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受到打壓,墨銀殤還優哉遊哉泡花瓣澡,身後清婉哧笑:“大當家,你還笑得出來。現在墨家車馬行船、來往貨物皆抽四成稅,倒是那斐家隻抽兩成,這樣一來,我們的成本什麽的必須得漲。他們肯定會降價同我們競爭,等於是讓我們填補斐家的賦稅,郝總管怕都急死了!”墨銀殤以指節擊打盆沿,節奏明快,眉頭卻緊皺:“是啊,你讓負責採買的那個內侍,出宮的時候順便給郝劍帶個話……”兩日後,果然斐記各貨行開始降價,稱皇恩浩蕩,免斐家賦稅兩成,特讓利銷售。有便宜貨自然有人趨之若鶩,然好景不長,不多時便有小道消息,說是西洋那邊曾偷偷運了幾十船“洋垃圾”。比如死人穿過的衣服、喝過重又曬幹的茶葉渣、墓中陪葬的金銀珠寶等等,黑心商以低價買進,平價買出,賺取黑心錢!小道消息傳得總是最快,而且還找不到來源。不多時整個長安城甚至半個浩國都開始傳得沸沸揚揚。百姓也不是笨蛋,得空他就琢磨啊——你說長安城的東西都慢慢在漲價,這斐家,好好的他幹嘛降價呢?難道……嗯?


    當日,斐記的多處鋪麵被暴民燒砸,甚至還在斐家大宅發現了“女子倚樹幹而立”這般暗諷奸商的畫及“奸商死全家”的題字。


    斐記鋪麵被砸本是後話,且說沈天淩冊妃那夜,宋璟軒沒有去棲鳳宮過夜。那時候墨銀殤正躺在榻上看書,殿裏碳火燒得旺,棱花窗半開,窗外寒梅幾枝搖曳不定,在牆上留下生動的花影。


    墨銀殤本已料定他不會過來了,這時候時候已準備就寢。宋璟軒也沒讓宮人通稟準備,倒像是以往洛王府,夜間歸家一般自在。墨銀殤冷哼:“喲,陛下走錯地兒了吧?”宋璟軒早料到她要給自己臉子看,也不計較,軒微微一笑,燭下展顏,艷色無雙:“今日地方上獻了些貢鍛、絲綢什麽的,明日我讓陳忠送過來,你看喜歡什麽,自己挑些。”


    要說富有,墨銀殤比他富有。他估摸著墨銀殤對這些東西不會太感興趣,也不多說,自己脫靴上了榻。墨銀殤對他的態度頗有些捉摸不透,要說他性情大變吧,也不見他虐待自己。要說溫順如昔呢,又多了三分強硬,特別是在人前。可就目前看來,他雖然扶持斐家與墨家平分秋色,卻也沒有打算把墨銀殤怎麽樣的意思。


    他解了衣服掛在木架上,奪了她手中的書卷隨手擱在榻邊的矮幾上。墨銀殤自然知道他想幹什麽,她索性側身壓住他,冷冰冰地解他衣裳。宋璟軒眸子都亮了起來,喉頭微動,抬腿輕輕蹭她腰際:“不要生氣。”墨銀殤冷哼,隨手抽了根衣帶,穿過雕龍畫鳳的床頭,再將他兩隻手拉到頭上,用繩兩頭幹淨利落地綁在一起。宋璟軒這才意識到不對,墨銀殤將他綁好,就近望了他片刻,抿唇笑得古怪。他有些發寒:“墨銀殤,你大膽!”墨銀殤扯了香帕覆住他雙眼,聲音溫柔:“謝陛下誇獎。”


    宋璟軒覺出有些不妙,心中頓時後悔不迭——明知她最近心中有氣,實不應這時候讓她主動。墨銀殤哪管他想什麽,夫妻房中趣,客氣就沒有樂趣。她隨手自燭台上抽了根紅蠟,這是睡後用的小蠟,不過手指粗細,她將其點燃,吹了吹燭芯。宋璟軒已經覺出不妙,立時就端出了帝王的架子:“放開朕,否則朕誅你七族!”他現在嚴肅起來頗有幾分威嚴,可惜墨銀殤不懼,仍是悠哉遊哉地吹了吹那蠟燭:“哼,太後不早就想著誅我七族了嗎?不過遲早而已。”宋璟軒一滯,突然那紅臘如淚,滴落在胸前,他猝不及防,頓時就痛哼了一聲,聲音於先前的冷靜中加了三分急迫:“渾蛋,你做什麽!快放開我!”墨銀殤看他肌膚紅了一片,不由俯身輕輕舔啃:“你皮膚太過細嫩了,先前有點痛,但是陛下,苦盡方能甘來嘛。”


