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但笑不答,拉住她的手。


    “小涵,學校那邊隻剩下實習和準備畢業。你安心跟舅舅舅媽去度假,其他不用擔心。”


    薛涵聳聳肩:“我才不擔心呢!我已經跟阿崇表哥說了,讓他娛樂公司的人事部幫我搞定實習資料和蓋印,等班裏要拍畢業照的時候再回來。”


    本來阿崇表哥不怎麽願意,後來可能舅舅勸過他,最終他同意了,把她的實習資料都接了過去。


    她壓根不用愁,反正有幾個能幹的表哥表姐給自己兜底,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論文就更不用愁了,班裏的同學都說天下論文隨便抄,反正其他畢業生也都這麽幹。


    如果論文指導老師要求比較嚴格,那就花錢在網上找人代寫。她的卡裏向來不缺錢,要多少就有多少,反正丟一份給老師就能順利畢業,所以壓根不需要愁。


    “嗯。”薛衡如今也顧慮不了那麽多,隻期盼女兒能早些好起來,“無所謂,到時再說。”


    對他來講,女兒的心理健康比什麽都重要。她自小讀書成績就很不行,能順利讀完大學已經是阿彌陀佛,不好再強求什麽。


    順利畢業應該問題不大,此次因為疫情的關係,一些畢業交接工作沒法如常進行,學校已經放鬆了許多。


    程天源見身後的保鏢擰了大包小包,微笑道:“小涵,你先上去收拾收拾,一會兒咱們一塊兒去吃大餐。”


    “好嘞!”薛涵樂顛顛回房去了。


    薛衡看著女兒歡快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住。


    “……將她托付給你們,我非常放心。不過,太累著你們了。”


    程天源低聲:“我們盡力而為,不過不敢給你保證什麽。”


    醜話得說在前頭,因為他們不是醫生,隻能盡力而為開導引導孩子。


    至於效果方麵,他們暫時都沒什麽信心,畢竟薛涵的毛病頗嚴重,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


    “不。”薛衡搖頭:“你們已經做得夠好了。這幾年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教好她。現在即便身體好一些,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做。”


    這是大實話,也是事實。


    他一向不知道該怎麽教好女兒,各種嚐試各種失敗。直到今時今日,他仍對這個話題表示無能為力。


    薛淩瞥他一眼,道:“先顧好身體,把療養院管理好。阿芳沒了,阿桓忙著,以後療養院就靠你和小異管理,肯定會更忙。”


    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當初他們投資療養院是為了退下來以後有個好去處,能賺點小錢養老,也不至於無所事事太寂寞。


    誰知這兩三年來療養院的生意越發好起來,尤其是此次疫情後,進來的老人家驟然增多。


    本來薛衡想要拒絕一部分人,但畢竟開門做生意,不好將顧客往外麵推。


    鄭小異是醫者,看到那麽多需要治療和急需照顧的老人患者,也是心有不忍,隻好叮囑工作人員盡量加班,同時加大力度招聘合適的工作人員。


    客人越多,生意越好,管理人員隻會越發忙。偏偏少了薛桓這個最關鍵的人手,還少了程天芳這個管財務的,更是忙暈了頭!


    幸好薛衡的身體日漸好轉,終於能幫上忙了,不然鄭小異估計會累垮。


    薛衡點點頭。


    程天源溫聲:“小涵現在看著好像沒什麽事,情緒也穩定許多。醫生說她現在每天都按時吃藥,睡覺的時間比較長,但醒著的時候精神都蠻好的。你放心,醫生都已經去辦理護照,會繼續跟蹤小涵的病情。”


    一開始是兩人輪班,後來林清之安排多一人幫忙。此次出國本來也想安排她們同行,不巧一人去不了,隻剩原來兩人。


    所幸薛涵的病情恢複得不錯,兩個醫生暫時應付得來。


    薛衡感激涕零,低聲:“我得親自去跟清少道謝才行。這次如果不是他和阿崇他們,壓根不敢想象小涵會變成什麽樣。”


    女兒的病情一開始很隱蔽,爆發的時候忒嚇人。他一邊要顧著前妻,自己同時也病倒,實在抽不出時間和精力去照料女兒。加上療養院封鎖了,他沒法出來更是無計可施。


    萬幸揚揚幾兄弟和小欣都趕來幫忙,總算解了大圍!


    後來女兒的病情反反複複,又因為前妻去世的緣故有惡化的跡象。幸好清少安排了頂尖心理醫生治療加長時間陪伴,女兒才能恢複得如此快。


    “不必。”程天源道:“等遇到了再說,不必親自跑一趟。都是自家人,不用過分客套。”


    薛衡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姐夫,謝謝你和淩淩幫了我這個大忙……其實,我這幾天一直在為難該怎麽辦。療養院這邊如果有阿桓和小異在,我離開陪伴小涵應該沒問題。可阿桓現在忙得很,短時間內根本回不了療養院。我抽不開身,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陪她,幫她恢複。”


    說實在話,他是沒時間,同時也是沒能力。


    “我們也不懂。”程天源解釋:“主要還得靠醫生和小涵的積極配合。”


    薛淩低聲:“我們會跟你保持聯係。你這邊空閑下來,就坐飛機過來陪一陪之瀾叔和小涵。”


    “我會爭取過去的。”薛衡忙答應下來,“等小異和阿桓的學生順利接棒,我就馬上飛過去。”


    程天源點點頭:“量力而行,別讓自己太忙。你的身體剛恢複,多顧著點兒自己。”


    “我知道。”薛衡歎氣:“小涵能不能順利畢業,我已經不敢奢想太多,隻期盼她的病能早日恢複。”


    程天源轉述醫生的話,低聲:“可能得終身……不過咱們得樂觀一些。”


    薛衡點點頭。


    薛淩沒說太多,隻叮囑他早晚有空多跟老父親和女兒視頻聊天,適當給自己放放鬆。


    薛衡微笑答好。


    吃過飯,程天源和薛淩先接小涵回馨園,打算後天出發。


    “虎子呢?”程煥然問:“告訴他了吧?”


    薛揚答:“他早知道了,說後天收拾幾件衣服就能飛,不用收拾準備什麽。這兩天他得先把手頭的事情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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