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


    "我沒時間跟你打哈哈了。即墨無明,是你自己跳下去呢,還是等我動手?"莫飛羽拿了一個手下的刀,指向即墨無明,不想再浪費一點時間,磨磨唧唧,免得節外生枝。


    三君子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他必須快點殺死即墨無明。


    "如果你是我的,你會怎麽選擇?"即墨無明反問道。


    "如果我是你,我會直接跳下去,最起碼這樣做可以自己選擇死的方式,而不是任人窄割。"


    "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廢話少說,你跳還是不跳,不跳的話,那我就動手了?"


    "莫飛羽,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即墨無明一臉邪笑,話說得很有自信,似乎很肯定莫飛羽回到黃泉路上找他。


    然而莫飛羽卻沒被這樣的言辭激怒,巧妙反駁,"當然,你在黃泉路上等我百年,百年之後,我定會去找你。"


    "不是百年,是很快。"


    "這個我可不敢肯定,但我可以肯定,你很快就可以上黃泉路了。既然你不跳,那我就直接動手。"莫飛羽的耐性已經達到極限,不想再瞎搞下去,舉起刀,要往即墨無明身上砍去。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打住了他。


    "住手。"


    林妙竹一身狼狽,頭發和衣衫都亂了,臉上還有汙泥,但她的眼神卻很堅強,屹立不倒,站在莫飛羽以及那些黑衣人十步遠的距離,看到莫飛羽要殺即墨無明,大聲喊住他,然後跑上去,伸出雙臂,檔在即墨無明前麵。


    "我不準你殺他。"


    不準――好大的口氣。


    "你是誰?"莫飛羽不認識林妙竹,但卻驚訝她的出現。這個女人什麽時候靠近的,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而他的手下那些人也不知道?


    是這個女人功夫太好,還是他們掉以輕心了?


    顯然是後者。


    "你不用管我是誰,總之我不準你殺他。"林妙竹毫不畏懼莫飛羽,用身體保護即墨無明,哪怕知道這是無用之舉,她依然要這樣做。


    即墨無明一手捂住受傷的肩膀,無力的單膝跪倒在地上,斥責道:"你這個笨女人,誰讓你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想不到第二個找到他的人,居然是她。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突然出現,他早就忘記她了。


    "二堡主,您受傷了。"林妙竹轉身回來,背對著莫飛羽,不介意被即墨無明斥責,而是擔心他的傷,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幫他堵住傷口,免得血流更多。


    "笨女人,還不快點走,你以為這裏是好玩的地方嗎?"


    "我不是來這裏玩的,我是來找二堡主的。我聽說二堡主在狩獵場失蹤了,所以我就來找二堡主,我不是來玩。"


    傻傻的答案,卻充滿了堅強的韌性。


    聽到林妙竹那傻傻的、可愛的答案,又麵臨死亡,即墨無明才認真打量眼前的笨女人。


    她長得不是很美,但卻像水一樣的清秀,水靈靈的,仿佛是從水裏走出來的女人,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閃一閃,破光粼粼。所以她的光芒,要在陽光之下才能看到。


    水雖然柔軟,但卻也堅韌,刀砍補毀,火燒不掉。


    這就是她的性格嗎?


    "二堡主,您流了好多的血,必須快點止血才行。"林妙竹用手帕幫即墨無明止血,可怎麽都止不了,一條手帕不夠,她又再拿出一條,繼續給他堵傷口。


    "笨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出現在這裏會死?"即墨無明沒心思理會自己身上的傷口,努力想辦法保住林妙竹一條命。


    不可能的,因為莫飛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


    "我的命是二堡主救回來的,就算為二堡主去死,我也不怕。"林妙可閃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麵對生死,毫不畏懼。


    她知道她的背後有一把鋒利的刀,隨時都可能砍下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任何畏懼,因為她隻想守護眼前的人。


    "要死也死得有點價值,你覺得這樣死了,頂什麽用?"


    "我不知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沒什麽價值的人,我也不想做價值很大的人,平平凡凡的,隻要二堡主您過得好,我的一切都好。"


    "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即墨無明一連罵了三個''笨女人'';,表麵上是很生氣很生氣,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深處的某一個地方,被觸動了。


    曾經有很多女人說喜歡他,說要嫁給她,更說可以為了他去死,然而真正能做到為他去死的女人,他從來沒有見過,想不到在死之前,見到了一個。


    "我是很笨,很多事別人學兩三遍就會了,我得學四五遍,甚至是六七遍,所以村裏的人都說我笨。"林妙竹低著頭,語中帶著哽咽。


    即墨無明以為她要哭了,正想安慰她,誰知她卻抬起頭,堅強說道:"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我努力,一樣可以把想學的東西學會,別人兩三遍,那是別人的,我幹嘛一定要和別人一樣?"


