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早。"劉公公以禮回應,見過無數場麵的他,此時卻有些緊張,拿著聖旨的手微微顫抖,仿佛在害怕什麽,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害怕。


    他隻是來傳旨,又不是來鬧事,怕啥呢?


    "劉公公,請宣讀聖旨吧,早點把事情辦完,你也好早點回去交差,對吧。"


    "啊...是,是。"劉公公把聖旨打開,或許是老眼昏花了,或許是太過緊張,有點看不清聖旨上麵的字,模模糊糊的,索性就直白的說:"聖上頒布了新的法令,向民間征收多五成的賦稅,墨城堡須和其他人一樣,多繳五成的賦稅。"


    劉公公把聖旨的內容說完,更加緊張了,額頭滿是冷汗,於是用袖子擦了擦,等把額頭上的冷汗擦掉之後,這才感覺到氣氛不對,抬起頭,看了一眼即墨無軒,立刻被他那兩道犀利的目光嚇得收回視線,不敢與他談,所以和千蝶舞說:"大夫人,接旨吧。"


    千蝶舞很是憤怒,惡狠狠地瞪著劉公公,但也知道此事與他無關,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聖旨接收,"民婦接旨。"


    她是不想將白花花的銀子給皇上,但聖旨壓下來,就算她再不想也得給,不然麻煩會更大。


    "既然聖旨已經傳到,那我就回去複命了,還請大夫人盡快按旨意辦事。"


    "知道了。"


    "嗯,告辭。"劉公公自始至終都沒有跟即墨無軒說過一句話,隻是和千蝶舞說,把聖旨給了她就快速離開,活像是在逃命。


    千蝶舞掐著手中的聖旨,真想撕個粉碎,劉公公一走,她便怒火開罵,"什麽嘛,這簡直就是變相做強盜,昨天開口要不到,今天就以賦稅的方式要錢,說他是強盜,那是給他麵子了,人家強盜還有一點原則呢!"


    這個皇上,心裏一點都沒有老百姓,昏君。


    即墨無軒倒是沒那麽生氣,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見千蝶舞氣成這樣,擔心她氣傷了身,趕緊過來勸勸她,"不必生氣,氣壞了身子,那可不值得。皇上若想從墨城堡要錢,他就算是不折手段也要拿到,今天要不到,他明天就會用新的法子,直至拿到錢為止。所以說,不必為了此事生氣。"


    "我也想不生氣啊,可我就是忍不住要生氣。無軒,增加五成的賦稅對墨城堡而言,到底是多少錢?"


    "之前的賦稅是兩成,墨城堡每個月要繳納一百五多萬兩的稅銀,如果增加五成的話,那就是多了一倍多,大概三百多萬兩吧。"


    "什麽,三百多萬兩,如果再加上每個月要白白給皇上的銀子,那豈不是五、六百萬兩了嗎?這麽大的數目,都能組建一支強大的軍隊了。"


    她真的好心疼這些錢啊!


    "對於墨城堡來說,五、六百萬兩算不上什麽,隻不過是冰山一角,給他也無妨。"


    千蝶舞很不悅地瞪著即墨無軒,兩手叉腰,氣憤地訓斥他,"什麽叫冰山一角,你以為墨城堡的銀子像瀑布流水,永無止盡嗎?就算是瀑布也有斷流的時候,更何況你區區的墨城堡?五、六百萬兩可以讓多少人過上幸福安康的日子了,你知不知道?雖然這五成的賦稅對墨城堡來說是一件小事,但對於平民老百姓來說,那可就像是泰山壓頂了,很多人會因此吃不上飯,甚至有人會活活餓死,多少悲劇又將要發生,你知道嗎?"


    即墨無軒本以為這樣哄能讓千蝶舞開心一點,別那麽生氣,誰知會適得其反,令她更生氣了,很怕她氣壞身子,動了胎氣,隻好隨著她的意,她說什麽他便聽什麽,"好好好,你說的都有道理,別生氣,生氣對身子不好,當心動了胎氣。"


    "哼。"


    "還生氣啊?"


    "是的,我現在非常生氣。"


    "那我把這道聖旨給燒了,讓你消消氣。"


    "燒掉聖旨就不用給皇上五、六百兩了嗎?"


    "蝶舞,你不必心疼那些錢,當初你不是說過嗎?花點錢打關係,才能更好的做生意,對不對?至於老百姓的事,你我都非朝中人,多想無用。"


    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千蝶舞就泄氣地低下頭、垂下肩,有氣無力地說:"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可就是不想把你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送人嘛,而且每個月都得送,數目又大得驚人,我..."


    "千財乃身外之物,不必介懷。"


    "錢雖然不是萬能,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皇上簡直就是個無底洞,繼續這樣下去,墨城堡遲早要被他掏空的。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他把墨城堡掏空。"


    "放心,不會的,皇上的時日已經不多。"


    "你,你怎麽知道?"


