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狂渾身一震,禦空而走,全力向軒轅烈的住所趕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


    軒轅烈快不行了,院長在為他續命!


    這兩句話不停地在輕狂腦中盤旋,直到輕狂落在了軒轅烈的院子裏。


    輕狂微微停頓,顫抖著深呼吸,讓自己的大腦恢複清明。


    她推門而入,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她沒有感應站在一旁的兩個人,隻專注的感應著床上靜靜躺著的那人。


    呼吸微弱,斷斷續續,若不是有青階九段的戰氣,以及院長的戰氣為他續命,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床上躺著的軒轅烈,鬢發散亂,臉色蒼白,嘴邊正緩緩溢出鮮血,就那麽皺著眉靜靜的躺在床上,昏迷中仿佛也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雖然蓋著錦被,卻能看到錦被之下,緩緩溢出的血漬,鮮血一滴滴的


    “輕狂……”軒轅修站在床邊,眼眶紅紅,啞聲道,“烈他……”


    輕狂緩緩走進,抬手,製止了軒轅修的話,走到床邊坐下,微微顫抖著伸出手,輕輕的執起軒轅烈的手,右手搭上了他的腕脈。


    靜心,靜心才能盡力就他。


    輕狂又做了一個深呼吸,此時,聽見莫院長道,“經脈寸斷,失血過多,髒腑震裂,已經回天乏術了,軒轅修和幕璟不願放棄,堅持把你找來……”


    他沒說一個字,輕狂的心便是一顫,一顫之後便是一沉,真是要命的傷!不過她絕對不會放棄救治!


    “身上也有傷?”


    莫院長微微詫異,不知道輕狂是怎麽想的,他都說了回天乏術了還問這些,不過他卻沒有反駁的回答,“有。”


    “可有包紮?”輕狂一麵把脈一麵快速道。髒腑輕微破裂,經脈盡斷。


    “沒有。”莫院長道。


    輕狂怒,衝著莫院長便喊,“為何不給他包紮?!想他流血不止而死嗎!”傷重就不願意救治了嗎?!


    莫院長被一個小輩吼,麵色不好看了起來,卻也沒心情和輕狂生氣。他也心痛,他何嚐願意放棄愛徒?


    軒轅修對輕狂道,“輕狂,院長也不想這樣……”


    輕狂沒有理會,她吼完立即從戒指中甩出包紮用的繃帶和止血藥,“軒轅修,給他包紮!”說完便一手掀了錦被。


    “你這是做什麽?!他傷成這樣,你不願給他保暖嗎?”莫院長一把拉住了輕狂。


    輕狂怒火正盛,內力釋放,震開了莫院長的手,摸索著軒轅烈的身體,卻在觸到他一副刹那一抖。


    濕濕黏黏,竟然都是血!


    傷成這樣都不知道止血包紮嗎?!輕狂強壓住心中的怒氣,摸索著穴道,幾下連點。轉眼間,流血便止住了些。


    莫院長被輕狂內力震開,心中震驚不已。他剛剛雖然沒有什麽防備,卻也被易輕狂震得整條手臂發麻,體內戰氣一陣激蕩。莫院長驚駭的想,這力量起碼在青階巔峰,不是九段,而是巔峰!是即將突破達到藍階的青階巔峰力量!她的力量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了嗎?高段往上修煉,所需的能量更是一段比一段多,實力更是一段一個台階,而能量最多的便是九段到巔峰的修煉。他年少時被稱為天才,他在青階九段的時候,可是整整卡了五年才修煉到藍階!


    而這個易輕狂,錄取她的時候,他便知道她的強,力量大概在青階九段,這笨已經令他極為意外了。在他的設想中,她應該在畢業之前達到青階巔峰的水準,卻不想不過這麽短短幾個月她便從九段修煉到巔峰,幾個月便達到了他修煉五年的程度,這樣完全秒殺他的修煉速度簡直是變態啊!到了她畢業的時候,豈不是要成為帝都學院首個藍階畢業生?!


