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韓彪劍勢一動,便流光電爍,徹骨的森森劍芒似乎要比風雪寒氣的溫度還要低上幾分,真可謂是徹體生寒,人與劍混而為一,挾錚錚刺耳的劍鳴呼嘯而至。


    段一刀心中一慎,輕敵的念頭一掃而空。同時,心中也大訝。這韓彪和他那兩個兄弟很明顯不是一個層次的,看這出手的勢頭與勁道,都已臻至一流高手境界,此番搞不好,不僅調停不成。連他段一刀自己都要栽在這裏。


    他在地球時,綽號絕刀小段,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那把天絕刀和他的刀法,可現在的問題是天絕刀特征過於明顯,而且阿斯蘭和王都不遠,一旦被人家認出來,肯定會帶來不小的麻煩。可眼下怎麽辦?如果不出刀,一定不會是韓彪的對手。


    段一刀心有顧忌,出手時未達心意如一的境界,守多攻少,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利用本身的身法步型在躲避。韓彪劍出勢如雷霆萬鈞,以勁道猛烈速度驚世見稱。可今天他也不好受,心裏是越大越沒底。因為對方的鬥能術太奇怪了,以他數十年的經驗和見識也分辨不出是屬於哪一家哪一派,看起來跟大陸的任何一家功法都大不相同。


    對方雖然空手對敵,但是與他遍布周身的勁道,每接觸一次,都會引起一陣強烈的反震,反震之餘還有一股子餘勁兒順著劍身傳過來,雖然感覺上軟綿綿的毫無力道,但是入體之後就如同狂飆入海一樣,那個破壞力撕扯的五髒六腑都要翻個了。當下便知碰上了可怕的勁敵。


    不得不說,他韓彪真是個狠角兒。遇狠則狠,遇強則強。身體內的不舒服,立即激發了他的暴虐戾氣和殺意,此人不知是蔡家的什麽人,看年齡甚是年輕,可身手已達到不可能的境界,如果不趁現在收了他,那過不了幾年,一定會成為自己等人的心腹大患。戾氣大發,殺心倍增。立即收斂心神,全力運轉體內鬥能,**如一全神運劍。


    耀目的劍芒突地暴漲尺餘,在即將及體的瞬間,劍突發龍吟,幻化十數道銀色閃電狀寒芒,射入涵蓋而至的漫天掌影中。


    勁道、技巧、經驗、速度,在這電光石火似的刹那間,行有我無敵的凶險一搏。


    錚錚兩聲暴震,劍芒急顫,斜移,人影急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劍光急劇閃爍,如影附形,破風聲有若隱隱殷雷。


    段一刀掏出了太極推手當中的精髓絕招,碰上了可怕的對手,必須以真才實學一決生死。


    又一聲暴震,劍芒一頓,向側方流瀉而出,劍光劃破了長空,有血珠濺出。


    段一刀的右肩,有血跡隱現,人也衝出五六步,方自站穩。步伐有些亂,但周身的氣勢沒散,而且更加淩厲了,右手回轉,探向了翻毛獸皮內後腰的位置,同時轉頭看了看右肩,目光一冷,臉色微現潮紅,黝黑的眸子更黑更亮了。雙手一拱,朗聲佩服道:“四當家,果然高明,劍光驚天,有如神技,在下佩服。不過……在下隻是不想貴團與蔡家結下深仇大怨,才冒然出手參與其中,閣下似乎沒有必要非要置在下於死地吧?”


    “哼哼,你錯了,現在與蔡家無關,你必須得死。冒然參與本團與蔡家的糾葛當中已是不該,殺了我的人更是大錯特錯……”


    “不……不……四當家的,在下並沒有殺死貴團任何一個人,稍後他們自會清醒……”


    韓彪根本就沒聽段一刀的辯解,而仍是自顧自的接著道:“……傷了本座的二弟、三弟、招惹本座出手更是不該中的不該,所以你必須用鮮血來抵償你的罪孽。否則不足以平複本座心中的怨恨。小子,你今天死定了。”


    聞言品意,聽話聽音,話聽到這裏,段一刀是徹底聽明白了,媽的,感情這老小子是真的對自己動了殺心,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啊!至於嘛?他大爺的,真拿自己當軟柿子捏了呀!


