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些細微動作,全數都落入某些人的眼中。


    即墨無軒雖然沒有直視千蝶舞,但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清楚楚,本不想開口和她說話,但卻還是開口了,而且是明知故問,"你怎麽了?"


    千蝶舞把放在肩膀上的手收回來,麵帶微笑,溫婉的回答,"沒事。"


    聽到她這樣的答案,他心裏有點不滿,卻又沒說出來,因為心裏太亂,所以幹脆不說話,保持沉默。


    即墨無明也知道其中的緣故,因為千蝶舞沒說,即墨無軒也不作聲,所以他也隻能裝作不知道,命令婢女伺候,"來人,伺候大夫人用膳。"


    "是。"旁邊的婢女聽令走過來,為千蝶舞盛粥,還將筷子送到她手上。


    "謝..."千蝶舞想跟婢女道謝,突然想起翠紅方才說過的話,於是就把說到一半的話停住,以微笑畫上句號,拿著筷子喝粥,一點一點的吃,幾乎是一粒米一粒米往嘴裏送,一副毫無食欲的樣子。


    她明明已經很餓了,為什麽這個時候卻沒有食欲?


    即墨無軒隻顧吃自己的,不理會千蝶舞,用冰冷掩蓋內心的異動。


    即墨無明受不了,伸手將千蝶舞碗裏的勺子拿起,塞進她的右手中,友善的說道:"大嫂,喝粥用勺子才行,筷子是拿來夾菜的,你昨天上花轎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一定餓壞了吧,不用拘泥,你盡管吃。"


    "謝謝!"千蝶舞柔聲致謝,拿著勺子喝粥,但隻是喝粥,別的什麽都沒吃。


    "大嫂,你怎麽隻喝白粥不吃菜?看你瘦得弱不禁風的,應該多吃點才對,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不用見外,吃吧。"即墨無明見千蝶舞隻喝白粥,以為她是不敢在他們麵前吃東西,所以把話說開一點,希望她能放輕鬆。


    "好。"千蝶舞還是柔聲應答,但卻依然隻喝白粥,沒動其他,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即墨無軒實在煩躁,厲聲的說道:"你昨天晚上不是很有膽魄,敢跟我長篇大論嗎,今天你的膽魄哪裏去了,你吃個早飯都不敢?"


    這話雖然冷厲,但她卻聽得出其中暗含的關心,所以一點都不生氣,麵帶微笑,輕柔的道歉,"昨天晚上如果我說了什麽冒犯的話,在這裏我向你道歉,我隻是還不大適應這裏的環境,並沒有別的意思。"


    她得盡量改善和他的關係才行,就當是給殘疾人一些麵子吧。


    "你最好快點適應,要是餓出什麽事來,外人還以為我墨城堡窮得養不起人。"


    "好。"千蝶舞溫婉的點頭回答,然後動筷子夾菜吃,比剛才放鬆了一些,食欲也跟著來了。


    即墨無軒不再說話,繼續吃自己的。


    即墨無明坐在一旁看,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的奸笑。


    就在這時,徐總管再次進來稟報,"大堡主、二堡主,七皇子在客廳中等得甚是不耐煩,此時已經發火砸東西罵人,大喊著要大堡主現身。"


    一聽到這些皇子的事,千蝶舞就想起剛才的事,臉色略微沉下,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沒再繼續吃東西,左肩又開始隱隱作痛。


    即墨無軒不知何時起,對千蝶舞的一舉一動都頗為注意,就連她臉色略微沉下他也知道,還因此不悅的鄒了下眉頭,冷漠的說道:"他要砸就讓他砸,我們繼續吃早飯。"


    話說完之後,發現旁邊的女人沒有動筷子吃東西,於是沒好氣的對她說了一句,"還不吃?"


    "嗄...哦,我吃。"千蝶舞有點反應不過來,驚呼了一聲,不過很快就明白了,立刻開始吃東西,心裏有點暖意,似乎並不太討厭即墨無軒了。


    這個家夥說話的語氣雖然冷厲,但用心去聽,還是可以聽出他暗藏的那股好意,典型一個外冷內熱的人。


    即墨無明這會笑得更奸,時不時的瞄看即墨無軒一眼。


    即墨無軒知道他在笑什麽,冷嚴的質問道:"你笑夠了嗎?"


    "笑夠了笑夠了,我吃早飯,吃早飯,嗬嗬!"即墨無明訕訕笑的回答,低頭吃東西,不過還在心裏偷笑。


    千蝶舞倒是不知道即墨無明在笑什麽,也不多問,隻是安靜的吃東西,但有一件事她即使不問也一清二楚,那就是他們兄弟兩的感情很好。


    徐總管一直站在旁邊聽著,雖然主人什麽都沒有交代,他卻知道該怎麽做,悄悄的退下,往客廳走去。


    客廳裏,夏侯煌不顧身份亂吼亂罵,還砸東西,將自己的茶杯砸了,"太可惡了,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居然要我們怎麽多人等他們,簡直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裏。本皇子一早就來這裏,連覺都沒睡好,想不到居然等到現在還沒見到即墨無軒和即墨無明的影子,你們瞧瞧,都已經快正午了,他們還不出現,這不是擺明了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嗎?"


