宮裏城牆重重,層層疊疊的圍著。


    輕狂離開那軒轅博蘭那裏後,又隨意的在皇宮裏逛了幾個地方,見了些人,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找了個宮人,帶著她朝著西華殿走去。


    西華殿很大,殿外更有一片不小的空地,也可以算作是個小廣場了,周邊依舊由磚牆圍著,遠遠能看見西邊一座高塔。西華殿更是少有的高大,門口三人合抱的朱紅石柱高聳,怕沒有十幾米高,再加上鋪著琉璃瓦的翹角屋頂,看上去又高了一截,整體氣勢恢宏,人站在殿前,仿佛更渺小了一些。


    輕狂入座。這個時候天剛剛暗下來,殿內早已點了燈火,照的通明。賓客早已到齊,見輕狂來,紛紛表示祝賀。


    參加宴會的都是皇室成員以及朝中大臣,心思自然不是之前那些小姐們可以比的。如今才十五歲的輕狂實力強,潛力無限,正是東籬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年輕一輩中炙手可熱的人物。他們怎麽會不瞅準機會趕緊拉攏?


    三王爺睿王和軒轅修今日也是來賓之一,也是滿堂賓客之中和輕狂最為熟悉的。


    輕狂不卑不亢的謝過所有人的祝賀,便聽見太監公鴨似的嗓音。


    “皇上駕到,皇後駕到。”


    眾人躬身迎駕。


    皇帝龍行虎步,皇後端莊秀麗,相攜而來。


    “眾卿不必拘禮,平身。”軒轅成看起來心情很好。


    顯然眾大臣也看出了這一點,有人趁機拍馬屁道,“皇上仁厚,惜才愛才,毓輕郡主更是得皇上慧眼識珠,這才在這一輩中脫穎而出啊。”


    誰都愛聽好聽的,明知道是奉承的話,但還是聽的軒轅成一陣心情舒暢。


    “皇上有如此愛才之心,難怪東籬人才濟濟,宇內靖平。”一個看似官銜不大,似乎是官場新人的年輕男子趁機道。


    這話一出,所有大臣們都有極默契的沉默了。


    輕狂在一旁清晰的感覺到軒轅成的氣息不對了,似乎很不穩定,隱約帶著怒氣。不由心生疑惑,剛剛那人說的話她並沒有聽出來什麽不對的,為何都是奉承之詞,前者軒轅成聽了高興,怎麽後者便令軒轅成冷怒?


    輕狂雖然不知道這話犯了軒轅成什麽忌諱,但是她知道,那個年輕人恐怕官運到頭了。


    那年輕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麵色刷白,極為難看,他甚至不知道他剛剛那裏說錯了。


    輕狂也麵露疑惑,感覺軒轅修正看著自己,不由挑眉示意,隨即便聽見軒轅修解釋道,“剛剛那句話可是犯了皇上的忌諱,大忌諱。他說宇內靖平,其中用了一個靖字,這便是犯了大忌。輕狂你也要記住,千萬不可那般莽撞。”


    “為何?”輕狂小心的傳音。


    “這麽多年來,大臣們都知道這個字是皇帝的忌諱,隻聽說這個字和皇上五行不合,聽到這個字便心神不寧,怒氣爆發難以抑製。但是沒人知道他為何會這樣,隻有我父王知道,他是為了一個人。”


    “誰?”


    “早已亡故,並在民間風評極佳,被稱為最賢明親王的靖王爺。”


    “靖王?”輕狂疑惑,“為何?他和靖王有什麽恩怨情仇?”


    “我隻知道這事和靖王有關,卻並不知道內情。靖王在十多年前突然病故,連我父親都沒能見到最後一麵,死後連皇陵都沒入,這一直是東籬的奇聞。至於靖王和皇帝有什麽糾葛,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東籬百姓直到現在還是極為懷念這位靖王,可能這就是軒轅成的忌諱之一吧。”


    靖王去世十多年,輕狂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消息,隻是聽過名字而已,此時從軒轅修嘴裏聽到這些,自然是十分意外。並且在心中疑惑,軒轅成和他的兄弟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使得軒轅成如此忌諱他,甚至連他的名字也不願聽到?


