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絮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光線很刺眼,趕緊又閉上,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總算是適應了點。


    “絮妹!”秋風見妻子睜開了眼睛,可是臉色依然慘白,還隱隱蒙上了一層黑氣,心裏難過,勉強擠出個笑容。


    “風哥,你笑得好難看――咳咳……”柳飛絮見丈夫憔悴的神色,想伸手撫平他額上的皺紋,卻牽動了內傷忍不住咳嗽起來。她受了綠袍老頭臨死一擊,受傷不輕,還中了劇毒,雖然服下了家族的解毒靈藥,可惜餘毒還沒有清除幹淨。


    “絮妹,別動!躺下好好休息。”秋風見妻子咳得額頭冒出了冷汗,又是一陣心疼,趕緊勸慰。並用衣袖溫柔地擦拭她額頭的汗水。


    柳飛絮心裏甜蜜,臉上卻泛起嫣紅,顯示出妖異的病態美。秋風看得有點呆。


    柳飛絮臉更紅了,嗔道:“風哥,你看什麽呢!”


    “啊?!哦!……絮妹你真漂亮!”秋風傻乎乎地回答。


    “漂亮就多看會,等我老了,風哥就看不到了……”


    ……


    騶靳實在有點佩服自己“父母”的強大,濃情蜜意起來讓人雞皮疙瘩狂掉,連一旁抱著秋霜的“烈叔”悄悄退到了小船的另一邊都不知道,或許是裝作不知道。自己未來的母親傷勢不太重,可還中毒了啊,就算吃了什麽解毒靈丹也還有餘毒殘留,這對胎兒發育是非常不利滴,兩口子竟然沒一個關心這事的!騶靳心裏悶悶的,自從“母親”受傷後,就沒人管小船到底飄向何方。茫茫大海當中危險的地方多了,像這樣亂闖很容易出事,他心裏焦急,又不想強行出麵幹預,隻能暗中跟著小船。


    本來按騶靳的計劃是等“父母”出海以後,想辦法讓他們在某個海島上住一段時間,然後自己就“投胎”,最好自己“出生”以後再住上個十來年,讓自己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以後才繼續向西。聽“父母”的談話,極西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柳飛絮昏迷的時間不算很長。在她醒來和丈夫纏綿的時候,高家和柳家戰鬥才接近尾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黑衣老頭在回船以後就沒有出手,隻是靜靜地看著手下和高家的人拚得兩敗俱傷。他老了,一向懂得節省精力,能不動手就盡量不動手。高家人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被屠殺幹淨,包括那個華服少年,當然他是死得最窩囊的一個,不愧是“高膿包”。柳家人把高家的船鑿沉,然後其中的黑衣人開始屠殺自己人。很多人在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就被偷襲了,帶著一臉不可置信,或者滿臉不甘,或者滿腔怨毒,總之帶著奇奇怪怪的表情死去。柳家人鑿沉了自己的大船,黑衣老頭帶著唯一僅剩的7個黑衣人乘著事先留下的小船離開了。


    柳飛絮靠在丈夫身邊,向來路眺望。


    “風哥,大伯最後為什麽放過了我們?”


    “血刺前輩怕是認為我們不可能就靠著……這麽條‘遠洋快船’在大海上活下去吧。”秋風自嘲地說,苦澀地笑笑,黑衣人的猜測何嚐又不是事實?


    “風哥,我冷。”


    “來,抱緊點就不冷了。”秋風緊了緊懷中的妻子,繼續說,“柳家圖謀不小,名聲很重要。”


    “是啊,我做了敗壞柳家門風的事,爹爹是不會放過我的……”柳飛絮黯然說。


    “絮妹做得沒錯,要不我哪來這麽漂亮的老婆!不過,被我們這麽一攪和,柳家就不得不提前和高家翻臉了――一樁婚姻隻能延緩兩家翻臉的時間,最後犧牲的隻有絮妹,當然,還有我。”秋風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戲謔,“嶽父大人好算計,我說到海邊的一路上怎麽會那麽順利,嘿嘿……”


    柳飛絮沒有說話,隻是將頭緊緊地靠近丈夫懷裏。半晌,才掏出一塊背麵紋了八條柳枝的令牌,放在手上端詳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輕地拋入大海。水花濺起,大海瞬間回複了原樣。柳飛絮神情輕快,對著秋風笑:“風哥,現在我終於不是柳家大小姐了――我隻是你的妻子。”


    柳飛絮的內傷和毒傷的痊愈速度讓秋風很吃驚,不過他很高興,妻子的傷好得越快他越高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當然這都是騶靳的功勞。徹底擺脫了柳家的勢力,所有人都放鬆下來,整天抓抓魚,劃劃船,曬曬太陽,日子過得很愜意,就連小秋霜的笑聲都多了起來。


    放鬆往往代表著警惕性大大下降,不過這正好方便騶靳行事。看著柳飛絮的傷一天比一天好轉,他的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他的感情已經嚴重向著自己未來的父母偏移。那天柳飛絮拋掉令牌的舉動讓他感觸很深,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那樣的厭惡過柳家,心情也從來沒有那樣輕鬆過。


    雖然柳飛絮的傷好的很快,可是騶靳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他想起了“逃亡”路上的“白鬆鼠”一家,覺得用靈氣幫“母親”梳理身體應該很有好處。當天晚上他就那麽做了,本來還擔心被發現,可是從頭到尾都沒人有反應,於是膽子就大了起來,順便幫其他人都“調理”了一下身體,包括自己未來的大哥,小秋霜。他發現經過靈氣的梳理,“母親”體內的真氣增長了不少。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傳來“母親”的驚呼聲――他忘了被他“調理”過的“白鬆鼠”可是出了一身灰黑色的臭汗……


