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無軒沒有阻止石青雲,讓他推輪椅,沉冷地說:"有話不說,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


    石青雲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說了,"我剛才見到大夫人了,其實你心裏也明白,她,恐怕是沒救了。"


    "沒有我的允許,她不準死。"即墨無軒怒眉嘶吼,明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但還是要說。


    她仿佛已經闖進他的心門。


    即墨無明將千蝶舞抱回房中,放到床上,然後催著薑旋救人,"你快點來救我大嫂,別磨磨蹭蹭的,一定要救活她。"


    薑旋因為知道千蝶舞沒得救了,所以滿麵愁容,到現在還沒有勇氣跟大家說出事實,還裝裝樣子,坐到床邊給千蝶舞把脈,檢查她的傷勢,這才發現千蝶舞被蛇咬著的那條手,整隻手臂都發黑了。


    即墨無明也看到了千蝶舞發黑的手臂,更是擔憂,焦急地問:"怎麽樣,我大嫂的傷不礙事吧?"


    薑旋把手收回來,閉眼默哀了一小會,然後站起身,麵向即墨無明,沉重地說:"無明,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瞞你,其實你大嫂她..."


    "我大嫂她怎麽樣?"


    "沒得救了。"


    即墨無軒正巧這時進入房間,把薑旋剛才說的話聽得是一清二楚,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氣憤又著急地說:"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都必須把她給我救活,無論花多少錢,用什麽靈丹妙藥,我都在所不惜。"


    即墨無明兩手搭在薑旋的肩膀上,激動地說:"薑旋,你可是神農醫莊的少莊主,神農醫莊醫絕天下、能解百毒,我大嫂隻不過是被毒蛇咬了而已,你怎麽可能救不了?"


    "能解百毒,並不代表能解天底下所有的毒,有些蛇毒是能令人瞬間斃命的,根本就沒得救,你叫我怎麽救?"薑旋拉開即墨無明的手,一臉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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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罡走了進來,將布裏包著的小蛇放到薑旋麵前,說道:"薑少莊主,這便是咬傷大夫人的蛇,您看看能不能從這裏尋找到解救的法子?"


    薑旋一看到眼前那條小蛇,臉色大變,驚訝地說:"這可是天下最毒的毒蛇之一,它們身細嬌小,即便警惕性再強的人也難以發現它們靠近,很多武林高手都死在它的毒之下。別說是被這種毒蛇咬到,就算是碰到它的毒也會有事,所以被這種毒蛇咬到的人,往往都是無藥可救、無人可醫,唯有死。"


    "她不準死。"即墨無軒來到床邊,看著床上緊閉雙目的人兒,到現在還無法接受她死亡的事實。


    他記得她在昏迷之前曾提醒他,不要碰她的傷口,難道她當時就知道這種毒的厲害,不讓他碰,隻是不想他也中毒?


    想到有這種可能,即墨無軒更是傷心難過,冰封他內心的冰層再次被敲擊。


    "薑旋,你快點想想辦法,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即墨無明看到即墨無軒那副傷心的樣子,知道千蝶舞已經觸動他大哥的心,於是強烈的要求薑旋救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觸動大哥那顆冰冷之心的人,他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了。


    "無明,如果能救的話,我是一定救的,問題是我真的救不了。據我所知,古往今來,被這種毒蛇咬到的人,能存活下來的隻有兩個。"薑旋真的很無奈。


    "哪兩個?"


    "一個是我的祖先神農,還有一個就是我二叔,他們之所以被這種毒蛇咬了不死,那是因為他們天生體質異於常人的緣故,除非你大嫂的體質天生異於常人,否則她必死無疑。"


    聽到必死無疑這個詞,即墨無軒再也無法掩飾心裏的悲痛,如數表現在臉上,伸出手,去觸摸千蝶舞那張冰冷又慘白的臉,難過地問:"你為什麽要救我?"


    如果不是她出手相救,此時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他,死的人也是他。


    如果她是個暗樁,犯不著為了他把命都送上吧,沒了命還怎麽做暗樁,這不是一個暗樁該有的行舉?