    她的天賦完全秒殺了連他在內的所有藍階青階修煉者!關鍵是她才十五歲,在他十五歲的時候不過是個綠階修煉者,易輕狂這是比他高出了整整一階!他這個曾經的天才今日能成長為藍階高段修煉者,那麽比他天賦還要高的多的易輕狂,豈不是有可能達到紫階,那個從來沒有人達到的境界?


    莫院長越想越心驚,趕緊打住了念頭,沉著了呼吸,他心裏還惦記著重傷垂危的軒轅烈。


    抬眼卻見軒轅烈出血勢頭已經有所好轉,不由一愣,然後又是一驚,他忘記了易輕狂還是個煉藥師!


    軒轅修則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睛一亮,二話不說便將軒轅烈的衣服撕開,開始包紮。


    暴露著的身體,四肢關節處血肉模糊,正緩緩流著血。


    關節竟被人大力捏碎!


    “關節被……捏碎……其他地方有輕微骨折……”軒轅修聲音顫抖,恨恨道。


    輕狂喂丹藥的手一抖,心同時一顫,她不知道是這種情況!


    “你來喂!”輕狂將丹藥塞給了軒轅修,輕狂坐到了床尾,顫抖著點了軒轅烈四肢幾處大血,血流明顯減緩。


    輕狂顫抖著將金瘡藥灑在軒轅烈的傷口處,用幹淨的白布輕輕包紮,手卻在抖著,一個結怎麽也打不好。


    “我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夏寒賦和郗幕璟已經進來了,此時,夏寒賦道。


    輕狂果斷的放手,起身,在房內隨意找了張桌子,內力一震,便碎成了條,輕狂手運力劃過邊緣,將一根根木刺劃平。隨即拿著薄木板返回床邊,用木板將軒轅烈包紮好的腿一夾,用布條固定好。


    軒轅烈在昏迷中仍舊痛的痙攣,身體微微發顫,輕狂努力忽略那輕輕的顫抖,手下飛速的動作著。


    軒轅烈已經吃了一粒天元丹,一粒止血丹,一粒止痛丹,一粒強心丹,輕狂再去把脈,這次輕狂心裏終於稍微平靜了些,搭上腕脈的手已經不再顫抖。


    脈象極弱,若隱若現。


    “再喂一粒強心丹!”輕狂咬了咬唇道。


    夏寒賦立即動作了起來,喂了強心丹,輕狂運力在掌,渾厚的內力緩緩輸入軒轅烈的經脈。


    “不可以!他經脈寸斷,你這麽做是加強他的痛苦!”莫院長喝道,難道要他的愛徒走也走的痛苦嗎!


    “閉嘴!”輕狂冷聲嗬斥,不管對方是誰,現在碰到輕狂身上的,通通都會被刺回去。


    她的內力怎麽和單一的戰氣一樣?經脈斷裂有治愈經脈斷裂的功法,那是數千年傳承的古武精華,輕狂自有一套療傷功法。韶華大陸的修煉者有極強的恢複力,她的功法加上天元丹的藥效,她有把握給他續上經脈!若不是她心中有數,怎麽會貿然出手,那可是軒轅烈的命!


    “烈兒!”


    就在輕狂為軒轅烈療傷的時候,東籬皇帝軒轅成和皇後蘭氏衝了進來。


    兩人在聽說了軒轅烈重傷的消息之後,不等任何護衛便獨自趕了過來。


    “烈兒怎麽樣?!”軒轅成瞪著一雙威嚴的虎目,一進門便吼著問道,此時見愛子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甚至衣衫不整,四肢被夾了木板,立即發了怒,“這是誰做的?!烈兒已經受了重傷,還要令他痛苦,令他顏麵盡失嗎?!”


    這也不能怪他看不出來,因為韶華大陸沒有這樣的治療方法。


    輕狂運功的同時,這才發現軒轅烈的傷勢遠比她想的要重,她運功的同時,另一手不忘搭在他腕脈上,發現軒轅烈的呼吸心跳越來越弱,出聲急道,“不行,他失血過多,這樣不是辦法!”


