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魚轉過身,卻被他一把從後抱住。


    莫臨淵的腦袋垂下來,靠在她的肩膀上,因為身高的原因,姿勢有些別扭。


    “我是真心心悅你呢,你為什麽總有奇怪的想法。”


    羨魚微微一愣,沒有說話。


    片刻後,又聽到他說:“你說人死後會去哪裏?真的會有魂魄嗎?像我這樣的人會有幾個魂魄,一個,兩個,還是三個?”


    “怎麽會有三個?”


    正文 第554章 我願化作一捧泥土


    羨魚笑道:“就算你真分裂了,算上莫小林也頂多兩個,哪來的三個?”


    “分裂?真的會分裂嗎?魂魄也會分裂嗎?”莫臨淵似乎突然對這個話題很是好奇。


    羨魚沉默下來,心裏琢磨著跟他講一個怎麽樣的有趣故事。


    上輩子她生病的時候,知道自己要死了,在那些日子裏,看過很多關於人死後魂魄會怎麽樣的故事。


    古今中外,都看了很多。


    為了緩解即將小別的分離之苦,她全當給他講些奇聞異事。


    她說:“傳聞人死後,魂魄會經過黃泉,到達地獄。飲一碗孟婆湯,忘卻前塵往事,進入下一個輪迴。山石草木皆有靈,所以下一個輪迴不一定就是人。”


    “那我會變成什麽?你又會變成什麽?”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撩動,輕得似春風撫柳,細得似潤物細雨,纏綿入體,直撩得人滿心顫抖,卻偏偏又帶著細微的苦澀。


    羨魚張了張嘴,說:“我不知道,或許……心有牽掛的人,會變成另一個人,用別人的身體去完成未走完的人生。”


    “是嗎?”他低聲的問:“那這樣的人不用入輪迴嗎?”


    羨魚猛的一個激靈,道:“會的吧,她隻是暫時不入輪迴,沒有誰能掛念誰一輩子。”


    身後的人安靜的抱著她站著,久久沒有說話。


    羨魚覺得腿有些酸,她側頭道:“臨淵!”


    “嗯?”


    “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如果我入了黃泉會怎麽樣!”


    “那……你要怎麽樣?”羨魚低聲的問。


    莫臨淵想了片刻,緩緩道:“若是能如我願,我願化作黃泉路上的一捧泥土。”


    “泥土?”看過無數離奇黃泉故事的羨魚,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要變成一捧泥土的,不免有些好奇。


    “為什麽?”


    “那樣的話,當你走過黃泉時,我就可以沾在你的腳底,跟著你進入下一世的輪迴,永遠都不會分開。”


    羨魚身形一晃,震驚不已。


    她扯了扯嘴角,說:“可是泥土那麽卑微,那麽渺小,你不怕我看不到嗎?”


    羨魚想了片刻,還說了句特別煞風景的話。


    “萬一我換鞋了呢,我洗腳了呢?”


    莫臨淵卻是說:“那我就等待下一世,反正你每一世經過時,都會帶走一個我。”


    “你……”羨魚咬了咬唇,說:“那你真是蠢。”


    身後的人微微一顫,說:“是啊,我真蠢,那你是否信我,我是真心心悅一個人,為了她我願意化作一捧黃土。”


    今日他說的話好奇怪,真不吉利。


    羨魚隱隱覺得他有什麽事瞞著自己。


    可莫臨淵這個人,他有心要隱瞞的事,她必定是問不出來。


    羨魚隻得嘆道:“好吧,我信你。如果你要變成泥土,我就變成花,你養著我可好?”


    “陰曹地府也開花的嗎?”他突然驚訝的問。


    羨魚愣了愣,頓時感覺有些無語,卻還是輕輕點頭道:“長的,有一種花以枯骨為食,以漫天的亡靈為契。以它為引,配以亡魂經歷一世,所嚐八苦而流的眼淚,熬出一碗孟婆湯,沒了它,又哪來的孟婆湯呢?”


    正文 第555章 偶遇風姒錦


    “它是什麽花?”莫臨淵問。


    “它叫曼陀羅,隻生在黃泉的路旁。”


    ……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他說得沒錯,分開之後,初時不覺得有什麽,時間一久,在這陌生孤寂的莫府中,她便開始想念他。


    這種想念就像一種可以逐漸腐蝕人心的毒藥,多一天,就深一分。


    “尚武,你家大少爺不是說很快就回來嗎?為什麽還不回來,都快過年了。”


    羨魚抱著暖爐站在門口。


    尚武撓了撓頭,道:“我也不知道啊!大老爺也挺急的,已經派人出去找了。”


    羨魚想到莫臨淵走之前說的那些話,覺得十分不安。


    “他說他去安順了,具體去安順什麽地方沒人知道,也沒告訴我。”


    跟了莫臨淵好些年的尚武十分擔憂,以前他去哪兒都會帶著他,唯獨這次,他是一個人走的。


    看到不安的羨魚,尚武又問:“大少爺走之前可跟您說過什麽?或者,有沒有特別的舉動?”


    羨魚細想了片刻,說:“他問了我人死之後會去哪兒算不算?”


    “啊……?”尚武嚇得麵色慘白,道:“當然算了,不行,我得告訴大老爺去,他……他不會自己去做危險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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