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阮月竹這個名字、這個人,現場所有人都驚訝得愣住了,沒人吭聲,安靜得幾乎連外麵的下雪聲都能聽得見。


    所有人當中,就數雲朵的反應不大,安靜地呆著,還提防一旁的歸海楓,怕他會突然動手。


    之所以反應不大,那是因為她對阮月竹毫無印象,雖然知道阮月竹是她的親生母親,但感覺還是那麽的陌生。


    "你真的見到我娘了嗎?"雲仙子第一個從驚訝從回過神來,激動問道。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們的母親,她說她是阮月竹的,你長得和她有幾分相似。"千蝶舞這樣的回答,無疑證明了她所見到的人就是阮月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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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對阮月竹所有怨恨,即墨無軒並不像雲仙子那樣的高興,帶著一點生氣,冷漠問道:"她找你幹什麽?找就找了,還把你帶到冥境裏去,她想如何?"


    "她其實很關心你們,就因為放不下你們,所以才留了一縷執念在冥境當中,而且我之所以變成''千蝶舞'';,也是她的傑作,正如之前我說過的,我是來替雲家還債的。"


    "如此說來,你真的是雲家人?"


    "大概、或許吧。"


    對於這樣事實,即墨無軒心裏有點小小的被觸動到了,對阮月竹的怨恨不知不覺中少了些許。


    最起碼他知道娘親還是關心、在乎他們的,怎麽多年沒來找他和無明,隻是因為她已經不在人世,然而死了之後還放心不下他們。


    即墨無明腦袋可沒那麽好使,事情太過玄奧,他一時半刻還了解不透,疑惑問道:"你是雲家人,那跟我娘是什麽關係?你該不會是我娘的後代的後代的後代吧?"


    具體哪一代,鬼知道。千蝶舞把在冥境裏所遇到的奇事以及阮月竹所說的話都告訴了大家,希望這件事能令即墨無軒不再那麽怨恨阮月竹,但效果似乎並不大。


    雖然阮月竹死了還心心念念,但即墨無軒就是無法釋懷,不能原諒阮月竹當年拋棄兒子和丈夫的事實,所以對這件事放著不問不應的態度,當做不知道,隻要一有空閑就投身到工作當中,讓自己忙起來。


    墨城堡裏稍微有些頭腦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即墨無軒不想提這件事,所以眾人見到他也都避開這個話題。


    不過即墨無軒並沒有把雲仙子和雲朵趕走,也沒明確說她們可以留下,顯然是對很多事默認準許了。


    千蝶舞了解即墨無軒,知道他在默許,更知道他心裏充滿了矛盾,所以近段時間常常陪著他,甚至和他一起在賬房裏工作,免得他一個人孤獨的時候會胡思亂想。


    即墨無軒同樣了解千蝶舞,明白她這樣做的苦心,雖然很希望時時刻刻有她陪伴在身邊,但卻心疼她,怕她挺著個大肚子在賬房裏工作會累壞,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關心且提醒她:"蝶舞,你要是累了就休息,這裏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而且也沒什麽事要忙。"


    "隻是看看賬本而已,能累到哪裏去?最近的賬本好像都沒啥問題,難過你能把墨城堡的生意做得那麽好,果然是做生意的好料子。"千蝶舞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賬冊,隨意翻開,一半的心思在賬冊上,另外一半卻在丈夫身上。


    她承認她不是事業型的女人,如果讓她在丈夫和事業中做出一個選擇,她肯定會選丈夫。


    "沒問題嗎?"即墨無軒冷笑問到,語氣衝滿是懷疑。


    "有問題嗎?"千蝶舞聽出了即墨無軒的懷疑,認真地翻閱賬冊,可是看了好幾頁都沒發現問題,反倒是她做得腰酸背痛腿發麻了。


    生個孩子不容易,懷個孩子更不容易,她現在總算知道什麽叫''懷胎十月'';了。


    即墨無軒從千蝶舞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她的身體狀況,趕緊放下手中的事,站起身,快步走過來,將她手裏的賬冊拿走,心疼地問:"是不是累了?"


    千蝶舞緩了個口氣,搖頭回答,"不累,可能是坐太久了,血液不流暢,身體有點麻。"


    "要不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啊,我們很久都沒好好一起逛墨城堡了,再不逛的話,以後恐怕就沒機會咯。"她知道南方那邊的新墨城堡正在建設當中,而且投入的人力、物力極大,因此速度極快,用不了多久就能竣工。


    也許把孩子生下來不久,他們就要離開了吧。


    "那走吧,我們出去逛逛,你應該有很多話要跟我說。"


    "什麽?"


    "好了,別在把話憋在心裏了,這兩天你還憋得不夠嗎?"即墨無軒輕輕捏了一下千蝶舞的鼻子,然後把她扶起來,往門外走去,邊走邊溫柔說道:"今天我們就暢談一番,你想說什麽、想問什麽,盡管說、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直到你滿意為止。"


    "怎麽大方?"千蝶舞幽默一問,故意逗著即墨無軒,把氣氛搞得活躍一些。


    "對你,我向來都是怎麽大方,難道你不知道嗎?"