    輕狂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軒轅成的身上,此時的軒轅成就像是魔障上身。


    軒轅成似乎是在極力壓製著,他身旁的皇後抬手拍了拍他,目露不讚同。軒轅成這才緩了幾口氣,繼續往大殿最前方的禦座上走去。


    而那早已趴跪在地的男子,渾身顫抖的軟了下來,癱在地上,背後的衣服竟然已經濕了一大片。


    輕狂暗自輕蔑的哼了一聲,軒轅成的心胸竟然如此狹小,不僅捕風捉影的猜忌,還忌諱一個人的名字至此,甚至將個官員嚇成這樣,這皇帝當得可不怎麽樣。


    沒有人為他求情,沒有人開口,氣氛始終沉默著。


    皇後見此,幽幽一歎氣,好好地宴會鬧成這樣,她開口緩和氣氛,“皇上,今天設宴,可是要……”


    “皇上!皇……皇上!”一個太監尖銳的嗓子驚呼著衝進殿來,啪的一下趴跪在地。


    “大膽奴才,宮殿之上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來人呐!”軒轅成本就氣怒,此時這小太監撞到槍口上,軒轅成便要懲罰他出一口氣。


    “皇上饒命,奴才有重要事情稟報!”小太監嚇得腿腳發抖。


    “說!”軒轅成橫眉,滿臉冷怒。


    “博博博……博蘭公主……她出事了!”小太監被嚇得直發抖,牙關打架,好不容易才說清楚事情。


    “什麽!”軒轅成猛地站起來。居然出事了?他還得指望她嫁到西寒去當皇後。


    這番激烈的反應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他疼愛軒轅博蘭這個女兒的原因。那裏有人知道他已經知道,並打算將她遠嫁了。


    “各……各家小姐……也出事了!”


    “什麽?”重臣驚,他們的女兒今天可是來和博蘭公主……


    都出事了?!軒轅成急急問道,“出什麽事了!”


    “公公……公主,她……她……”那小太監哆嗦著半天沒說出來。


    軒轅成怒喝一聲廢物,帶了一隊士兵往軒轅博蘭那裏去了。重臣擔心自己的女兒,急急跟在了後麵。


    殿內瞬間空了。


    隻有沒什麽興趣的軒轅修在這裏,三王爺和皇後作為皇室的人,也跟著去了。


    “不去嗎?”輕狂挑眉問道,笑著。


    “我該去嗎?”軒轅修看著輕狂的笑怎麽都感覺不太對勁,有種作惡過後的興奮。(.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不去會後悔哦。”輕狂笑得更開。


    軒轅修疑惑,隨即也跟著去了,“既然這樣,那便去看看。”


    輕狂說不看後悔的事情,就絕對要看。


    一群人來到了博蘭公主的殿前,過了前麵的閣樓,轉過長廊,後麵是侵殿。一群人十分焦急,步履匆匆。


    還未走上長廊,眾人便看見有低級的魔獸四處闖蕩著,軒轅成怒,“哪裏來的魔獸!是誰帶進來的?當皇宮是山野之地不成?來人呐,都給我捕捉起來!”


    “是!”一隊侍衛領命,開始捕捉不安亂撞的魔獸。


    大隊人馬繼續前進,到了殿前,卻見著了更多的魔獸,那魔獸三三兩兩,有的焦躁打滾,有的在樹上蹭著,有的連體動作。


    “誰帶進來的魔獸?給我查!”軒轅成見此怒火衝天,雙眼直冒火光。“公主在哪裏?!”


    “公……公主,在……在殿裏。”小太監哆嗦著指著前方不到百米處那開著半扇門的侵殿道。


    眾人望去,那侵殿漆黑一片。


    “啊~”突然一聲尖叫傳來。


    軒轅成一驚當先朝著殿門飛去,砰地一聲推開了殿門,便是一股淫靡的氣息傳來,軒轅成自然知道這代表了什麽!他心中一驚,不由聯想到外麵焦躁的眾魔獸,一股寒意從腳下升起。軒轅成暴喝,“全都給我退後!”