    又是兩滴紅燭淚,“唔…”宋璟軒哼了一聲,開始用腳踹她,但單憑雙腳又如何是她的對手,倒是被她拿住了足踝,那燭淚如雨一般,輕緩地滴落胸前。


    宋璟軒雙手開始拚命掙紮,墨銀殤低笑,跨坐在他腿上一把扯下他的褲子,手中紅燭仍是選了最敏感的地方滴落,點點嬌紅。宋璟軒不好意思叫,挨了半個時辰,墨銀殤施暴完畢,解了他腕間衣帶,去傳陳忠,說是陛下要起駕棲鳳宮。陳忠推門進來為宋璟軒更衣,宋璟軒一身酸痛,不由得怒道:“滾!”嚇得陳忠連滾帶爬殤開殿門,“誰說朕要去棲鳳宮?再假傳聖旨,朕鍘了你!”“哼,你不早也想著鍘了我立西風詩澤為後嗎?”墨銀殤把他的衣服全部扯出來丟在地上,上榻睡了。宋璟軒氣得七竅生煙,但聽她提起西風詩澤,怒意卻減了幾分:“你吃醋?”墨銀殤不答,宋璟軒便心下一笑:“銀殤,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時候不是解釋的時候,他聲音沙啞,先前那燭淚滴得他心中癢癢,他隻想哄得墨銀殤親身上陣。“你先起來,待會兒我同你講。”墨銀殤仍是不合作,他半哄半誘,一番歡好直到三更時分。宋璟軒全身都痛,卻洋溢著一種吃飽饜足的滿足感。


    宋璟軒懶洋洋地抱了銀殤在懷中:“銀殤,現下形勢不穩,你信我,好不好?”聞言,墨銀殤用力往他懷裏拱了拱,不一會兒宋璟軒便感覺肩頭的絲質褻衣濕了一片,無奈又心疼地用力擁住懷裏小小的女孩。


    五更三刻,陳忠已經在門外伺候著,宋璟軒起身著衣時有些艱難,他身子不好,體力比不得墨銀殤。墨銀殤伸手扶了他一把:“就這樣能早朝?”宋璟軒自繫著衣帶:“有什麽辦法,天還早,你再睡會兒。”


    墨銀殤以錦被蒙了頭,宋璟軒見她蒙得嚴實,也便喚了陳忠進來替自己著衣,陳忠輕手輕腳,他吃不準這位皇後的斤量,生怕吵著她。要說這帝王心也當真難測,說他不眷這位祿柔皇後吧,也不見他親近其他女人,甚至冊立後妃的日子也歇在昭華殿裏。要說他眷著這皇後吧,剛一登基,立刻就狠抽墨家賦稅,這明眼人都知道是在打壓墨家了。他瞟了一眼榻上,那紗帳捂得嚴,他隻能隱約看到半枕青絲。


    及至卯時末,正值退朝,墨銀殤難得生了次好意,就命昭華殿的宮女天心端了盅甜湯給宋璟軒送去,豈不料這一送,就送出了禍端。


    那時候墨銀殤在昭華殿前園的樹上攀折一枝梅花,遠遠就見張青風一樣奔進宮中。墨銀殤頗為意外——往日從不曾見他這般失措。墨銀殤從樹上跳下來,拍去衣上落雪,還不忘用他的衣襟蹭去手上塵泥:“張統領,好久不見,何事如此慌張?”張青也不顧得許多,扯了她便往後園走:“傅將軍帶了人過來,娘娘再不走怕是來不及了!”墨銀殤一頭霧水:“傅廣陵要造反?”見她不慌不忙,張青急得跳腳:“娘娘,今日天心往皇上禦書房送了一盅甜湯,父皇飲後即昏迷不醒,整個禦醫苑的人都被驚動了。現今何太後已經趕了過去,傅將軍已經調集人前來拿你了!”


    墨銀殤以發間玉釵搔了搔頭,神色淡然:“可是我這一跑,即使不被他抓到,也成欽犯了不是麽?墨家族人上千,張青,我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張青頓足:“娘娘,皇上一片苦心,你是真不懂麽?”墨銀殤拍拍他的肩:“不急不急,天塌下來也是傅廣陵先頂著,他比我們都高,哈哈。”張青還欲再言,那邊傅廣陵果然帶了幾隊禦林軍過來。雖然張青現在是禦林軍統領,但長安的兵馬仍然在傅廣陵手上,將帶兵,沒有一段時間,適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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