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爵南燕。”段一刀的至高技藝贏得了青袍人的尊重,所以毫不吝嗇的說出了自己的姓名,這對於一個爵爺的身份地位來說,可以說是十分罕見的。


    “下次,你最好不要向我遞劍。否則,段某人不會管你是飛貓還是飛虎。”


    “你……”


    “如果讓段某查出你是這些殺手的主使人,段某會找你了斷。”


    “你說什麽殺手主使人?”


    “這些人,是暴雪獅子傭兵團四當家禿狼韓彪韓氏兄弟的同夥,引誘段某前來,在此地埋伏偷襲,先用暗器再圍攻。這個什麽霸拳邱督導官,是段某打昏的,卻被同夥殺了滅口。閣下,你最好及早設法洗清自己,不然,哼!段某會找到你的。”


    聲落人動,像是流光逸電,向北冉冉而去,眨眼間便形影俱消。


    “這……這人是何來路?”飛虎爵南燕駭然地脫口驚問道。


    另一位青袍人也是臉色泛青流著冷汗。


    “極像是傳說中的大天衍遁術。”青袍人悚然的說道:“他是禦劍遁走的,五屬中的禦金遁。雖然屬下也不太敢相信,但他剛才的確在使用鬥能噬天,大元神禦劍這種極為高明的鬥能術,如果他全力進攻的話,爵爺,請恕屬下說句放肆的話,恐怕爵爺您即使施展了凝神固體,元神合一的凝神術,最多也就是個同歸於盡的局麵。說的好一點,即使以爵爺您的功力行破釜沉舟一擊,他死您也將能量耗竭,就算屬下不顧道義乘機收拾他,也於事無補。爵爺,恐伯我們弄錯了。”


    “漢元,你是說……”


    “他一定不會是殺手的同黨,也不會是咱們特地從京畿趕來查證的那些人的黨羽。京畿裏的那位是沒有能力將這樣孤高傲氣的年輕人招攬到麾下的。”


    “什麽?漢元的意思是……”


    “錯不了,爵爺。咱們的眼線,發現大批神秘人物北來,所以我們分途踩探。這些人,顯然是有著某種目的而來的,暴雪獅子那些笨蛋也的確是匿伏在此地。”


    “這……”南燕有些愣神。


    “邱遠落成了神秘人物的殺手,九成九是真的,咱們看來是錯怪了那名年輕人。糟了,咱們進快回城,查一查劍師公會的情況和其餘那兩位督導官的行蹤,便可證實一些事……哦,不,等一等,爵爺,您說要說消息靈通的話,在本城當屬那一家?”


    南燕眼光一凝,沒有絲毫遲疑的道:“龍爵,雲家!”


    “沒錯,爵爺,雲家的龍頭,找他們應該比找本地官府有用,而且,從他那裏或許還可以探聽到這個年輕人的消息,像這樣的人,如果能為朝廷效力,那真是朝廷之福啊!”


    “嗯……”南燕略微思考了下,點點頭,“漢元說的甚是,雲落應該知道一些消息,走!咱們現在就去雲家莊。”


    “段……這個年輕人年紀不大,但鬥能已修至不可能的境界……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身形如飛的南燕心裏不住地在琢磨……


    人隻要肯用心去思索,對所發生的事能冷靜地去想,多少會理出一些頭緒的。


    段一刀也是愈來愈機警,愈來愈聰明了,這是經驗的累積,和肯用心去想,所以他的思路漸趨成熟。


    飛虎爵南燕……一個大老爺們取了個女人的名字,靠,不過……段一刀感到奇怪,一個爵爺,位高輩尊的,為何也卷入這種波詭雲譎的糾紛裏?理由何在?


    他不理解,為何那麽多蛇神牛鬼都以他為目標?那天,他被擒被虐待,那些人顯然不重視他,目的隻在要他屈服,要他投效,理由何在呢?


    為何情勢愈來愈複雜了?


    有人轉移了目標!


    一定與官府有關,看來在這次傭兵大會背後肯定有許多貓膩兒,絕對不會是隻為了挑選人才這麽簡單,這麽多江湖成名人物武林頂尖高手風雲際會,決不是偶然的。


    他必須找出疑點來。他要與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爵爺對證一些事,澄清一些疑團。


    這一行動十分大膽且具危險性,以他一個默默無聞後生晚輩,要與一個身份地位極高的人,麵對麵求證澄清,真需要服氣,那意味著將有另一場生死相搏。


    不過,要想再一次的找到這位爵爺的行蹤,恐怕會很難。但是,即使再難也得找。


    返回府城,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行功調息恢複精力,準備立即著手進行。


    他已經領教過那位爵爺的絕學,要不是那時他真力不繼,即使憑正宗的武功修為,他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對付得了這位飛虎爵,但他相信,那位爵爺想勝他也不大容易,所以沒有什麽好怕的。


    ……


    一群人走上了至綠柳湖畔的大道,是府城的路而不走洪山。


    這條至綠柳湖畔的大道沿途鄉鎮甚多,所以經常有鄉民往來,算是真正的陽關大道,不會有為非作歹的人在路上出沒。


    六個人,四男二女,沿途談笑自若,要不是他們都佩了劍,真會被人看成府城來的大戶人家走親戚的人。


    十餘裏,他們的腳程快,繞過一座結了冰的小湖,在夏季裏有山有水,但這個時候白茫茫一片的綠柳湖在望,沿途皆是積雪滿布,處處是白,滿目的銀裝素裹,出了白還是白,看不出異樣。


