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覺得夜伯伯身上有父親的味道,錯覺嗎?


    也許是因為他此時像一個慈父,所以她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薑夜離點點頭,一邊喂千蝶舞喝粥,一邊說:"蝶舞,你身上戴著的那個桃核雕像,是從何得來?"


    "我娘給我的,有什麽問題嗎?"


    "那你娘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個桃核雕像的事?"


    "她隻是說要我藏好,別輕易拿出來示人,也不準我摘下,其餘的什麽都沒有說。夜伯伯,你認得這個桃核雕像,它是不是有什麽故事啊?"


    "這個桃核雕像乃出至我之手,二十年前我將它贈與一個叫金蝶的人,因為她的名字裏有一個蝶字,故而以蝶為形,在桃核上刻之。如今雕像在你的手中,想必你與金蝶必有關係。"


    "啊,這個是您雕刻的啊!但我不認識金蝶,不知道她是誰。"金姨她倒是認識一個。


    想到金姨,千蝶舞腦袋像是被轟炸了一般,激動地問薑旋,"薑旋,神農醫莊離是不是有一個人叫金姨?"


    "是的。"薑旋點頭回答,知道千蝶舞想說什麽,不等她緩氣過來再問,他就把她想知道的全告訴她,"我知道昨天是金姨陪著你度過最痛苦的折磨,大堡主已經給了金姨十萬兩銀子作為答謝,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再帶你去見金姨。"


    "好,我很喜歡金姨,她身上有一種溫暖的味道,就像我娘一樣。"


    話題被岔開,薑夜離隻好轉回來,再問:"蝶舞,你娘可有和你提及過金蝶這個人?"


    "沒有。我娘什麽都沒跟我說,她每天都一個人呆在屋子裏,有時候好幾天都不出門,就這樣把身體悶壞了。我能理解她,我爹嗜財如命,眼裏除了錢什麽都沒有,根本不管我娘,加上大夫人又尖酸刻薄,娘在千家過的日子並不太好,會把自己每天關在房間裏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千蝶舞想到周麗娘,頓時很想念她,於是問即墨無軒,"無軒,有我娘的消息了嗎?"


    即墨無軒搖頭回答,"還沒有。"


    "奇怪,我娘到底去哪裏了?"


    "你先別管這些,把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身子還覺得痛嗎?"


    "不痛了,昨天金姨陪著我,講故事給我聽,然後我就睡著了,睡著之後,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


    "不痛就好,來,再喝點粥。"即墨無軒把薑夜離手中的碗拿過來,要親自喂千蝶舞喝。


    薑夜離沒有阻止,讓即墨無軒把碗拿走,兩眼一直盯著千蝶舞看,越看越覺得她像金蝶,可是金蝶到底在哪?


    薑旋走了過來,安慰安慰薑夜離,"二叔,別灰心,雖然還不能十分肯定大夫人就是您的女兒,但起碼找到了一件和金蝶有關的東西,接下來您可以順著這個線索找下去。"


    千蝶舞正在喝粥,聽到薑旋說的話,過於驚訝,嗆到了,劇烈咳嗽,"咳咳..."


    "蝶舞..."即墨無軒嚇得不輕,怕千蝶舞這樣會咳出事來,不敢亂動她。


    "慢一點,不急。"薑夜離以為千蝶舞是吃得太急,所以才會嗆到,因此勸勸她。


    "咳咳..."千蝶舞咳了一會,咳得都快斷氣了才停下,喘著氣,吃驚地問:"薑旋,你剛才說什麽,我是誰的女兒?"


    "我二叔啊,根據目前種種跡象和證物,你八成有可能是我二叔的女兒,我的堂妹。"薑旋回答道,後來還幽默的補上一句,"如果你是我的堂妹,那就好玩啦!"


    "我,我是你二叔的女兒,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你有著和我二叔一樣的體質,也許是遺傳於他,身上又有我二叔親手雕刻的桃核雕像,所以說,一切皆有可能啊!"


    "雖然這樣說有點道理,但還是讓人難以信服,除非我娘親口說,不然這件事就永遠也不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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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你娘。"


    一說到周麗娘,千蝶舞隻能憂傷感歎,"我也想找我娘,可是不知道我娘在哪裏?"


    "墨城堡財大勢大,想找個人還不容易?"薑旋挑釁著即墨無明說,很希望千蝶舞是他堂妹。


    有一個大夫人的堂妹,他就可以好好壓壓即墨無明了。


    即墨無明回了薑旋一個挑釁的眼神,不說話。


    這時,即墨無軒突然冒出了一句話,"周麗娘會不會就是金蝶?"


    即墨無軒的提醒,讓眾人都一致往這個方向懷疑。


    薑夜離從懷裏掏出一張畫像,打開給千蝶舞看,"這是我十九年前所繪,一直隨身帶著,便於找尋,你看看可認識畫中人?"