    她的聲音令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是啊,失血過多,即便戰氣修煉者恢複能力極強,筋脈斷了,輔以丹藥能夠好起來,骨頭斷了恢複起來也不慢,但是失血過多,任誰也沒有辦法挽救。


    所有人都愣愣的停住了手裏的動作,心身涼透,氣氛哀沉。


    “輸血!”輕狂突然高叫一聲,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聽懂。


    輕狂停止了為軒轅烈修複經脈,現在關鍵的是保命,不是治愈。


    針頭,軟管,輕狂急的團團轉,輸血是救人的唯一辦法,可是這裏哪有工具?


    輕狂不斷想著什麽東西能夠代替,卻是怎麽也想不到。


    “輕狂,不如你自己試著煉一根針啊。”幻青對輕狂道。


    “我煉?”這話像是開啟大門的鑰匙,沒有的東西便煉製出來,輕狂咬了咬牙,道,“我煉!”


    輕狂一麵讓夏寒賦幫著維持軒轅烈的生命,該用什麽藥就用,將軒轅烈的命暫時交給了他。一麵拿了一把精鋼小刀,去了一側的小間。


    眾人對輕狂的舉動不解,但看輕狂的樣子,似乎是有了辦法,隻有將希望寄托在輕狂身上,都不敢去打擾。


    輕狂在小間裏,抬手釋放了一簇火焰,沒有熔爐輕狂隻好用內力包圍小刀,就在半空中將其煉化。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輕狂便從小間裏衝了出來,疾聲道,“拿碗來!”


    手裏拿著兩頭帶針的一根綠色軟管,細看之下,那軟管不是植物藤蔓麽?


    輕狂在煉製的時候,臨淵將一根魔藤的藤蔓找了出來,正好當做軟管。


    此時,眾人不解的看著輕狂。


    很快,碗遞到了輕狂手邊,輕狂拿了小刀便在軒轅成和皇後的手上劃了口子,又取了軒轅烈的血。


    “大膽,你竟敢傷害皇上皇後!”不知什麽時候趕來的皇家侍衛對輕狂嗬斥道,卻被軒轅成攔住了。若是她能救人,這點冒犯不算什麽,若是不能……


    “師兄,用這藥水滴兩滴在血上。”輕狂聽到,卻什麽都不想理會,她將碗遞給夏寒賦,夏寒賦立即照做。


    “這麽樣?”


    “結塊。”


    “都結塊?”輕狂疑惑的問。


    “都結塊。”夏寒賦無比肯定。


    這隻是個簡單的測試血型的辦法,親生子的血型和父母不同的情況很少,卻也不是沒有。


    輕狂顧不得多想,那邊皇帝皇後卻雙雙皺眉,目露沉思。


    “試我的。”輕狂將指尖挑破,和軒轅烈的血融合,滴藥水。


    夏寒賦皺眉看著碗中的血,沉聲道,“融了。”


    輕狂鬆了一口氣,看來她是o型血,這樣她就能給軒轅烈輸血了。


    輕狂刻不容緩的擼起袖子,指著臂彎血管對夏寒賦道,“把針紮進來,讓血流出來排盡空氣,另一端紮在他手上血管裏。”


    說著,輕狂將軟管打了個結,控製出血量,將針遞給了夏寒賦。


    眾人聽著輕狂的話,不目瞪口呆,她要用這樣的方法,把自己的血給軒轅烈,這就是她說的輸血?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聽起來似乎可行,眾人一呆之後又是一喜。


