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的話,本身是沒有問題的,隻是說你們處在的那個環境不行,有些時候人太優秀了,也是一種過錯,難免會遭人嫉妒,憎恨。”


    顧乘風:“……”


    利楓:“……”


    大爺繼續說著,“你們兩個要是像秦丫頭一樣,遇到些好隊長,好領導也行。”


    聽著大爺話。


    顧乘風心裏泛起了一些苦澀,麵上卻露出了笑意,“大爺,那我申請調到秦舒她們局裏行不行?”


    大爺回,“你問我沒用,你得問你們公安局肯不肯放人。”


    顧乘風咧嘴一笑,唇邊盡是苦澀,“別問了,肯定不會放我走的。”


    他歎了一口氣,“還是希望被上麵的人看到調走吧。”


    陳銘聽出顧乘風語氣不對,立馬問,“啥意思?你在你們縣裏也被欺負?”


    顧乘風搖頭,“沒有欺負。”


    “隻是說不太搭理我而已。”


    秦舒側目看著顧乘風,“孤立?”


    顧乘風抬眼看了下天上繁星,“差不多吧。”


    張成看向利楓,“利楓呢?也是一樣?”


    利楓沒說話。


    陳銘看著利楓,若有所思,“利楓應該是不愛搭理人吧?”


    利楓聲音冷淡,“沒什麽好說的。”


    大爺深看了一眼利楓,“性格問題。”


    把肉烤得差不多了。


    幾人一邊聊天一邊吃著。


    一開始就何隊,大爺喝著酒。


    後麵大爺慫恿顧乘風五個男的也喝點,不喝多,一點點就行。


    還說,之前的訓練團離開之前,他都沒有出現陪他們喝酒。


    就來陪秦舒他們了。


    他過來喝酒,也是代表著一種認可,認可秦舒他們比之前的訓練團厲害。


    還有就是。


    今晚過後,他們就各自散去,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像今天這樣大家坐在一塊聊著天。


    不知道以後大家還有沒有一起喝酒的機會。


    今晚難得有這麽一個機會,錯過就沒了。


    大爺的幾句話一下來,直接把顧乘風五人給架了上去。


    秦舒是女同誌,不用喝。


    大爺把話都說到這兒了,顧乘風五人不好說什麽,一人倒了一小杯。


    一開始一小杯。


    後麵五人漸漸上頭了,大爺一個勁兒的勸五人不要喝了,五人還要喝。


    喝到後麵。


    範閱生突然雙手捂住臉,雙肩聳動,小聲抽泣起來。


    “嗚~”


    坐在範閱生左右兩側的張成跟顧乘風注意到了範閱生的不對勁。


    兩人:“???”


    顧乘風伸出手拍了拍範閱生的肩頭,“閱生,你幹啥呢?”


    其他幾人聽到顧乘風話,說話聲音戛然而止,都轉頭看了過來,目光齊匯聚在範閱生身上。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


    範閱生哭聲越來越大。


    他邊哭邊道,“我對不起我爸,我把我爸的臉都丟盡了。”


    說完這話。


    範閱生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其他幾人有點懵。


    顧乘風見範閱生模樣,沒有說話,抬起手輕輕拍著範閱生後背。


    張成一臉疑惑,“怎麽就把臉丟盡了?”


    範閱生抽噎,抬手擦了擦鼻子,“我爸活著的時候在公安局裏麵那麽厲害,人人都佩服他,我什麽都不會,我什麽都不行…”


    “我不想當公安,是他們說我爸那麽厲害,我這個兒子肯定也厲害,非要讓我去,我什麽都不會…”


    “我就是個廢物!”


    範閱生又大哭了起來。


    陳銘愣愣看著範閱生的模樣,看了好一會兒。


    他低下頭,苦笑一聲,“你是廢物,那我還是廢物呢。”


    陳銘的出聲,又讓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陳銘聲音停頓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哭著的範閱生,又繼續道,“你這還有個英雄爸在前麵頂著,我就因為打槍打的比較準,有點小本事,成了民兵,就把我給弄進去了。”


    “我就會打槍啊,我那點東西都是隨便比劃的,其他的我哪會?”


    陳銘說著,眼淚也掉了出來。


    張成見兩人的模樣,情緒也一下子上來了,“我其實是騙你們的,我一點都不優秀…”


    張成也把自個兒在公安局的一些情況全部都說了出來。


    說著說著,情緒也上頭,也跟著大哭了起來。


    三人扯著嗓子哭。


    “嗚嗚嗚嗚嗚!”


    範閱生,陳銘,張成三個人湊到了一塊兒,互相抱著對方。


    三人邊哭邊道,“我們仨真的好慘啊~”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了何隊預料。


    他側目看向食堂大爺。


    食堂大爺則是一臉淡定的喝著酒。


    何隊見大爺模樣,大概猜到,眼下這情況是大爺故意為之。


    但…


    具體用意如何,他也猜不到。


    顧乘風夾在三人中間,聽著三人哭嚎,心裏也有些難受。


    他張口想要說話。


    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還好,我家裏就剩我一個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以及話語讓在場所有人心頭一震。


    這聲音…


    是利楓?


    秦舒忍不住轉過頭,看向利楓。


    利楓翻轉著手上烤著東西,目光也看著火堆。


    跳躍的火光印在他臉上。


    利楓神色仍是漠色,就好像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可…那冷冽的聲音,在場的除了利楓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有那種語調。


    抱頭痛哭的三人也一下子止住了哭聲,抬起了頭,有點懵的看著其他人。


    見其他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利楓身上。


    三人也跟著看了過去。


    周圍又一下子變得寂靜。


    不時傳來鳥叫蟲鳴之聲。


    所有人都看著利楓,沒人出聲詢問他,剛才的話是不是他說的。


    大概過去了一分鍾。


    利楓把杯中一口喝完,又才緩緩開口,“我父母都是公安,都因公殉職。”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死了,死到後麵就剩我一個。”


    “我算是縣公安局養大的…”


    利楓父母雙亡,算是爺爺奶奶撫養長大,後麵爺爺奶奶死了之後,就沒人再管他了。


    最後是他爸的領導和同事看不下去了,讓他到公安局吃住。


    但…那些領導和同事也會老去,也會出事。


    漸漸的一些話就傳出來了。


    這些話利楓沒說,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聽著利楓說完。


    眾人胸口處似乎壓上了一塊石頭,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利楓卻罕見的衝他們咧嘴一笑,“跟你們這一個月,我沒聽到那些聲音,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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