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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來的是瓦西裏醫生。


    他來還是為了外麵那幾個人,這次問你能不能拚個房,說樓下房間全都滿了,外麵暖氣又壞了。


    既然瓦西裏醫生親自來說,你不太好再一次拒絕,就問了問熊的意見。


    “請他們進來吧,這裏可以住下。”熊說。


    病房本身很小,熊的病床原本放在接近居中的位置。現在,病床需要調整到靠牆的一側,把房間的另一邊空出來。


    勤勞的熊打算開始搬床,被你一把摁住了,你們幾個非傷患把房間布局調整了一下,主要是那位西裝男在搬。


    這位西裝男幹起活來,倒是沒有剛才那麽讓人討厭。


    西裝男叫達裏安,的確是一名司機,骨折的那個是他老板的獸人,他一路飆車140邁送過來,護士做了緊急止血,這會兒醫生帶過去手術了。


    “抱歉啊,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有點粗魯。”司機大哥說。


    “沒事沒事。都是誤會。”你說。


    看在三個錢卷卷的份上。


    司機和你握完手,尬聊了一會,又跑去和熊握手尬聊。


    這很奇怪。


    你們一般人走在路上,通常不會去跑過去和人家的獸人打招呼,更不會認真地自我介紹。


    你突然覺得這個司機人也還不賴。


    但是熊好像不這麽覺得。


    熊看起來被突然靠近的司機大哥惹得有點不適。


    因為你發現熊和司機說話時候壓低了嗓子,配著一點咕嚕咕嚕,聽起來凶凶的。就像你們第一次見麵時那樣。


    司機大哥卻很自來熟。


    “噢,你是熊!”聊著聊著司機大哥興奮地說。


    “嗯。”熊說。


    “噢!你是從北方來的!”


    “嗯。”熊說。


    “噢,你真大。北方的熊都這麽大嗎?”司機大哥感歎地說。


    ?


    怎麽感覺不太對勁。


    “我可以摸摸……”


    熊躲了一下。


    “不,不可以。”你立刻擠到兩人中間,“米沙的脾氣不太好,亂摸的人會被揍,我可攔不住。”


    “是的。”熊說,“我很凶。”


    “不敢不敢,”司機大哥連忙說,“我就是……嘿嘿。”


    司機撓了撓頭,總算有點尷尬。


    吊著一隻手臂的獸人叮叮咣咣地拖著一張病床進來,但司機大哥還擠在熊這邊撓頭。


    你隻好拍了拍司機,動作誇張地指了指門口正靠一隻手扛起病床的獸人,“您不去搭把手嗎?”


    司機大哥終於跑去抬病床了。


    熊明顯鬆了一口氣,你看見它的胸口明顯起伏了一下。


    是挺大的。


    房間另一邊在叮叮咣咣地擺床,你這邊沒什麽事,就開始拆晚餐盒子——你的晚餐(和熊的加餐


    現在你理解朋友的告誡是什麽意思了,熊的胃真的像一個無底洞一樣。


    你先拆出羊肉卷餅的盒子,打算把味兒大的先消滅了。


    在賽季的時候,主人通常都會給獸人調整飲食計劃,有的需要增重,去匹配高一階的重量級,有的需要脫水,去和低一階的重量級比賽。


    還有一些流派則認為賽期不要讓獸人吃得太飽,因為適度的饑餓會激發獸人的憤怒。


    但是熊不用備賽,又正在康複期,因此你們完全沒有這種顧慮。你和熊你一口我一口,抱著肥瘦相間的羊肉卷餅嚼嚼嚼嚼。


    你是因為沒吃晚飯,而熊已經吃過晚飯了,但嚼得比你還要香。


    熊看起來比較喜歡這個卷餅,你剛吃了兩三口,熊就吃完了。


    “你吃飽了嗎?”你問熊。


    “嗯。”熊說。


    這個卷餅的分量很實在,你嚼了三分之二,感覺實在吃不下了。


    你把剩下的放回盒子,裝進打包袋裏。


    熊看了眼盒子,又看了一眼你,然後從打包袋裏把盒子拿了出來。


    然後那一小塊卷餅也飛快地進了熊的肚子。


    瓦西裏醫生給的配餐分量真的夠嗎?


    “……你真的吃飽了嗎?”你忍不住問。


    “吃飽了。”熊說。


    “我還買了芝士玉米。”


    “……吃!”熊說。


    老奶奶烤的芝士玉米很香,但你是吃不下了,你覺得熊也許還能吃一兩根,還剩五根。


    醫院的烤箱還壞了,明天熱不了。


    “你們吃玉米嗎?”你向熊的新室友詢問道。


    “好啊好啊!”司機大哥過來拿起一根玉米啃了起來,啃了兩口才想起給後麵的獸人也拿了一根。


    “來的太急了,晚飯沒吃,餓了。”司機大哥說。


    剛才和他們一起的那個羊毛卷男孩是俱樂部的助理,作為代理監護人,負責過來簽入院協議的,現在已經自己回去了。


    而這隻受傷的獸人叫神尾·蘭河之刃,這讓你好奇地多打量了它兩眼,沒看到什麽神奇的尾巴,隻得到一道警惕的視線。


    看司機對它的態度,這隻獸人估計是有點小名氣的,而且它的名字聽起來就很牛x的樣子。


    “今晚您要在這裏陪護嗎?”你問司機大哥。


    “對,我們住一晚,明天就出院了。”司機大哥說。


    你看了看那個靠坐在病床上沉默地啃玉米的灰毛獸人。


    手臂上打著厚厚的石膏耶。


    “就住一晚?”你說。


    “最近是賽季,時間緊張。”司機大哥說,“回去他們可能還有訓練吧。”


    “那社區賽前能恢複好嗎?”


    “社區賽?”司機大哥說,“我們不參加社區賽。神尾主要參加一些小型的私人賽事,也會參加本地的閃擊戰這種。”


    “哦~”你說。


    你哦是哦了,其實也沒聽明白。


    “您的獸人是什麽星級?”司機大哥問。


    星級?


    什麽是星級?


    “它不打比賽的。”你說。


    “不打比賽?騙不過我。”司機大哥半點不信你的話,“那麽厚的拳繭,至少也打了十幾年吧!”


    “咳咳。”病床上的神尾被玉米嗆到,咳嗽了一下。


    司機大哥還在嘀咕:“不過我在本地排行榜上還真沒見過一隻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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