    “他的命在你手上,你看不見,可小心些。”軒轅成此時對輕狂道,語氣淡淡,帶著警告。


    他淡淡的語氣令輕狂心中一涼,為軒轅烈。


    夏寒賦看著手裏的針頭,想到輕狂之前給他開的藥方,那種黑黑黃黃,卻效果很好的苦藥湯,他絲毫不懷疑輕狂的話,因為輕狂的醫術他見識過,即便再匪夷所思他也相信。


    夏寒賦在輕狂血管上一紮,果然,鮮紅的血液刷的流了出來,他趕忙係住了結,捏住另一頭針。


    “等等,拿酒消毒。”輕狂按著針頭,提醒道。


    夏寒賦看輕狂一眼,唇動了動,剛剛你怎麽不消毒?不過,話沒出口便被他咽了下去。


    拿酒將軒轅烈的手擦幹淨,將針頭準確無誤的紮進了軒轅烈的血管,鬆了結。


    輕狂這邊運力緩緩將血液推送過去,夏寒賦手指則按著軒轅烈的頸動脈。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軒轅烈的傷口不再出血,脈搏趨於穩定,輕狂的臉色卻煞白了起來。


    “輕狂,夠了,他命大,被你救回來了。”半個時辰之後,夏寒賦看著輕狂越發沒有血色的臉,皺眉道,順手拔了兩人的針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烈救回來了,太好了!”


    “謝天謝地!”


    “輕狂醫術高明!本來我們都差點放棄了希望,卻沒想到輕狂一出手,便起死回生了!”


    眾人對視一眼,都露出喜悅的目光,看向輕狂,則是多了些感激與尊重。


    軒轅烈對在場眾人來說是親人朋友愛徒,救了軒轅烈,他們自然感激和尊重。


    輕狂緩緩的坐了下來,指尖壓上了軒轅烈的腕脈,仔細把了脈。眾人見輕狂並沒有放鬆,反而把脈,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半晌,輕狂蒼白著臉色點點頭,嘴邊扯出一個笑容。


    “救回來了。”


    撐著的一口氣緩緩呼出來,隨即身子一軟。


    失血過多了。


    “輕狂!”


    “輕狂你怎麽了?!”


    眾人驚呼。


    夏寒賦離得最近,一把將輕狂扶住,平靜的眼眸透著緊張。


    “沒事,我想吃甜食。”輕狂暈乎乎的靠著夏寒賦,喃喃道。


    一天沒吃飯,剛回來還沒有休息便失了大量的血,不暈才怪。


    眾人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夏寒賦將輕狂送回了房間,喂了輕狂些糕點後,沉沉的睡了。


    透過半透明的金紗,夏寒賦僵著臉,看著輕狂眼下的淡淡青黑,皺了皺眉,也忘了自己眼下似乎比她還黑。


    抬手去解她的金紗,這麽係著睡覺怎麽舒服?


    “別,召天我不摘,你知道的。”輕狂近乎撒嬌的呢喃,抓住了夏寒賦的手。


    握著他手的溫熱柔荑,令夏寒賦忽覺心中一痛。


    召天?是誰?


    他知道什麽?


    她不摘金紗難道是有原因的?


    他不知道,從來不知道。他隻知道易輕狂是暴力的,腹黑的,心誌堅定的,陰人不皺眉頭的。


    從沒見過這樣的她。


    她把他當做了別人,才露出這樣的一麵。


    夏寒賦瞬間懂了什麽,卻在懂了的瞬間失去。


    就讓這心痛吧,不然要它除了複仇還能做什麽?