    眾人一驚,他們都是擔心女兒,早急著想進去看看,跑到半截被吼住,此時還不待有所反應,那大殿裏突然竄出一隻角豬。它角上身上纏著一根粗繩,它一跑,拽著的粗繩便是一扯。這麽一扯,不過瞬間,前方的大殿瞬間敞亮了起來,殿內遮光的黑簾嘩嘩墜落,不知那裏來的燈火將整個大殿照的通明。


    人影閃爍,交替起伏。


    軒轅成一愣,隨即往殿內一看,這一看不要緊,軒轅成不禁把眼睛瞪成了銅鈴,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角豬似乎很不滿身上的繩子,它繼續跑,力量奇大無比。


    隨即邊聽嘩啦轟的一陣巨響,那侵殿的前半部分門窗全部被那角豬身上的粗繩扯掉!此時,殿內的情形便一清二楚的顯現在眾人眼前。


    一隊隊的侍衛,朝中重臣,將領,家族首領,齊齊露出比軒轅成還要誇張的表情。


    沒了遮擋,那裏麵的聲音也聽得清楚!


    “啊啊啊……還要……這裏……”


    “來啊~別走……”


    “啪啪啪――”


    “不行,不要……停下……啊啊!”


    燈火通明一片,整個大殿內的情況極為清晰,一片淫靡!


    門口便有一個精壯的男人,再往裏,一片白花花的肉,上麵疊著精壯的男子。旁邊,一隻不知名的魔獸,嘶嚎著趴在什麽上麵。再往後,男男,女女,甚至……


    不勝枚舉。


    這般淫靡的場麵令人觸目驚心,所有人都忘記了自我,忘記了其他,隻有肉體歡愉,處處是白濁,淫靡的氣味隨風擴散,令人作嘔。


    軒轅成離得最近,不禁嘔了出來。


    遠處眾人也反映了過來。


    “女兒!我的女兒啊!”


    “寶珠!你快出來啊!醒醒!”


    喊聲不絕於耳。此時來晚一步的軒轅修聽見吼聲,不由一奇,再往裏一看便是一驚,待看清後便是嗖的一聲飛離,在一棵樹邊吐了個幹淨。


    若說一隊,沒準眾人還看得熱血沸騰,幾對,沒準也雙眼冒火,但若是……今天這場麵,估計誰見了都控製不住不住作嘔。


    軒軒轅修有些怒了,輕狂說不看後悔,他看了才叫後悔!


    不過這也不能怪輕狂,實在是她沒有軒轅博蘭狠毒,狠毒到運一批魔獸進宮來。她隻認為軒轅博蘭和侯至珊那次的設計是一樣的,那批魔獸關在後殿,輕狂並沒有留意到。直到軒轅博蘭自己來了,這才將魔獸們的籠子打開。


    輕狂是有意想要把軒轅修支走,他去了那裏,事情才不會牽扯到他身上。她以為讓軒轅修去看的,不過隻是軒轅博蘭一人的春宮而已,怎麽想得到如今的場麵?


    而那批小姐們不過是想窺探軒轅博蘭的隱私,也沒有安什麽好心,這才將她們自己也陷了進去。


    此時的輕狂可沒想到她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效果已經比她預想擴大了數百倍,甚至到了人們不能接受的地步!


    此時,輕狂朝著一座她熟悉的宮殿飛去。


    那裏她曾經來過一次,正是德妃的寢宮。


    今天這種場合,不是皇室家宴,隻容許皇帝和皇後出席,一個妃嬪還不夠資格,她自然呆在自己的寢宮之內。


    她本來準備聲東擊西,不過現在軒轅成和所有人都被軒轅博蘭那邊的事情吸引了去,她自然也有了可乘之機。


    越快到了地方,輕狂周身氣息便越是冷凝,幾乎將周圍三米都凍住。


    輕狂在大紅的院門前停下,麵朝大門。


    門口有守衛著的太監,早就看著輕狂一身駭人的冰冷氣息走了過來,此時看見她在門前停住,不由身子一抖。


    “你你……你是何人!為……為何來此地?可知道這是誰住的地方嗎!”那太監開始還有些害怕,但一想到這裏可是德妃娘娘住的地方,便一挺身子,膽子大了起來。


    輕狂不動,金色絲帶緩緩飄飛,嘴邊也漸漸翹起,匯聚為一個冰冷的笑意,“自然知道。”