    "此事不宜多談,免得隔牆有耳,禍從口出。不如這樣吧,我今天帶你出去散散心,你就別想著銀子的事了,好不好?"即墨無軒將千蝶舞手中的聖旨拿走,隨意丟到桌上,置之不理,顯然還是沒把錢放在眼裏。


    也許是賺的錢太多,所以他一點都不心疼,又也許在他心裏,有的東西比錢更重要。


    經過即墨無軒的多番勸說和安慰,千蝶舞就算再不願意接受現實也得接受,當聽到他說要帶她出去散心時,驚喜至極,生怕是自己聽錯了,所以再問一次,"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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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為什麽驚訝,於是兩手捧著她的臉,再說一次,"我說要帶你出去散散心,你願不願..."


    不等即墨無軒說完,千蝶舞就打斷了他的話,還挽住他的手臂往外走,"我願意,我願意,我們現在就出發,早餐去外麵吃。"


    "慢慢來,不著急,今天我不去賬房了,就單單陪你。"


    "真的?"


    "嗯,生意再重要也沒有你重要,對吧?"


    "嘻嘻!這話我愛聽,那還要帶誰一起去嗎?"


    "你想帶嗎?"


    "這個嘛..."千蝶舞猶豫了一下,然後對即墨無軒綻放出一張如花的笑臉,嘻嘻說道:"不如就我們兩個人吧,當是我們兩人約會。"


    "都依你。"即墨無軒寵溺說道,隻要能看到心愛之人的笑臉,就算花再多的錢他也願意。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當然要在活著的時候盡量用,死了之後還有什麽用?


    "那我們去附近那家客棧吃,就是墨城堡開的那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去看看趙玉華現在是什麽樣子。"


    "怎麽突然想去見她?"


    "沒什麽,隻是太久了,想去瞧瞧她過得好不好而已?"千蝶舞笑得很陰,很邪,眼裏還閃著怒恨,到現在對趙玉華還是那麽生氣。


    這個女人,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


    確切的說,傷害她丈夫的人,她絕不會原諒。


    即墨無軒不屑地笑著,無所謂說道:"你高興就好。"


    "不要隻是我高興就好,我希望你也高興,如果你不想見到她,那我就不見了。"


    "沒事,我對這個女人毫無感覺,她是生是死,過得好與壞都不關我的事。"他心裏就隻有一個女人,其他的都不重要,更何況是一個曾經傷害過他的人。


    其實那也算不上是什麽傷害吧。


    "我當然知道你對趙玉華毫無感覺,我問的也不是這個,我隻是想知道,你見到她,會不會不高興?我在乎的是你的心情,不是別人的死活。"


    "你開心,我就高興。"


    "沒主見。"


    "怎麽能說沒主見呢?這的確是我的肺腑之言,見到你的笑臉,對我來說就是一件開心的事。"


    "好了好了,別再油嘴滑舌了,我們走吧。"千蝶舞打住這個話題,拉著即墨無軒往門外走,然而腦海卻想著他剛才說的話,心裏甜滋滋的。


    這些話她愛聽。


    出了墨城堡,千蝶舞就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鳥,看見任何東西都覺得新鮮,好奇的東瞧瞧、西看看,對任何事物都感興趣,就連人也不例外,簡直和小可那種從山裏出來的人有得一拚。


    即墨無軒可就沒心情逛了,時刻處於提心吊膽之中,怕千蝶舞一個不小心摔著或者被人撞著,畢竟她現在是個孕婦,撞倒了可不得了。


    "蝶舞,你慢著點,小心看人看路。"


    "我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連走路都不會嗎?"千蝶舞卻不以為然,像平常一樣瞎逛,如果見到認識的人就打聲招呼,"王婆婆,好久不見了,您還好嗎?"


    一個滿發斑白的老婦人,提著菜籃經過,聽見熟悉的聲音,而且是跟她打招呼,於是停下腳步,仔細看了一下眼前的人,當看清楚是誰時,嚇了一跳,"這,這不是蝶...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大夫人才對。"


    "王婆婆,您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蝶舞就好,什麽大夫人的,都隻是個稱呼而已。"


    "這,這怎麽行呢?"


    "這怎麽不行?王婆婆,你的膝蓋最近還疼嗎,要不我帶您到神農醫莊去,讓那裏的大夫給您瞧瞧?"


    "啊...這..."王婆婆很是受寵若驚,連跟千蝶舞說話都顫抖,更別說是其他的了。


    如今誰都知道千蝶舞今非昔比,還深得即墨無軒的寵愛,放眼天下,沒幾個人敢惹她了。


    "王婆婆,您就別跟我客氣了,之前你對我和我娘很好,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這樣吧,如果你的膝蓋還是痛的話,那就到墨城堡裏來找我,我會盡量幫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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