    右手緩緩自後腰背處挪出來,微曲,將一把近二尺長,掌寬的漆黑物事隱在了肘後,習慣性的動作操得熟練異常。


    冷然一笑,道:“四當家,您就那麽大的把握能取走在下的小命?不怕閃了腰?”


    屈指連彈,錚錚的鋒鳴銳響當中,掌中劍虛空一劃,劍尖處吞吐閃爍不定的銀色劍芒斜指著段一刀,眼光在他肩頭上血漬滲出的殷紅創痕上一掃,最後死盯在段一刀的臉上,自信滿滿的狂笑道:“小輩,本座要殺的人,迄今為止還無一漏網,你雖身懷奇妙鬥能術,但尚未融會貫通,在本座劍下根本就毫無僥幸可言,所以……受死吧!”


    話音突落,劍芒撩掃之下,已經光臨到了段一刀的頸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十幾步的距離,幾乎是一閃即至,撲上的速度甚至比人的意識反應還要快上幾分。


    段一刀身形疾轉,黑光一閃,刀氣拍偏了襲頸而來斜降而下的劍芒,傳出一聲怪鏗金鳴,韓彪被震出八尺,這下很意外,心下也是暗驚,對方什麽時候也擎劍在手了,剛才怎麽沒看到?這一劍如果偏了小小的角度,他恐怕逃不出劍下,劍上的勁道也令他心驚,虎口仍感到發熱。


    陰狠的目光死盯著段一刀手中的漆黑色怪劍,疑聲問道:“你……你手中有劍?什麽時候?”


    天絕刀重現,致使場麵有些冷,段一刀的左背外側,翻毛獸皮襖又出現一條兩寸長,被劍尖拂過的裂口,裏麵破裂的棉袍布帛從裂口翻出。“該出現時候,他自然會出現,而眼下剛好是時候。閣下要我死,我有權回報。”段一刀虎目怒睜,一字一吐:“在下因有所求於蔡家,才不得不出頭攬事,但宗旨是盡量不傷人命,但你們要我的命。我也有宰你們的權利。閣下已經下過一次毒手,你必須為你所做的事負責。


    “哼哼,小輩,有了兵刃,並不見得能替自己多加生機,結果是不會改變的。”


    “你試試。”這次是段一刀主動進擊。


    有刀在手,和之前的氣勢已然是大不相同,更是激起了他的豪勇霸氣。一聲怒嘯,黑光暴起,他揮刀搶攻,刀光漆黑如墨,風似沉雷,火雜雜無畏的攻擊。韓彪顯然也感到吃驚,這小子跟先前好似變了個人一樣。殺意殺氣強了十幾倍有餘。劍上傳來的反震力,已明白表示對方的分量,也一聲厲叱,劍起處,吐出了無數目力難及的閃爍光華,放棄硬接的念頭,用神奧的技巧尋暇覓隙反擊、進攻。


    以快打快,一沾即走,變化萬千,刀氣劍芒迸發直逼七丈外,人影閃動已難辨實體。金鐵交鳴聲震欲聾。


    換了三四十招,速度更快了。段一刀突然高叫道:“接我的天絕斬!”


    黑色刀光乍斂乍放,,從漫天徹地的劍芒中斜掠而出,傳出令人心悸的利刃破風銳鳴,人影修然中分。


    韓彪斜掠出丈外。驚出一身的冷汗,頭皮頂上的隱隱刺痛,那種火辣辣的感覺都讓他有一種踏過鬼門關的驚懼。


    這一劍、如果低半寸,他的頭……


    一聲冷叱,刀光再度暮然劃空。


    韓彪大喝一聲,撤出重重劍網。層層銀色劍牆將全身護的嚴嚴實實,硬接迎上。


    刀光過處,才傳出刺耳懾心的破風刀氣迸發聲。如虛似幻的刀光,從劍網的幾微空隙中切入,悠然破網而出,倏然隱沒。


    人影也乍動乍靜,這短暫的刹那變化,為期太短暫了,似乎剛才並沒發生任何變故,刀光劍影的閃動隻是幻覺而已,交手的事其實並沒真的發生。


    一聲輕響,已換了方位的段一刀,冷然收刀隱在肘後,臉上神色一片平靜。


    韓彪以劍支地,左手掩住右脅,指縫有血沁出,皮襖裂口飄落一些斷毛,裂口有血跡,裏麵的創口並不大,流出的血不多。


    大名鼎鼎的暴雪四當家,一刀受創了!