    千蝶舞細細研究著畫中人,因為時隔十九年,人的摸樣有些些改變,她一時無法肯定畫中人就是周麗娘,但卻有幾分相似,喃喃地說:"有點像我娘,越看越像,好像就是我娘。"


    隻可惜她隻做了大半年的千蝶舞,如果時間再久一點,或許就可以判定畫中人到底是不是周麗娘了?


    "你確定這就是你娘嗎?"薑夜離激動加劇,興奮欲哭,想不到尋來尋去,所尋之人近在遲尺,而他卻跑到天涯海角的地方去尋,難怪尋了十九年也沒尋到。


    "這應該是我娘年輕時候的畫像吧,歲月催人老,容顏亦變,我不能肯定的說畫中人就是我娘,但實在是很像。"


    "你從小和你娘一起生活,怎麽會不記得她年輕時候的摸樣?"


    "嗄...這..."千蝶舞無言以對,隻能沉默不語。


    即墨無軒知道這個原因,所以幫她解釋,"蝶舞半年前生了場大病,對以前的事記得不太清楚。如果想弄清楚畫中人是不是周麗娘,二莊主可去一趟千家,千財或許知道?"


    "好,今天我就去一趟千家,把事情弄清楚。雖然還沒有得到證實,但我知道,周麗娘就是金蝶,找了十九年,總算找到了。"


    "夜伯伯,您就那麽肯定我娘就是金蝶嗎?說不定隻是兩個長得相像的人而已。"


    "如果她不是金蝶,為何會有我給金蝶的桃核雕像,為何她的女兒與我體質相同。雖然你的生辰差了兩個月,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兒..."薑夜離更激動了,用手摸著千蝶舞的頭,臉上盡是慈愛的笑容。


    金蝶這些年來一個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他欠她太多,然而她卻給他一個怎麽好的女兒。


    千蝶舞有點受寵若驚,不敢輕易接受這份父愛,怕得到太容易,失去也太容易,所以謹慎一些,"夜伯伯,還是等找到我娘的時候再做定論吧。"


    "怎麽,你不願意認我這個父親?也對,我負了你娘,讓你們母女苦了二十年,你恨我是應該的。"


    "不是不是,我沒有恨夜伯伯,我相信夜伯伯的為人,當年負了金蝶,一定是有苦衷,但此事隻是我們的片麵猜測,不能草率下定論。"


    薑末離讚同千蝶舞的說法,再次提醒薑夜離,"二弟,大夫人說得對,還是等找到周麗娘再下定論吧。"


    "她改名換姓,就是躲著我,若想找她,談何容易?"薑夜離看著手中的畫像發愁,臉上盡是疲憊。


    找了十九年,他累了,真的累了。


    千蝶舞看到薑夜離如此傷心,很難過,靈光一閃,笑嘻嘻地說:"夜伯伯,這樣吧,如果您不嫌棄,我先認您做義父,等找到我娘,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商量其他的,怎麽樣?"


    "義父?"薑夜離有點排斥這個詞,但想了想,覺得總比''夜伯伯'';要好,於是就答應了,"好,我就先收了你這個義女。"


    "義父...幹爹..."千蝶舞故意叫得親昵一點,想逗逗薑夜離,讓他開心一下。


    "嗬嗬..."薑夜離開心的笑了。


    然而沒人知道,院子外邊,有一個人也笑了。


    金姨拿著掃把,在院子外頭打掃,但並無心掃地,而是認真聽著屋裏的人談話,當聽到千蝶舞叫薑夜離義父時,臉上浮現出開心的容笑,本還想多聽一些,但有人急急忙忙跑來,她也隻好認真掃地,慢慢的離開院子,到別處去。


    一個仆人慌慌張張地跑進院子,然後闖到屋裏,著急地說:"大莊子、二莊主,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驚慌?"薑末離沉穩地問。


    "啟稟大莊主,太子帶著大批人馬將神農醫莊圍住了,說是奉旨請二莊主入宮。"


    "什麽?"


    這個消息,讓薑末離和薑旋都驚訝萬分,所有人把視線都移到薑夜離身上。


    薑夜離倒是不慌張,鎮靜麵對,冷笑地說:"消息傳得真快,看來我又得離開神農醫莊了。"


    "皇上又想要我二叔進宮給他煉長生不老藥了,哎..."薑旋無奈的感歎,接著氣憤地說:"這世上哪有長生不老藥,生老病死,那是天道定論,非人力所能改變。"


    薑末離也一樣感歎,搖搖頭,滿麵愁容,用手拍了拍薑夜離的肩膀,無奈地說:"哎...走吧,從地道離開。璿兒,馬上給你二叔準備好盤纏。"


    "爹,我馬上去準備。"


    千蝶舞聽了這些,明白了,"原來義父常年在外,是為了躲避入宮,這樣躲躲藏藏的生活,一定很苦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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