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尾


    “醒醒!”有人喊道,我霎時被驚醒了。


    我一睜開眼,便瞧見周圍站著的幾個人。他們拿了手銬,蒙了一個頭盔似的東西,將我帶走了。我不知他們要將我帶到哪裏去,我眼前隻有一片黑暗,連聲音都聽不見。隻能被他們拉著往前走。彎彎曲曲的路,走了很長時間,完全不知自己身處何方。


    後來,我恢復了視覺和聽覺,頭上的東西也被人拿走了,但是手銬依然戴著。他們讓我坐下,坐在這兒椅子上,緊接著便走了出去。


    我看著這房間,四周都是牆,沒有窗戶,沒有門,好似是個獨立空間。房中隻有兩把椅子,一把我坐著,另一把放在我對麵。兩把凳子間隔了一道透明的牆,隻要輕輕一碰便會被反彈回去,根本無法穿過。


    這時,對麵牆邊穿過來一個人,一臉憔悴,神情黯然。她的頭髮有些泛白了,看上去受了很大的精神折磨。


    “這個人你可認識?”對麵有人從廣播裏問她。


    她緩緩抬頭,看了我一眼,漸漸的,眼睛越瞪越大。她忽地有些緊張,問道:“你是……”


    我看著她的臉,也十分驚訝,脫口而出:“媽媽!”


    她聽了,瞬間熱淚盈眶。她問我:“你是怎麽來的?被他們捉回來的嗎?”


    我搖了搖頭,把遇見丘焉的事情跟她說了。她聽了,問道:“丘焉是誰?”


    “就是理事長的兒子。”我道。


    她忽地臉色煞白,又訥訥問了我一句:“你是不是有點喜歡他?”


    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她忽然道:“不行!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因為……”


    我愣住了。


    她接著道:“他是你哥哥啊……”淚流滿麵。


    這時,我才知道,我還有個同母異父的哥哥。


    我呆愣在了原地。


    她給我說了全部的事。


    當年,女媧星的人為了更加適應這裏的環境,開始進行人體實驗。他們研發了一種藥劑,能使人發生變異,成為先進品種的人類。這次實驗很成功,所有人中,隻有一百餘人失敗,沒能進化成女媧人。其中,十七個人因為某種原因病死,二十二個因為反抗被暴力致死,還有二十人被關了起來,後來又因一百周年慶典赦免,被流放到地球。剩下的都逃了出去,跑到了女媧星的另一邊,荒無人煙的沙漠中。他們聚集起來,成立了穆蘭德。


    當時的女媧國統治者並不把那些人當回事,因為在他們看來,沒有水的沙漠,他們活不過七天。可沒想到,那群人後來進行了再度進化,身子適應了沙漠的環境,比一般人少需一半的水便能存活。


    薔薇是上一屆的統治者,可她在位的日子並不太平。她手下有個叫牧原的中年人,始終虎視眈眈盯著她,想將她弄死後繼位。於是在精心策劃了一係列事件後,他成功踢走了薔薇,坐上了第一寶座。


    之前,薔薇被他冠以叛國罪關押在地下牢房數月,後來牧原的兒子幫她逃了出去。她逃到地球之後,生下了我。當時她在我手上係了一條繩子,上麵掛了一個綠色小珠。我想起來,這腳踝上的那顆瓷珠,說不定就是她說的那個。於是就將褲腳撩起來給她看。


    這時,她忽然笑了,在我手心上寫道:“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捏碎這珠子,留著保命用。”


    然後她又接著說,告訴我那綠色的珠子裏裝了點神奇的藥水。隻要碰到這藥水,人就會發生變異。力量非常強大,但是也要因此付出翻倍的代價,比如死亡。這就是當時他們研究出的進化劑,因不成熟,所以沒有進行實驗。但是自從牧原繼位後,那群研究員便都被殺了,一個不剩。她若不是因身份特殊,早已被殺了吧。


    我問她我和丘焉的關係,她有些悵然,告訴我其實她和女媧國的理事長從很早前就認識了。當時她偷偷出了穆蘭德,到了女媧境內,遇見了丘焉的父親。那個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沒有揭穿她。他們相戀了,後來她懷上了他的孩子。可是那一年她中了牧原的jian計,被迫乘飛船逃離了女媧星。


    到地球後她生下我,將我託付給了我那兩個闥烏人,之後她便被傳送器帶走了。現在她手上的那枚戒指已經被奪走了,她現在被關在這裏,已經無路可逃。


    “你若是出去了,千萬別再回來了。”媽媽說著,深深看了我一眼道,“這裏都是陷阱。”


    也不知聊了多久,沒過一會兒那群人又來了。他們對她說:“走吧,該讓你上路了。”


    我抓住他們的手臂,問他們這是什麽意思。他們說:“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我才知道,今日是媽媽行刑的日子。她將要被帶去某個陰暗無人的地方,注射一枚藥劑,安靜死亡。她的屍體將被埋在地底深處,與那些人一起冰凍在深土之中。


    再後來,我被帶走了。他們說,我既然是她的女兒,就要做好覺悟。我想了想,他們應該是也想把我殺了的。


    果然,沒過多久,他們蒙上了我的眼,給我解了手銬,將我推進一個無人的暗室裏。


    忽地,燈光亮了。外頭出現許多人,四周都玻璃隔著,他們站在那兒好似在觀賞個展覽品似的。


    有人搖動了機器的手柄,頓時,頭頂的燈光周圍溢進來許多霧氣,粉色的,緩緩充滿整個房間。


    我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了。他們想把我當試驗品。我慌了,往後退了幾步,沒想到腳上的繩子斷了,那顆綠珠子滾了下來。我一個不小心踩在上麵,頓時那綠色的汁液射了出來,濺在我手上。


    一陣劇痛感侵襲而來,我捂著手癱倒在地。那被綠色液體腐蝕過的手,慢慢地長出了淺綠色的毛。之後,那綠色緩緩蔓延而上,朝我脖子襲來。我驚惶地睜大了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吞噬。


    外頭一片譁然,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我的蛻變,麵麵相覷。


    這時,我感覺到體內好似有一團火,無由來的憤怒起來。我握拳打在地麵,瞬間,地麵凹下去一個口子,玻璃也被震碎了。我感覺到身上開始冒著綠色的熱氣,噴湧而出。


    “快跑!”有人反應過來,他們四散而逃。


    我也跟著他們一起跑,他們避之不及,被氣體吞噬後,便身子動彈不得了。緊接著那些人紛紛倒下,死不瞑目。


    我跑了一會兒,發現不對勁,才知道這綠色的氣體有劇毒。他們都中毒了,全身發綠,已經沒了氣。


    之後,有人戴著毒氣麵罩來抓我。可是我已經腦子一片空白,不知什麽緣故,輕而易舉就能將一人打飛幾十米,力氣之大可見一斑。


    渾渾噩噩之中,我隻聽見周圍倉皇的奔跑聲。我好像是爬上了一輛飛船,駕駛著它飛向天空。


    我想起來,媽媽說,地球是個地獄。那些人曾是被放逐的犯人,時刻受到女媧星的監視。我問她,為什麽你和丘焉去了都沒被發現。她說,因為地球的監視係統很脆弱,隻要地球內部受到衝擊,比如流星雨之類,那些監控設備就將全部癱瘓,信號傳輸中斷。修復是個大工程,因為距離的緣故,所以需要很久很久才能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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