    後麵兩裏地,段一刀還是那身打扮,也難怪,他現在的兜裏比臉都幹淨,想換身行頭都難,步履不急不緩,不像是個有急事趕路的人。


    路旁結了冰的小池塘一排大椰樹下,兩個穿褐短衫外罩翻毛皮襖的漢子,正在那裏下套子,看樣子是想趁著這種季節套兔子增加酒肴的鄉民。


    察覺到段一刀的到來,兩名漢子突然放下手裏正在擺弄的家什,一撩風帽前的帽簷兒,順手抓起擱在手邊的長布卷,站起踴身一跳,便到了路中,攔住去路,帽簷下的那副陰森的目光,像餓狼般盯視著泰然走近的段一刀,似乎把段一刀看成一頭肥美的羊。


    段一刀一點也不緊張,背著手,晃悠悠的一步步走近。


    “你們在下套子,想套雪兔。”他笑得也像羊那麽和善,“這是個好地兒,看那爪印兒,你們一定是有了不少的收獲,對不對?”


    兩個扮鄉民的驃悍中年人一怔,相對交換眼色。


    “少管閑事。”那位三角眼凶光暴射的人說道:“你是不是跟蹤前麵那幾個人的?”


    “有關係嗎?”他仍然在笑,心中卻在打主意。


    “當然有關係,走這條路的不相幹可疑的人都有關係。”那人逼近至伸手可及的距離:“這幾天,不分晝夜,都有不受歡迎的外地人來來往往,到處鬧事,所以我們不歡迎你們這些外地人。喂!你貴姓?”


    “盤家世?你看我是不是很年輕,很英俊瀟灑?”他笑得更可親,更令人模不清他的用意。


    “去你的!我要知道你的來曆。”那人冒火了:“我看你兩手空空,身上沒帶有凶器,不像是歹徒,所以對你客氣”


    “唷!沒把我看成歹徒,隻因為我身上沒帶要命的家夥?其實沒帶凶器的人才真的危險。你兩個一定是歹徒。是劫道的劫匪。”


    “什麽?你……”


    “你們的布卷中有劍。”


    “他娘的!原來這小子扮豬吃老虎。”另一名中年人怒聲叫道:“老大,擺平他再說,他擺了咱們一道。”


    打交道的三角眼漢子相當機警,立即動手,左手布卷向前一探,裏麵的連鞘劍點向他的胸口,誌在引他出手封架,右手便可乘機攻擊了。


    他果然出右手撥架,笨手笨腳地慌張後退。


    三角眼漢子果然右手長驅直入,食中兩指急取胸口要害部位。


    是高手,突襲的手法相當精妙。


    豈知他撥劍的手突然一偏,半分不差扣住了對方的右手脈門,太快了,三角眼漢於即使看清也無法閃避。


    “噗!”左掌劈上三角眼漢子的右耳門,不輕不重,一掌就昏。


    另一中年人恰好從側方衝到,大吃一驚,急急止住衝勢,急急伸手拔布卷內的劍。


    他將人拖倒,順手奪過三角眼漢子的布卷,信手一扔,布卷電射而出。


    “啪!”擊中了還沒將劍拔出的中年人。


    人一閃即至,劈啪就是兩耳光,再揪住中年人的發結往下按,右膝上抬,“噗”一聲膝蓋撞在那人的下顎上。同時手向上一掀。


    “叭噠!”中年人仰麵摔倒,滿口流血。


    一照麵,兩個高手便擺平了。


    “哎……哎呀……”仰麵摔倒的中年人狂叫,吃力地掙紮要爬起,吃足了苦頭,雙頰紅腫,可能掉了幾顆大牙,叫聲含糊不清。


    “我說過,沒帶凶器的人才真的危險,你們偏不信邪,這可知道了吧!”他站在一旁笑著說道:“要不服氣,我再給你們來一次像樣的,狠的。”


    “不!不要……”中年人求饒了,在雪地上隻是坐了起來卻不敢爬起,“你……你小子……”


    “什麽?”


    “不不不!您是爺!是大爺……”


    “那還差不多。”他臉上又出現那種和氣的笑。


    “你到底……”


    “現在,該我問你。”他臉一沉,變得真快。


    “你……你要……”


    “誰派你們在這裏做眼線兼劫路的?”


    “我……”


    “說!”他聲色俱厲:“不說就廢了你。”


    中年人嚇了一大跳,挪退了三尺。


    “你可以信口胡說八道,但我會揪住你的耳朵,或者找根牛繩,穿了你們的鼻子,像牽牛一樣去找你們的主人,就可以證明你是不是信口開河說謊。說謊,那就拆散你們身上的兩百多根骨頭,說!”


    “是……是成……成大爺……”中年人崩潰了,不敢不吐實。


    段一刀一怔,成大爺,成大爺就是前麵不遠處的綠柳莊的莊主,他在城東郊向那些蛇鼠們打探消息的時候,聽說過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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