    夏寒賦拉過輕狂的手,手上紮著細細小小的木刺。


    窗外明月當空,照著小院裏唯一亮著一盞昏黃小燈的屋子,窗上映出一個模糊的剪影。


    悉悉索索。


    天將亮,如豆小燈終於熄滅,一個青色人影從房間出來。


    背影清冷,哀涼。


    第二日一早,輕狂便遭遇了史無前例的探望大隊。


    皇帝皇後,德妃,於明遠,輕然,古家家主和古默白,三王爺和軒轅修,莫院長,接到她回來消息的白會長也在第二天回到了學院。


    大批補血滋養的藥,成車的送來了藥師協會,皇帝甚至許諾封她為郡主。


    此時,輕狂的房間裏,隻剩下了軒轅修,郗幕璟,古默白,這些同輩。於明遠則在輕狂的示意下離開,不是輕狂謹慎,隻是沒必要惹麻煩。


    皇帝對各國來的高手肯定心裏有數,西寒王爺住在華輕樓,華輕樓的老板是於明遠,於明遠是輕狂的朋友。爭奪“神器”的關鍵時期,輕狂可不想被當做奸細。


    “輕狂,烈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你別多擔心,好好養著。”軒轅修安撫道。


    輕狂配合的點點頭,揚了揚包了白布的手,無奈道,“我想活躍也沒辦法啊。”


    她一醒來便發現自己的手被包成了個粽子,隻記得吃了幾塊點心,卻什麽都想不起來,自然不會記得她說了什麽。不過她知道是師兄給她包的,也知道師兄對她其實是很好的。


    輕狂的自我調侃引得幾人一笑,隨即輕狂又問道,“說起來,你們知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想殺軒轅烈?他是皇子,什麽人這麽膽大敢動他?”


    “輕狂,你先別想這些,好好休養才好。”古默白道。


    “我沒那麽虛弱,再說,休養著也可以動動腦子想想凶手是誰,不找出凶手我不放心。”輕狂堅持要知道,她感覺幾人有事情瞞著她。


    幾人對視一眼,郗幕璟無奈道,“好吧,輕狂,我們不說你也會知道。相信三國舉行排位賽你已經知道了吧?”


    輕狂點頭,麵露疑惑,軒轅烈受傷,難道和三國排位賽有關?


    “三國排位賽,三國都會派出三名高手出戰,年齡不得超過二十五。而我東籬的選手,是烈,修,還有我。而參賽選手就是最後與神器交流的人選。”


    輕狂點點頭,兩名皇室成員,一名無背景的選手,的確是好算盤。多年來世家和皇室的勢力博弈從不停止,這次排位賽更是將三大世家的年輕修煉者排除在外,郗幕璟又是軒轅烈的好友,等於間接上是皇室勢力的人,若得神器,則歸皇室。


    輕狂想起了那個一進門就呼喊著軒轅烈,知道和軒轅烈血液不融合又語氣淡淡的男人,對那人全無好感。


    那麽,軒轅烈既然是參賽選手,會不會受到其他兩國的打擊?


    輕狂想到這個可能性,“是那兩國的高手幹的?”


    “極有可能。”


    為了打擊對方的參賽選手,用了近乎卑鄙的手段,幾乎殺了軒轅烈。


    輕狂又想到昨日路上的見聞,那個青階修煉者被汙蔑帶走。一個普通修煉者都遇到這樣的遭遇,何況參賽選手。


    “也有可能是世家所為,世家不滿皇室獨霸參賽名額,於是出手。”說話的是古默白,他也是三大世家之一,這話引來了眾人的詫異,古默白則坦然一笑,“我超過了年齡,默雲實力還不夠,我古家沒有理由,再說,烈可是我的師弟。”


    古默白今年二十六,這樣的年齡剛好被排除在外,也不隻是故意還是無心,他可是青階九段高手。


    輕狂點頭道,“夏家有夏煜,侯家有侯至恒,都是二十五歲以下的青階修煉者,軒轅烈受傷,自然要有一個人頂替。那麽神器就有可能落在世家的手裏。”


    又是神器。輕狂鬱悶,難道人們眼光真的都這麽差?真假都分不清楚。


    “你們兩個要參加比賽的聽我說。”輕狂麵色一整,對軒轅修和郗幕璟道,“這次的三國排位賽別太認真,用不著拿命去比,盡力就好,不值得。”


    一個假的赤炎追風劍便要她的朋友拚命,她說什麽也不幹。


    “好。”郗幕璟和軒轅修收到輕狂的關心,同時笑著應了。


    “軒轅烈是什麽時候遇到的偷襲?”輕狂又問。


    “傍晚烈才回來。”


    輕狂點點頭,都是這該死的烏龍排位賽,恨恨道,“皇帝那個白癡,三國排位賽居然辦在自己家門口,這不給自己找亂子麽!”


