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煥崇眯眼想了想,低聲:“虎子哥吧……小聰明還是蠻多的。”


    “真正的聰明是大智慧。”林清之微微一笑:“小聰明可能帶來一些短期的小得益,但想要一直沉穩獲益需要的是大智慧。”


    程煥崇長長“哎!”一聲,問:“按你的意思,虎子哥還是得考慮轉行,考慮跟我二哥合作這個製衣廠?”


    “沒有。”林清之淡聲:“如何考量,還得靠他自己。有些人堅持自己的本行業,可能是自以為是自己賺過錢的行業,自己熟悉的行業,再怎麽差也比別人好。其實這樣的信心有些過於盲目,尤其是新科技產業更新換代太快,不是誰都能跟得上的。有些是‘雞肋’考慮,覺得還能有些賺頭,舍不得不要。”


    “他就是雞肋考量。”程煥崇實話實說。


    林清之輕輕點頭:“雞肋者,留著無肉棄之有味。說到底,不可能啃著骨頭餓肚子,遲早還是要放棄。更新換代快的行業,一旦有‘雞肋’的勢頭,反應如果不及時,很可能就會來不及。除非手頭上積蓄雄厚,不必擔心再次創業的空檔期,不然可能來不及及時止損。接檔期過長,可能會應接不暇,兼顧不了家裏的老小。”


    程煥崇想了想,道:“他應該還不用太擔心,幾個老人都是有積蓄的老人。而且這些年他也賺了不少,犯不著擔心空檔期吧。再說,不還有我們家給他做靠山嗎?他哪一天頂不住了,我們家肯定舍不得他應接不暇。”


    “凡事不要有僥幸的想法。”林清之捏了捏他的耳垂,低聲:“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讓他未來備受壓力拉他一把,還不如早些提醒他。誰都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尤其是有血性的年輕人。”


    “額……”程煥崇不知想起了什麽,似笑非笑盯著他看,“喂!我好像還沒見過你軟弱無措的模樣哎!”


    饒是林清之修養再好,聽到這樣的話也忍不住睨他一眼。


    “怎麽?你覺得我是超人不成?我是人,不是神。隻要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就會有軟弱不堪的時候。”


    程煥崇哈哈笑了,拉著他的手,隨口咬了一下。


    “下次提前通知一聲,讓我瞅瞅。”


    林清之無奈低笑,暗自有些哭笑不得。


    “我確實有很茫然軟弱的時候,當時真想上前糊你一臉,恨不得自己消失,也恨不得一切都消失。那時的你就像一道光,讓我舍不得上前,卻想一直追隨。那樣鬱悶到極致的日子我都撐過來了,現在有你在身邊,我沒覺得還能有什麽讓我崩潰軟弱的時候吧。”


    程煥崇暗自心疼,捏了捏他的手。


    “你當初為什麽……不真的冒出來糊我一臉?也許我們能早幾年認識,不必再錯過幾年。”


    林清之垂著眼眸看著他,眸光似水溫柔。


    “被你這麽一說,我倒後悔起自己當初太冷靜太理智了些。確實,愛本來就是沒太多理智,不然也是愛不得。”


    程煥崇的俊臉紅了,腦袋一把紮進他胸口。


    “你還是冷靜些吧!你當初要是敢冒出來,我估摸一腳將你踹開!我爸媽立刻嚇得報警!”


    林清之笑開了,胸口微微起伏,將他摟在身前。


    “三少,你這一會兒要我別理智,一會兒要我冷靜,分寸具體要如何拿捏,可否好心耐心講解一二。本人甚是為難呀。”


    程煥崇在他的胸口砸了一拳,道:“自個拿捏去!聰明絕頂大名鼎鼎的清少還能有不知道的事——忽悠誰呀?”


    “隻忽悠你。”林清之揉了揉他的發絲,寵溺問:“下午還得趕稿嗎?不能陪我多一會兒?”


    程煥崇側過身去,懶洋洋無情答:“兩情若是長久時,有何豈在朝朝暮暮。”


    林清之微微蹙眉,好笑反問:“沒有朝朝暮暮的疊加,又何來的長久時?”


    “行吧。”程煥崇托著腦袋,悠悠道:“要不你退休算了,給我當助手,二十四小時守在我身後?怎麽樣?”


    林清之還真的認真想了想,答:“值得考慮。”


    程煥崇戲謔笑了,挑了挑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全年全天候無休,沒工資沒津貼沒五保一金,隻包吃包住,行不?”


    “行。”林清之毫不猶豫道:“今天開始吧。我現在就隨你回家,陪你趕稿,陪你吃飯,睡你身邊。”


    “滾滾滾!”程煥崇將他一把推了開去,笑罵:“少來假正經!你這是要讓我挨天下人罵的節奏啊!你做得出來,我還不敢要!”


    林清之啞然失笑:“我就那麽討你嫌呀?”


    “是!”程煥崇裝出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我就嫌你了,怎麽樣?”


    林清之淡定自若整理胸口被他弄亂的衣衫,道:“嫌貨正是買貨人,讓你嫌個夠吧。”


    程煥崇打了一個哈欠,歪在沙發上。


    “行吧,回頭我跟我二哥說一聲,讓他拉虎子哥入夥。反正有你投資砸錢,虧不到他們。也省得萬一俱樂部哪天倒閉了,他連一點退路也沒有。”


    林清之自顧自倒茶,優雅喝了一口。


    “隨你吧。反正我不缺錢,你也不缺。直接掏錢給他們,他們不可能要。我投的是最先進的製衣技術和機械,地方是自己的,再虧也不可能虧多。就算虧多,我也無所謂。”


    程煥崇用眼角瞄他,哼問:“清少,請問你是在炫耀你很有錢,還是在炫耀你很有錢?為了我的麵子,你真的夠舍得花錢哎!我該感動到淚眼汪汪,撲上前抱住你,隨後主動獻吻,然後一並獻身以身相許——這有錢人的戲碼你不覺得很老套嗎?現在的電視劇都不帶這麽演的,好不?”


    “自古套路得人心。”林清之微微一笑,道:“我是傳統人士,自然喜歡傳統套路。”


    程煥崇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毫不客氣踹了他一腳,然後大搖大擺起身,大跨步往大門口走。


    某金主爸爸委屈可憐兮兮問:“不說要蹭一頓午飯嗎?蹭完了帶上點心,然後我再送你回去趕稿,行不?”


    程煥崇腳步一頓,滿意緩緩點頭。


    “嗯~~這樣的非傳統反套路模式,我看還行吧。”


    林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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