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穆星河隨口道,「朱雀?」


    花想容放下了袖子,看著穆星河,不說話。


    「其實當初那股遊蕩的威壓過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來路不對勁,動機也不對勁——我覺得可能那是一種試探,便給你上了一道不完全的秘法,畢竟我這種人自己做的術法有缺陷很正常對不對?結果並沒有任何事發生,當時我隻是想那恐怕是你自己不動聲色藏住了,這原本隻是一次普通的互相試探,」穆星河道,「然而我在察覺到朱雀、並追蹤朱雀之後,碰到了你。你來得莫名其妙,我和他一路如此謹慎都沒注意到,你怎麽可能比我更清楚我追蹤的過程呢,那是因為或許一開始就是我追蹤的人吧。」


    花想容靠在椅子上,以手撐住下巴,側頭看著穆星河,紅唇勾出一抹笑來:「可是假如我就是朱雀,那我又是接替了誰的身份?誰又是花想容?」


    「你就是花想容,你是朱雀,亦是女宿,」穆星河也回以笑容,「我們進來和四象進來的時間是不一樣的,因此這也給了你操作的空間。你用氣勢奪走他人注意力,使他人無法明了一開始進來的並非是你,而是和你那些小童一樣的幻術產物,你的幻術修為之高,讓我開始幾乎無法懷疑這一點,已經可以比肩先前一位跟花有關係的前輩。」


    花想容一怔,卻沒有顯現出慌張模樣,懶洋洋笑道:「其實哪有那麽簡單,那個幻術可是損耗了我一件法寶,貴得很。」她這話算是默認了,卻是靠在了椅背上,有恃無恐。


    「你原本有很多時間可以和我周旋,但是你沒有,你要離開,因為你必須毀掉自己一個身份,這樣才好行動,而之後你經過觀察,決定毀掉『朱雀』那個身份,因此朱雀才會一擊即潰,你甚至還要幫我打圓場,然而你不該毀掉朱雀,因為你知道嗎——」穆星河看了看天空,道,「現在白虎應該是死了。其實每死一個人我都能感應到天上夜空的變化,二十八宿是一個點,而四象是一個區域,但當初朱雀被一炮射殺的時候雖有變化,卻與這些有所不同,這才是我確定你身份有異的原因。」


    花想容微微坐正了些,笑容依舊沒有變化,道:「那恰是我失策了。經驗不夠老道,真真是丟人現眼。隻是小哥此時揭破我們的身份又有什麽好處?我若是真的朱雀,清楚你們的一切布置,弄死你們豈不是簡簡單單?」


    「啊,不是這樣的吧,」穆星河睜大了眼睛,好似非常茫然的樣子,他指了指「餘歡」,又指了指花想容,「他是此間主人特意安插進來的人,或許就是我們的監視者,你是一個人用了兩個身份,是秩序的破壞者,我是遵守遊戲規則的乖寶寶,怎麽說揭破了身份,也是該你們兩個打一架吧?」


    「說得也對,」花想容以袖掩口,咯咯笑了起來,「這次的事情做不成,即便按照規矩我活著出去,身份暴露了遲早被滅口的人可是我,好像真的需要打一架呢。」


    穆星河一臉「我是乖孩子」的神情,然而動作卻是萬分不懷好意,手上的旗子已經燃起一些小小的火焰來。


    對方察覺到此舉的脅迫意味,麵色漸漸白了下去。一個穆星河的力量並沒有什麽人在意,然而這個花想容卻不一樣,在外邊的時候隻聽說她善於逢迎,有不錯的紅綾法寶,卻沒聽說過她也有這般幻術造詣。


    他卻什麽都沒有說,將手一揮,一道符篆從他袖中飄飛出來,那符篆消散得異常快,幾乎在穆星河看到的那一剎那就落於地上,變成了一個法陣的模樣。


    然而紅綾一閃,法陣竟然紛紛碎裂!


    花想容微微抬頭看著「餘歡」,低身禮了一禮:「隻是奴家勢單力薄,斷斷不敢對小哥動手的,奴家不過奉命來調查『狩人場』的事情,若是小哥主動說說背後人物是誰,緣何設下這一局,奴家任務完成,自然不會和小哥過多糾纏,彼此兩全其美,豈不快哉?」


    「對嘛,」穆星河順口道——他清楚如今誰是大腿,也就順著花想容的意思來了,「我隻是想要知道這裏規則是什麽,我們殺掉青龍白虎之後要怎麽辦,怎麽合情合理合法地離開,絕對不會違反你們的規則的。」


    餘歡仍是閉口不答,如同泥雕木偶。穆星河想了想,召出一個巫蠱師來,依仗著對方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威嚇道:「不說也行,我自有讀取魂魄,讓你什麽都能說得出來的能力,你現在隻用說一點,但若是不好好配合,之後想說的不想說的,我們什麽都能知道。」


    餘歡終究麵色一白,他張了張嘴,卻是麵露狠色,穆星河幾乎要祭起旗子,防備他暴起襲擊,然而那一刻有個符篆從他袖中滑下來,符篆碎裂,他的真氣也寸寸碎裂,整個人的氣息也從此斷絕,隻有血液從他口中滲出來。


    穆星河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見過的人都是惜命之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一言不合直接去死的,不由瞠目結舌:「不至於吧……」


    花想容起身看著,麵色也不大好看,麵上失去了笑意,隻是嘆了一聲,道:「這說明他身後的人他得罪不起,被知道事情敗露之後他會遭受的後果比死更可怕。」


    「好吧。」穆星河想過很多,卻沒有想到這線索竟然幹幹脆脆地自己斷絕了,然而他目的本來就不是這個,更談不上有多指望。


    花想容一拂紅綾,她放下了那種慣於溜須拍馬圓滑世故的神態,道:「既然你已經做到如此地步,我也表明我的身份和目的吧,我是崑山派執事堂主花想容,亦是碧濤書院密探之一,聽聞有狩人之事,奉書院主人之命前來調查,盡力將幕後主使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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