    這讓站在一旁觀戰的韓濤韓遂以及另外那幾名漢子很難接受,眼珠子也瞬時瞪大了好幾圈。


    前後幾步跑到韓彪的身邊,韓濤關心的在大哥身上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大哥,你沒事吧,你怎麽……”


    “別擔心,我沒事,可恨!”眼下的韓彪豪氣頓失,雖然心裏不想相信敗了的事實,但身上創口的疼痛卻不是假的,內外交集之下,一口逆血就噴了出來。紮染的身前雪地上鮮紅刺目。


    “就此罷手如何?剛才那一劍在下如果刻意低下半分,閣下的腦袋已然是不保,”段一刀重新將天絕刀隱在後腰處,看著韓氏兄弟等幾人:“在下等你們的答複。但是後果自行負責!”


    這時,側方十幾米外突然江岸的方向傳來一聲厲嘯,暮地風生八步,席卷著暴雪的碩大氣旋滾動,怪異的形影挾罡風君臨。


    段一刀倏然轉身,長嘯震天壓下了厲嘯,身形驟動,掌發拳攻勢若排山倒海,衝入暴雪氣旋中,掌揮風雷乍起。


    整個方圓幾十米的範圍像被狂風所撼動,勁流滾滾,寒氣湧騰,卷起的漫天大雪遮掩了所有人的視線,懾人心魄的風雷聲殷殷不絕。


    韓氏兄弟連滾帶爬,急急避出幾十米外,除了韓彪以外,其餘幾人皆是渾身戰栗。


    片刻,各種聲息突然消失,從天地間傳來的隱隱風聲,是唯一的聲息。


    咯吱吱踩雪腳步聲漸近,有人在走動。


    先前挾寒氣湧過來的形影,不知是人是鬼,卷起的風雪太大,遮掩了視線,所以無法看到結果。


    躲在幾十米外的韓氏兄弟等人,麵麵相覷,掙紮而起,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次的臉丟大了。


    少時,眼前便站了兩個人,年少的英俊,中年人精悍。俱都是人才一表,氣概不凡。


    年輕的身穿錦衣銀色棉袍,手中持劍。中年人一身黑衣,也佩了劍。


    “參見少主,聶先生。”


    “免了。”年輕人擺擺手。他們頭上的皮風帽分別掉落在地上。“你們還好吧?”中年人臉色不正常,臉上仍殘留著冷汗的痕跡,可知這片刻的交手,耗損了不少精力。


    “內腑有點離位。這一劍我還受得了。”韓彪苦著臉說。臉上的沮喪神情可憐,有欲哭無淚的表情流露。


    “這人到底是何來路?四叔知道嗎?”年輕人看著韓彪問道。


    “不知道,隻是知道他是替蔡家出頭的。”韓彪掙紮著站起了身子。


    “四叔是說,他是蔡家的人?”年輕人追問了一嘴。


    “具體不大清楚,但他是替蔡家出頭的,這點錯不了。”韓彪點點頭。


    “確定嗎?”


    “他是在克裏之後來的,隻知道他姓段,名字不知道,但身手極為罕見,估計和少主你所差有限。但之前咱們的人調查過蔡家,根本就沒有這種程度的高手,也許是雲家的人,還或許是他們家的親朋好友一類的,具體還有待證實以後才可以下定論。四叔僅憑個人臆測定論,是否屬實就無法斷言了。”韓彪實話實說,不敢胡亂下定論。


    “好,先不要招惹他。”年輕人說道:“立即找人調查他,務必要查清楚他的身份來曆。還有,暫停對蔡家的所有行動,”


    “嗯,眼下也隻能是這樣了。如果他真是雲家派來相助的人,恐怕……”韓彪沮喪而又有些擔心的看著年輕人。


    “我會另派人留意,即使真的是雲家的人,咱們也不用怕他們,今時不同往日,眼下咱們有瑞王府撐腰,他雲家即使勢力再大,也不見得就敢和王府作對,走,我們回去。”


    已有人起兩頂風帽,兩人戴上帽子,偕同韓彪等人匆匆離島,向府城趕去。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那些人形雪雕便紛紛恢複了活動能力,身子剛一動,就爭先恐後的撒丫子往江岸邊上跑,已經凍掉了半條命的身體,如果再不找地兒取暖,那可就真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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