    "是嗎?"


    "當然。"


    "那我問你,你原諒你娘了嗎?也就是阮月竹。"千蝶舞問了最敏感的話題,還以為即墨無軒會因此而變臉,誰知...


    即墨無軒並沒有因為提起阮月竹就生氣,而是坦然麵對,如實說出心裏的話:"無論原諒與否,她都已經不在了,我對她頂多隻是有點生氣而已,甚至可以說是又氣又思念。"


    "隻要有思念,那就是原諒了。她可是你的親生母親,而且死了都還那麽關心你和無明,不管她生前犯下什麽錯誤,你都應該原諒她。有句話是怎麽說來著,''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啊就別再怨恨她了。其實她也挺不容易的,是個可憐的女人,先是被逼無奈嫁給了不喜歡的人,接著又遇到滅門之禍,換做是別的女人,早就瘋掉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有想過。算了,就如你所說,過去的事就讓它們過去吧,我們應該展望未來。你應該還有其他的事要說,說吧。"即墨無軒轉移話題,不想再談阮月竹的事,自己心裏明白就好。


    他的的確確原諒了母親,就因為原諒了,所以才日夜思念。


    千蝶舞很有分寸,轉而說其他,不過依然是和阮月竹有關,"那雲仙和雲朵呢,你承認她們了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已經在慢慢的接受她們、承認她們了。"


    "既然你心裏已經有答案,為什麽還要問?"


    "我想聽到你親口說。"千蝶舞停下了腳步,拉住即墨無軒,用滿是渴望的雙眼看著他,等著他開口說。


    即墨無軒臉上滿是苦笑和無奈,還有迷茫,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點頭說話了,"我承認,我已經不能再把她們當陌生人看待,不過多少還有點不適應,還有一點不相信,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你應該明白。"


    "我明白,一下子冒出兩個妹妹,任誰都無法馬上消化得了,慢慢來,不著急,一切有我呢!"


    "對,我有一個無所不能又美麗嫻熟的好妻子,所以什麽都不怕。"


    "又油嘴滑舌了,真不知道你是跟誰學的,還說這才是你的本性?"


    "怎麽,你不喜歡嗎?"


    "這個嘛...喜歡。"千蝶舞故意吊一吊才回答,正想繼續說,忽然腹部傳來一陣疼痛,致使她想說的話變成了一聲痛叫:"啊..."


    聽到痛叫聲,即墨無軒立刻心慌意亂起來,扶緊千蝶舞,著急無比,看到她用手捂住肚子,不用問也知道她是肚子不舒服,"怎麽了,肚子疼嗎,是不是要生了?"


    按照大夫預計的產期,也就近段時間了,差不了多少。


    待肚子的疼痛過後,千蝶舞才回答,"沒有,隻是它在踢我。"


    "還在娘胎裏就那麽頑皮,真不知道像誰?"


    "我倒不覺得它頑皮,反而聽話得很呢!從懷胎到現在,它踢動的數次少得可憐,要不是這幾天才踢肚子,我真擔心它..."要是肚子裏的孩子沒反應,她還真擔心生出來的是個死嬰,畢竟她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孩子沒有流掉,那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即墨無軒知道千蝶舞想說什麽,剛才活躍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起來,於是將千蝶舞摟入懷中,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安慰她:"別擔心,你和孩子一定都不會有事的。"


    "如果爹還在的話,或許會沒事,可是他走了,我又即將要生產,這一時半會哪裏去找比他醫術更好的人?如今我們和神農醫莊的關係那麽緊張,恐怕..."


    "你聽清楚了,薑夜離不是你爹,金蝶不是你娘,他們要走就走,我一定會盡快把雪薇真人請來,絕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


    "說到雪薇真人,也不知道原深雨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千蝶舞巧妙的轉移話題,不想再談神農醫莊的事,免得即墨無軒對神農醫莊的怨怒更大。


    她一直想努力緩解墨城堡和神農醫莊之間的關係,希望兩者能像以前那樣和睦共處。


    隻是太難,而且她現在也沒那個精力去想這件事。


    "深雨那邊還沒有音信。"即墨無軒話才剛說完,一個護院就走了過來,雙手將信奉上,恭敬說道:"啟稟大堡主,這是原公子的快馬來信。"


    即墨無軒二話不說,快速把信拿過來打開看,心裏懷著希望,希望原深雨能把雪薇真人請來,可是把整封信看完之後,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


    千蝶舞看出了點端倪,但猜不準是什麽事,隻好開口問:"怎麽了,深雨在信上說了些什麽?"


    "深雨說他在萬靈山已經尋找了好幾日,但就是找不到雪薇真人和可姑娘,而萬靈山上又有瘴氣,想要穿過瘴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隻怕要費點時間。"


    如此的話,那豈不是不能臨盤之前找到雪薇真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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