    “其實,在哪國舉辦就對哪國有好處,刺激本國經濟不說,主辦國就相當於掌握了通向神器的主動權。”軒轅修道。


    輕狂沉默,不得不承認,這是實話。在自己的地盤上,做些小動作偏幫自己國家可是很容易的事情,強龍不壓地頭蛇,就是這個道理。


    可是,其他兩國怎麽會同意?


    “東籬主辦,西寒和北恒能答應嗎?怎麽做到的?”


    “按道理,其他兩國自然是不會答應的,可奇怪的是西寒國態度奇怪,反而讚成在東籬舉辦,二對一,北恒再反對也沒用。”郗幕璟疑惑皺眉。


    “西寒讚成在東籬舉辦?”輕狂疑惑。


    “不錯,西寒王爺西嵐瀟,等於是西寒半個皇帝,他一反常態的讚成在東籬舉辦。”古默白道,他們對此也很是奇怪。


    輕狂想到了那個和她過招的男子,他一開始便不顧世俗的拜了她為師,不管真假,對於一個皇室成員來說,就算是假的也沒有人會這麽做,可他偏偏一反常態。再說他讚成東籬舉辦的事,同樣不是常態。


    輕狂對那人存著幾分顧忌,便是因為他的難以捉摸。不知道對方的想法,沒有弱點。這是不是那人的處事原則?


    不過風險和優勢並存,東籬承擔了風險,同樣也有優勢。


    不過隻有輕狂知道,東籬這次的風險,承擔的有多不值。


    想到軒轅烈傷的不值,輕狂握拳道,“這樣的傷勢,攻擊軒轅烈的定是個藍階高手,三國的藍階高手都是有數的,早晚把他揪出來!”


    軒轅烈受了這樣的重傷,要不是她有辦法救人,人早就死了,即便將來痊愈了,經脈一日不恢複,就一日不能修煉。受了那種重傷,關節能不能好了也是關鍵,戰氣也必須重新修煉,這對一個戰氣修煉者是滅頂的打擊!


    不管是誰做的都該死!


    心思百轉,突然一個念頭劃過,驚得她站了起來,碰翻椅子。


    軒轅修等人見輕狂握緊拳頭,臉上刷的退去了最後一點血色,“怎麽了?輕狂你想到了什麽?”


    輕狂微微張了嘴,卻吸不進一絲空氣,臉上露出悔痛的神情。


    之前她在回帝都學院走的路上,有一個藍階高手的氣息從她頭頂掠過。


    是他?!


    會不會是他?!


    她要是當時警惕,跟了上去,也許軒轅烈就不會變成這樣。


    輕狂好久才又找回了呼吸,把這事跟幾人一說,幾人同時一驚,都覺得大有可能。


    “輕狂,你也別內疚了,這不關你的事。先不說是不是你遇見的那個人,就算當時你跟上去,也敵不過一個藍階修煉者。更何況他有備而來,這次不成還有下次,有心算無心,你怎麽會知道。”軒轅修開口安慰道。


    “沒錯,這事情大家都能明白,不管你的事。”郗幕璟道。


    事情本來就怪不到輕狂頭上,事發突然,誰料得到。


    輕狂內疚不已,但幾人都是明白事理的人,都不會責怪輕狂,反而出聲安慰。


    突然,一股大力將門撞開。


    “易輕狂!你居然見到了殺手也不阻攔,你安的什麽心!”軒轅博蘭突然出現,高聲喊道。


    她本來就傷心軒轅烈的傷勢,在得知是易輕狂救回了軒轅烈的命,心中存了感激,本來是想問問易輕狂軒轅烈的傷勢,順便委婉的表達感謝,不想一來便聽見了這樣的一番話。


    “我知道了!你這麽賣力的救烈哥哥,就是因為你見過殺手卻沒有阻攔,你心中愧疚!”軒轅博蘭眼眶紅紅,揚手指著輕狂哭罵道,“我本來還存了一分感激,卻不想你竟然是這種人!”