    騶靳就這樣,在實施自己計劃的同時,每天晚上都幫眾人“調理”身體,反正也費不了什麽事,況且根據“煉神篇”記載,自己一旦“轉生”,就將“法力漸散”,還不如乘現在能用多多發揮餘熱。在茫茫大海上,多一分實力都是好的,他沒有忘記“母親”說過的“血衛”的事情。不知情的眾人依然是每天早上醒來都是一身臭汗,不過還好,一天比一天少。眾人將此情形歸結於海上特殊的氣候所致,暗自慶幸自己已經逐漸“適應”了起來,沒有人願意睡一覺起來就渾身臭哄哄的難受……


    機會很快就來了,在離小船不遠有個很不錯的小島,有山有湖,物產還算豐富,養活幾個人不成問題,何況還有大海。騶靳先到小島上布置了一番,運氣不錯,居然找到一個寬大的天然石頭洞**,洞中一眼清泉汩汩地直往上冒,匯成一汪淺淺的水潭,也不見水流出去,但水潭就是不見滿。


    本來他打算簡單修飾一下,弄出點“仙家洞府”的氣象來就好了。想了想不是一回事,就又動手在四周開出了六個小一點的石室:一個用來放玉簡,洞裏一麵牆壁上被他掏了二十來個櫥窗,開始他隻放了三個色澤暗淡的和那個青色的,一個櫥窗一個,不過想一想覺得自己的報答貌似還有點不夠,咬牙把剩下的三個全留下了。還有七個櫥窗每個都放了一枚戒指,這是他除了黑色戒指以外的所有儲物戒指了,其他的不是儲物手鐲就是儲物腰帶。不是他對手鐲腰帶有特殊癖好,相反他覺得儲物戒指才是最能體現“修士風範”的。


    在地球的時候,因為靈氣匱乏,他就以不能幫助自己的朋友家人走上“修仙路”為遺憾,到這裏當然要彌補一下這個缺憾。其他五個小石室全被布置成起居室,石床石桌石椅,都是很簡單的布置,他還拿出自己以前收集的瓷器,每個石室都放了一點。


    至於石門,自己不會機關之術,隻能靠蠻力開啟了……騶靳還利用洞**大廳裏的泉眼布置了一個池塘,將現成的怪石做成假山,還從島上的湖泊裏移植了一些浮萍類植物。至於照明很簡單,騶靳從青色玉簡中學了個叫做“靈光術”的築基期法術,說它是法術還不如說是法陣,因為“靈光術”是“罕見”可以永久加持的法陣,和玉簡中記載的“聚靈陣”一樣,是專門用於開辟洞府用的,騶靳很是花了一番力氣才將二者布置好。


    來到洞口,對著洞口的植物用了個“潤澤術”。“潤澤術”也是築基期法術,作用是輔助植物生長,或者滋潤肌膚,讓皮膚保持光澤……一個女人用的法術,騶靳當時是這麽評價的,本來是不屑學的,不過後來他還是學了,原因不得而知……洞府門口是一片樹林,騶靳本來想用“潤澤術”讓草木長得更茂密一點的,可惜效果不大,“潤澤術”還真就像玉簡中記載的那樣,隻能緩緩的起作用。好幾個“潤澤術”砸下去,洞口的草木除了精神了點,貌似也沒什麽變化,最後不得不放棄。


    滿意地看著自己一手建立的“洞府”,騶靳在洞府大門上布置了最後一道禁製,作用是發光,隻要一被外物碰到就會消失,很簡單的東西,出自三個色澤黯淡的玉簡。想想接下來的計劃,隻要悄悄操作船行方向,讓他們來到這個小島就是了。


    船上眾人依舊一如幾天前一樣快樂,絲毫不為自己的處境擔心。騶靳在搖頭感歎幾人神經大條的同時,暗中不斷輕微地改變小船方向,直到對準小島方向為止,剩下的就是不時修正下小船方向。計劃就快要成功了,騶靳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小船靠近小島一分,心中的罪惡感就增加一分,好幾次他都想放棄了,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騶靳看著慢慢駛近小島的船兒,心緒不寧,愧疚,迷茫,期待,害怕……五味陳雜。最後隻能自我安慰,自己留下的東西應該足夠報答他們了――呃,等等,貌似除了自己,其他人人還不知道怎麽閱讀玉簡,使用儲物戒指吧?該死的,怎麽在這節骨眼上除問題!騶靳慌慌張張地衝進了自己新建的洞府……


    不一會兒,騶靳就又出現在洞府門口,開始準備“炫光術”。他很慶幸自己將青色玉簡中記載的法術能學的都學了個遍,否則計劃肯定不會這麽順利。“炫光術”隻是一個先天入門的法術,作用原理與“靈光術”類似,激發靈氣散發出光芒,本來是同門用來傳遞信息的,不過這時候用來引起“父母”的注意力正好。“炫光術”很快就發揮了作用,以騶靳元嬰期的實力,“炫光術”的作用範圍擴大了太多,盡管他隻是一個蹩腳元嬰。


    騶靳控製著“炫光術”發出光芒的顏色,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彩虹七色變換――“炫光術”最值得稱道的就是它的可控性,當然這隻是騶靳的認為。這次作秀他是不遺餘力,完全忘記了剛剛傳送過來那會的小心翼翼。七彩的光芒在他的控製下幾乎照亮了整個島嶼,海麵倒映著七彩霞光,美輪美奐。當感覺自己再也支持不住的時候,騶靳才停下來,同時鬆了一口氣:“這回總算是好了――累死我了!”可惜他忘了有句話叫做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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