    “知道還……”另一個太監也壯了壯膽,挺起腰板對輕狂吼道。


    卻見眼前明亮的金屬色澤一閃,伴著天空中突然劃過的閃電,兩人眼睛瞪大,眼前明顯年齡不大的女子仿若暗夜中的殺神,晃在她臉上的金屬光芒仿佛帶了血色。


    驚恐之中,兩人緩緩倒地。


    脖間一道血痕。


    “誰呀!這麽吵!小李子你個蠢貨,連門也看不好。這鬼天氣,怎麽就閃電了。”門內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聽起來似是個宮女。


    門被猛地打開,露出一個身穿粉色宮裝的女子,女子輕蔑的眼神藏也藏不住,她一低頭,便看見兩個太監倒地,眼裏終於露出了驚恐。


    轟隆一聲,雷聲終於姍姍來遲。


    那宮女的身體和著雷聲倒地。


    輕狂穩步踏進了門,手裏是一柄匕首,沿著上次跟蹤那宮女時走的路線,輕狂來到了那座宮殿前――德妃的侵殿。


    店門前,兩名宮女正守著門。


    “這天氣陰了這麽多天,終於是要下雨了。等等娘娘睡了,也不知道會不會下起來,不然要被淋了。”一個宮女正在看天。


    “誰知道,今年的天氣怪的很。看呀,閃電……”另一個宮女聽了她的話也看天。


    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張牙舞爪的自上而下一劃而過,像是猙獰的利爪撓向大地,瞬間照的一方天地明亮。


    兩人的麵前一道明亮閃過。


    閃電過後,便是一聲轟隆雷響。兩人的身體倒地,聲音淹沒在轟隆雷聲中。


    殿內傳來對話,那兩個聲音都是輕狂熟悉的,那個拍賣會上出現過的青階女人和德妃。


    “怎麽蘭香還不回來?出去有一陣字了,莫不是又和小李子閑聊上了?這個死丫頭,越發的不知規矩。”德妃的聲音偏柔膩,此時卻帶了不悅。


    “娘娘,香蘭出去也沒有多久,估計是外邊有事。您別急,讓奴婢先去看看,若是她在閑聊,我再教訓那個丫頭。”


    “你快去快回,這打雷打得鬧心。”


    “是。”


    那女人朝門口走來,殊不知門口一尊殺神,正等著她開門,了結了她。


    電光之下,輕狂越發顯得煞氣十足。


    門開合的聲音響起,那宮女突然間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殺氣,背後雞皮疙瘩倏地起來一片,心裏一驚,幾乎在開門的瞬間驚呼,“誰!”


    輕狂微微一笑,想示警?她今天都殺到門口了,她以為有人能跑得掉?


    輕狂抬掌,渾身氣勢一盛,結結實實的印上了那女人的心口。


    那女人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連準備出手的時間都沒有,便被一掌打在胸口,鮮血噴湧,身體飛起狠狠的砸在了對麵的牆上,又轟然墜地。


    “是誰?!”德妃衝過來,見貼身的宮女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不由震驚,她可是個青階高手!


    “唔……”德妃抱著那宮女,看著她吐出來的血怎麽也止不住,想說什麽終究變成了一聲咕噥,然後頭一歪,斷了氣。


    她是德妃出嫁時候就跟在身邊的丫頭,德妃對她自然親厚。卻不想突然間便吐血而死,這樣的打擊實在太大。


    德妃一臉猙獰的怒容,看向門口的人。她看見一個金色的身影,年紀不大,甚至是個瞎子!


    她立即認出了她是誰,驚呼道,“你是易輕狂!”


    輕狂嘲諷的微微勾了眉角,卻是轉頭麵向右邊,那裏是一枝風中顫抖的樹枝。輕狂隨意擺手,卻聽那般悶哼一聲,再聽,恢複死寂。


    輕狂終於回頭,麵朝廳裏仍舊抱著屍體,麵露驚訝已經認出她的德妃,露出一個冰冷之極的笑容,“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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