    軒轅博蘭一揚手就要衝輕狂打下去。


    軒轅修架住了她的手,“別在這兒無理取鬧,誰說輕狂遇見的一定是殺手!”


    軒轅博蘭這麽一鬧,輕狂反而從極度的後悔中掙脫,麵色沉了下來。她後悔是她的事情,她後悔自己沒有先見之明,後悔自己沒有好奇之心跟過去。不過她腦袋還清醒著,她後悔是一回事,但是這事情誰也怪不得她!


    輕狂麵色一冷,抬腳便踹在了軒轅博蘭肚子上,“滾出去!滾回你娘懷裏撒潑去!我這兒可容不得你這條瘋狗亂吠!”


    軒轅博蘭臉色扭曲,飛出了門外,跌坐在院子裏,口裏罵著,“易輕狂,你敢罵我是瘋狗!我這就把事情全都告訴父皇!”


    軒轅博蘭蹭了一身的塵土,狼狽的爬起來,飛快的朝皇宮的方向跑去。


    輕狂冷哼一聲,她可不認為那個心思頗多的皇帝會相信。


    身旁的幾人對視一眼,都有著淡淡的擔憂。


    之後的日子,輕狂便在一堆的補品之下,迅速的恢複了,軒轅博蘭鬧的事沒掀起多大波瀾,反而被皇帝責罵了一頓。軒轅烈也醒了,她沒事幫軒轅烈紮幾針,運功幫他恢複經脈,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輕狂有時候也會吹響哨子,她輸血的事情,卻對明召天隻字未提。


    東籬帝都,此時匯聚了三國的高手,各國勢力傾巢出動。東籬在軒轅烈受傷之後,並沒有再對外宣布頂替的是誰,對外解釋說保護選手的安全。事實上,皇帝軒轅成並沒有最終敲定由誰頂替軒轅烈。


    此時軒轅成正坐在金燦燦的王座上,翻著一堆舉薦奏折,眉頭越皺越深。


    他將手中的兩本奏折嘩啦扔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全是互相舉薦的!


    你舉薦我家少爺,我舉薦你家小姐,全都當他看不出來其中貓膩,看似互相謙讓,實際上是暗中較勁,都想要那個參賽名額。


    軒轅成的臉黑的不能再黑,嚇得一群太監宮女直哆嗦。


    “皇上,莫院長和白會長求見。”小太監來報。


    軒轅成眼睛一亮,麵色一整,“宣。”


    帝都學院是整個東籬戰氣修煉者的搖籃,他們有什麽人選推薦也說不定。


    莫院長和白會長對皇帝一禮,莫院長開門見山道,“皇上,我二人是來向皇上舉薦一人。”


    “誰?”軒轅成立即問道。


    “易輕狂。”白會長笑道。


    軒轅成眼神一暗,他自然考慮過易輕狂,也知道軒轅烈受傷,不能怪易輕狂,博蘭和易輕狂的恩怨也屬小事。隻是他收到回報,態度詭異的西寒國王爺不住行館,偏偏住在華輕樓,華輕樓老板又和易輕狂交情很不錯。而且,還有人聽見西嵐瀟叫易輕狂師傅。這就值得揣摩了。


    他知道易輕狂功夫高強,若她是別國奸細,讓她出戰,豈不是將神器拱手讓人?