    所以說,她不是個暗樁。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即墨無軒越想越傷心,摸著千蝶舞的臉不放,心如刀割。


    看到即墨無軒如此難過,即墨無明也跟著難過,於是走過去,安慰安慰他,"大哥,別太難過了,我一定會把害死大嫂的人千刀萬剮。"


    "她是為了救我才被蛇咬了,應該死的人是我。"即墨無軒傷心地說,不知不覺的俯下身,在千蝶舞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此舉雖讓人驚訝,但大家都沉溺在千蝶舞死亡的悲傷之中,又聽到即墨無軒說千蝶舞是為了救他才被蛇咬,因此眾人覺得那個吻很合情合理,而現場也沒幾個人。


    就在大家傷心難過的時候,床上的人突然微弱的輕咳嗽了一聲,"咳咳..."


    原本該斷氣死去的人,突然有了動響,把現場的人都驚呆了,個個都盯著床上的人看。


    千蝶舞不知怎得,突然咳了一聲,眼睛微微的睜開,朦朧地看到即墨無軒,虛弱且溫柔的笑了,隨後又閉上眼睛,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蝶舞,蝶舞..."即墨無軒第一次喊千蝶舞的名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還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臉,想把她叫醒,可是不管他怎麽叫,她就是不醒。


    "薑旋,你愣著幹嘛呀,趕緊去瞧瞧我大嫂,說不定還有救。"即墨無明發現薑旋愣著不動,於是推他過去,讓他救人。


    "多半是回光返照。"薑旋感歎道,並不想去給千蝶舞把脈,免得再次要說''沒得救了'';之類的話語。


    "你連看都還沒看就下結論,找打啊?快點看。"


    "好好好,我再給她瞧瞧就是了。"薑旋沒辦法,隻好再次坐到床邊給千蝶舞把脈,然而才把了一會,臉色瞬間驚變,眼裏盡是驚訝和不可置信。


    看到薑旋的表情不對,即墨無軒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情況,於是主動問:"怎麽樣了,她是不是還有救?"


    他現在最想聽到的話語就是''她還有救'';。


    薑旋沒回答,繼續把脈,更認真仔細的把,臉上的驚訝越來越重,眼珠子都快驚訝得掉下來了。


    即墨無明沒耐性再等,煩躁地說:"喂,你別那麽婆婆媽媽好不好?有什麽事就快點說。"


    "奇怪,剛才我給她把脈,明明已經快要氣絕,脈息幾乎全無,怎麽突然之間她又有脈搏了呢,而且她體內的毒正在一點一點的除去,雖然速度很慢,但毒性已經不再擴散,以這樣的速度,不用幾日便可把毒全部排清。真是奇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薑旋無法相信這樣的事,依然把著千蝶舞的手脈,一次又一次的確定自己沒弄錯。


    "你的意思是說,我大嫂活過來了,對不對?"


    "應該是這樣的。"


    "什麽應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行醫能用''應該'';這個詞嗎?"


    "她的情況和我二叔當年的情況很相似,難道她也是個天生體質異常之人?"薑旋對千蝶舞是越來越感興趣,不但把她的手脈,還去研究她身體其他部位,查查她的眼睛、鼻子,看看她的頭部構造,就連她的腳也去瞧瞧。


    即墨無軒看了很不爽,冷怒地質問:"你看夠了嗎?"


    薑旋這才知道自己的行舉有些不合理,趕緊把手收回,尷尬地說:"抱歉抱歉,我失態了。大堡主放心,大夫人已經沒有性命之憂,我開幾副藥,助她排毒,不出五日,她身體裏的毒就能全部排清了,到時候再補補氣血,她定能好起來。"


    "那你就去開藥。"即墨無軒嚴厲的下命令,那醋勁十足的樣,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即墨無明上前去,把薑旋推走,"走走走,快點給我大嫂開藥去。"


    "我..."薑旋還不舍得走,不斷的回頭看千蝶舞,似乎還想繼續研究研究她。


    千年難得一見的體質,他能不感興趣嗎?


    所有人都識相的退出房間,讓即墨無軒和千蝶舞單獨相處。


    得知千蝶舞沒有性命之憂後,即墨無軒是沒那麽傷心難過了,但又多了一層懷疑。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會死,所以才這樣冒死救他,以此贏得他的信任?


    想到有這個可能,即墨無軒心裏頗不是滋味,盯著床上的人看,回想自己剛才在她額頭上那一吻,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心煩意亂之下,決定離開這個房間,到一個沒有她的地方去靜思。


    雖然他還不能確定她是不是暗樁,但有一件事他可以非常確定,那就是他不會殺她,即便她的確是暗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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