    沒人理會夏侯煌的亂砸亂罵,像是在默同他的所作所為。


    夏侯煌看到沒人響應他,心裏憋得難受,於是就去問一旁神農醫莊的人,"薑莊主,你是神農醫莊之首,每天都有許多達官貴人等你看病,難道你甘願浪費時間在這裏坐著等見一個人嗎?"


    薑末離淡然的笑著,輕聲應答,"七皇子說笑了,老夫隻不過是個閑人,醫莊的事早已交由犬子負責,今日來墨城堡也不過是和兩位堡主敘敘舊,話話家常,見一見這位墨城堡的大夫人,並無重要之事,多等一下無妨,更何況大堡主昨夜洞房花燭,難免會有些狀況,來遲一點也是合情合理。"


    薑末離的話合宜得體,既沒得罪夏侯煌,也沒得罪墨城堡。


    徐總管剛好走進客廳,把薑末離說的話聽得是一清二楚,於是對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笑容,然後抱拳鞠躬,一一稱呼,禮貌的說道:"太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薑莊主,大堡主、二堡主和大夫人正在用早膳,請各位稍等片刻。"


    聽到這些,夏侯煌又開始發飆了,"什麽,還在用早膳,他就不能先見了我們再用膳嗎?本皇子都沒吃早膳,他的架子比本皇子還大不成?"


    "老七,安靜的等著,不準再亂吼亂叫。"夏侯然發話了,命令夏侯煌安分點。


    "哼。"夏侯煌氣憤的''哼'';了一聲,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發現自己的茶杯早已被他打碎,於是大吼道:"你們墨城堡是怎麽待客的,連茶水都沒有嗎?"


    "七皇子稍安勿躁,小的立刻讓人為七皇子準備茶水。"徐總管完全沒把夏侯煌的火氣放在心上,恭敬隨和的應對一切。


    一個早飯吃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千蝶舞吃得很滿足,吃飽之後就將筷子放下,坐在那裏等其他人吃飽,本以為要等小許,誰知她放下筷子沒一會,即墨無軒也停了筷,即墨無明亦然。


    千蝶舞總覺得他們兩個是刻意在等她,頓時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低聲道歉,"抱歉,讓你們等怎麽久。"


    即墨無軒不說話,冷冰冰的坐在那裏不動。


    即墨無明趕緊打僵場,"大嫂,你這道歉簡直就是多餘,我們也是剛剛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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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是什麽樣的,我心裏很清楚,總之,抱歉,還有,謝謝!"千蝶舞真心的道歉和道謝,對他們兩兄弟的印象好了很多。


    "一家人,不要那麽見外,以後有什麽事直接吩咐婢女去做就行。"


    "好。"


    "該去見客了。"即墨無軒冷漠的打斷千蝶舞和即墨無明的談話,然後自己動手去推輪椅。


    "大哥,我來。"即墨無明見狀,站起身去推輪椅,還不忘叫上千蝶舞,"大嫂,走吧,今天的客人可都是衝著你來的,他們大概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一睹你的芳容。"


    "好。"千蝶舞正好不知所措,即墨無明這樣一說,她就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麽了,優雅的站起來,跟上去。


    一路上,即墨無明都在給千蝶舞介紹墨城堡的風景,還告訴她一些方位問題。


    千蝶舞因此心情大好,臉上笑容不斷,時不時的還讚歎一番,和即墨無明一下子就混熟了。


    即墨無軒一直都沒說話,冷著一張臉坐在輪椅上,然而他自己卻不知道,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仿佛肚子裏憋著很多東西。


    當離客廳還有幾仗遠的時候,即墨無明突然停下腳步,兩手放開輪椅,對即墨無軒點點頭,然後獨自往客廳走去。


    千蝶舞不太明白,於是就問問:"怎麽了?"


    "讓他先去清場,我不喜歡雜亂。"即墨無軒回答道,語氣冷漠又僵硬,但卻沒有任何怒意。


    "清場,客廳裏不都是客人嗎,還需要清場?"


    "有些客人的嘴臉又亂又雜,難道不需要清嗎?"


    雖然這個解釋帶著深奧,但千蝶舞還是能理解是什麽意思,麵帶微笑的說道:"我明白了。"


    "你不算笨。"即墨無軒冷冷的說了一句不像誇讚又不像損人的話,然後推著輪椅往前移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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