    軒轅成抬眼,看了莫院長一眼。莫院長微微點頭,表達了他的意思。易輕狂的確是合適的人選。


    軒轅成始終心存顧慮,神器歸屬可是大事,容不得一點問題,他笑道,“朕又何嚐不想易輕狂這丫頭上,但是她為了救烈兒,傷了元氣,又是烈兒的恩人,自然不能讓她帶傷上場,這絕不是我軒轅氏對待恩人的做法,此事休提。”


    軒轅成一口回絕,莫院長和白會長對視一眼,彼此都存了一分疑惑,他們是確定了輕狂沒有問題才來舉薦的,皇帝怎麽就一口回絕了?他們可不信軒轅成的說辭,有這麽大的利益不圖,反而拘泥於所謂恩惠,是在不想軒轅成的作風。


    軒轅成又覺得駁了兩人麵子,又緩聲道,“我覺著侯至恒也不錯,再看看吧,不急。”


    他也不會考慮夏寒賦,因為除了輕狂,誰也不知道夏寒賦已經超越了所有年輕修煉者,夏寒賦用了東西隱藏了實力,包括白會長也不知道。夏寒賦性格冷清,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會親近。軒轅成隻知道他是青階高手,同是青階高手,自然要用自己女婿了。


    侯至恒當然不錯,即將成為他女婿,能錯的了嗎?白會長不屑的想,那個侯至恒怎噩夢比得上他的徒弟。


    送走了兩人,軒轅成心裏想著,不過畢竟是侯家人,怎麽也不如自家人用著舒服,想著想著又皺了眉頭,那天的驗血始終在他心裏留了個疙瘩。


    軒轅成在那裏發愁到底派誰出戰,輕狂倒是樂得清閑,逗逗兩獸,和於明遠密謀發展,給軒轅烈看看傷勢。


    輕狂始終沒有想過去參加比賽,在她看來,那就是個烏龍比賽,三國就像三個小醜,為了個假神器爭得你死我活。


    暗殺投毒,其他兩國的選手一各有損傷,無一家幸免。


    這日,終於到了比賽的日子。


    陽光獵獵,熱烘烘的炙烤著大地,將整個比賽的氣氛也抬高了不少。


    這裏正是帝都學院演武場,一個偌大的比試場地。


    這場地足有足球場那麽大,正北方是北域三國最高首腦的看台,三國皇帝,皇子,王爺都在上高坐。


    各大世家的人也沒有資格坐在這裏,他們各自有一片區域,安排家族眾人。


    場地雖大,卻坐得滿滿當當。


    輕狂自然也來了,她和白會長夏寒賦在右側看台上,那裏是藥師協會的位置。她們離著正北皇帝的看台不遠,以輕狂的聽力,甚至聽得到三國皇帝在說什麽。


    她來,一方麵是不放心上場的兩人,另一方麵這是想看看這場鬧劇,順便瞧瞧那“赤炎追風劍”到底是何方神聖。


    選手各自上台抽了簽,禮官高聲宣布,“第一局:東籬郗幕璟,對,北恒韓長林。”


    韓長林!


    輕狂聽見這個名字,一個激靈。


    那個埋伏她,結果被她打成重傷的韓長林?!他怎麽會跑到北恒?還成了北恒的參賽選手!


    輕狂心中一緊,想起韓長林施展過的幻術,不由為郗幕璟擔心了起來,立即對擂台上的郗幕璟穿聲道,“韓長林善用幻術,在森林裏那次就是他,有詭異的聲音千萬別聽,小心。”


    台上的郗幕璟正疑惑為何原本學院的學生會跑到北恒,甚至成了北恒的選手,突然聽見輕狂的傳聲,隨即回頭看著輕狂,對她點頭一笑。他相信輕狂感受的到他的眼光。


    看台上收到郗幕璟眼神的輕狂稍微安了心,留心注意著擂台之上的動靜。


    咚的一聲敲響,比賽開始。


    巨大的擂台周圍立即顯現出了四麵壁障,那是四個藍階高手布下的,以防比試傷到看台上的眾人。


    壁障一升起來,眾人便發出一陣驚呼。


    隻見看台之上倏然白霧縈繞,吞沒了兩人的身影。


    輕狂聽著夏寒賦的解說,驚得站了起來,她甚至感覺到那片白霧之中,她立刻感應不到了韓長林的氣息,仿佛融入了白霧一般。


    輕狂心中焦急,那韓長林不知還會耍出什麽鬼花樣,郗幕璟還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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