    "你真是個笨女人。"但是笨得很天真、很傻、很單純。


    "二堡主,您的傷口很深,必須找止血藥敷一敷才行,這樣拿著手帕堵傷口,是沒用的。"林妙竹不介意被即墨無明罵成是''笨女人'';,很擔心他的傷,怕他流血過多。


    "說你笨,你還真笨,你沒看到後麵那群人嗎?"


    "看到了,那又怎麽樣?"


    "那又怎麽樣?你還真是笨得可以,他們都是要殺我的人,你覺得現在說什麽草藥的事,符合場景嗎?本來他們隻是殺我一個,現在又多加了你一個,你不想辦法逃命,想什麽草藥?"


    "他們想他們的,我想我的,我的腦袋和他們的腦袋又不是同一個。他們做他們的事,我做的我的事。"林妙竹還是那副傻傻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幫即墨無明捂住傷口,在死亡麵前,想到的人全都是他。


    即墨無明快被這個笨女人氣得斷氣了,可被她深深的感動著,弄得他哭笑不得。


    這個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笨的女人呢?


    莫飛羽看到這一幕,風涼說道:"即墨無明,你還真是受女人的歡迎啊,連死都有人來陪你。也好,我就做做好事,讓你們到黃泉路上做一對鬼命鴛鴦吧。"


    "莫飛羽,你是羨慕還是嫉妒啊?"即墨無明又在逞口舌之快,想辦法拖延時間,等三君子來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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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救不了他,也該讓他們把林妙竹救回去。


    因為他不想這個笨女人死。


    "我會羨慕你嗎?"


    "怎麽不會?看到我連死都有人陪著,你是不是很羨慕啊?"


    "我懶得跟你這個將死之人爭辯。即墨無明,受死吧。"莫飛羽不再浪費時間,舉起刀,瞄準即墨無明的心髒,想刺上去。


    林妙竹突然轉身回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即墨無明,毫不畏懼大喊:"我不準你殺他。"


    還是同樣的一句話。


    莫飛羽把刺到一般的刀子停下來,撇嘴冷笑,譏諷道:"你果然是個笨女人。"


    "你要殺他,那就先殺了我。"


    "好,我成全你。"莫飛羽說做就做,一掌朝林妙竹打去。


    林妙竹定在那裏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等著莫飛羽的掌力擊來。她不能為二堡主做些什麽,唯獨這些了。


    即墨無明及時將林妙竹推開,自己去接莫飛羽那一掌,結果被擊飛,直接掉入後麵的斷崖下。


    "二堡主..."林妙竹看到即墨無明垂崖,悲痛撕裂大喊,沒有任何猶豫,縱身一躍,跟著跳下了斷崖,追著下麵那一方身影而去。


    "笨女人。"即墨無明身體是背對下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上麵的場景,他親眼看到林妙竹縱身跳了下來,而她就在他的上麵,她的身體正在迅速下落,追著他的身體而來。


    隻是他的體重比他重,她始終沒能追上。


    "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真是個很笨很笨很笨的女人。


    林妙竹麵帶微笑,展開雙臂,追著即墨無明而去,聽到他一直在罵她''笨女人'';,她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很開心。


    最起碼這一刻,她和二堡主是在一起的,最起碼他記得她是一個笨女人。


    其實她想告訴他,她一點都不笨,隻是太愛他了。


    即墨無明和林妙竹的身體,一上一下,消失在斷崖下麵的白霧之中。


    莫飛羽站在斷崖上看,想起即墨無明剛才問他的問題:你是羨慕還是嫉妒?


    其實他是又羨慕又嫉妒。即墨無軒有千蝶舞愛著,即墨無明也同樣有一個這樣的女人愛著,他們兄弟兩個,為什麽都如此幸福?


    "主人,即墨無明死了,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一個黑衣人提醒莫飛羽。


    "走。"莫飛羽收回思緒,不再多想,然而剛轉身要走,卻被人包圍了。


    三君子正好帶著人趕到斷崖,發現一群黑衣人圍著斷崖邊上,又看到地上有一攤血,更有即墨無明的扇子,很多事情,不問已經清楚了。


    "即墨無明,即墨無明..."石青雲跑到斷崖邊上大喊,心裏有說出來的悲痛,從不輕掉男兒淚的他,眼暈居然酸了。


    他無法接受,十幾年來和他打打鬧鬧、說說笑笑的兄弟就這樣沒了,他真的無法接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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