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等人被送到了醫院緊急安排治療,重傷、輕傷的人將附近兩個醫院都擠滿了。


    這場連環車禍影響很大,電視上都在報道,不過傷亡不重,除了貨車司機當場死亡,周從禮的司機和張助理一個傷了腿要躺三五個月,一個肋骨斷了兩根,其他人都是輕傷。


    調查後發現貨車司機當時喝了酒,但當時監控和周圍車輛人群目睹的一切,明顯是一場針對周從禮的目標明確的謀殺,情況惡劣,警方立即展開調查。


    意外查出一個人,張文華。


    林芝還記得他,c市食品廠為難她的那個張總,最後因為周從禮反倒賠償她錢。


    貨車司機曾和他聯係過,之後他的兒子被送到了國外讀書,這一看就有貓膩,警方質問張文華,他一開始不肯說,後來受不了逼問才稱嫉恨周從禮在c市為了個女人欺辱他,所以想要報複回來。


    警方暴怒:“因為這一點小事,你就敢買凶殺人?還涉及那麽多無辜的人!”


    張文華痛哭流涕:“我就是一時衝動,現在已經後悔了,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拿我所有的財產賠償。”


    令人驚訝的是,貨車司機本身也不幹淨,十多年前肇事逃逸,撞死了一對新婚夫妻,他們的父母至今還在查找凶手。


    頭發花白的四位老人,看到司機死亡,又憤怒又解氣。


    判審下來,張文華作為買凶殺人的人,坐牢二十年,散盡家財賠償車禍現場的受害者,貨車司機的妻子和兒子因為已經和他離婚,目前不打算賠錢,還要繼續做工作。


    林芝見張文華得到懲罰,卻感到憋屈,她不相信這件事會這麽簡單,尤其看到周鄴帶著花籃來醫院看她,更是煩躁。


    “出去!”周從禮眼神沉沉。


    周鄴把東西放下:“行,我隻是來告訴大哥大嫂,下個月我和若瑤要結婚了,你們記得來參加。”腳步愉快地離開了病房。


    林芝看著他的背影,更加確定這件事和他有關係,看向周從禮:“老公……”


    周從禮為她掖了掖被子,神色鎮定:“乖,你現在胎兒不穩,好好休息,什麽都不用想,其他我會安排的。”


    當時衝擊嚴重,即便有他護著,林芝胎兒還是受到了影響,需要靜養。


    “好吧,那你也要好好休息。”雖然不清楚周從禮有沒有聯想到他弟弟,但他現在忙的事情有點多,眼下都累出青黑色,林芝隻能按捺住焦急。


    然而當天晚上,周鄴就被警方帶走了。


    彼時她正在病房裏聽著周太太的叮囑,因為這場車禍,她懷孕的事周太太也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在肚子裏大孫子的份上,帶了家裏保姆煲的雞湯來看她。


    林芝雖然對她不太喜歡,但也沒一直冷臉,對方願意送她就吃。


    但說完保胎兒等事,兩人就沒什麽話說了,周太太想起二兒子馬上和李若瑤結婚,就說起這件事,讓她別在婚禮上鬧起來。


    林芝掀了掀唇:“看情況吧。”她不招惹他們,不代表他們會不招惹她。


    周太太被她的態度氣到:“都是一家人,鬧大了……”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周太太滿心煩躁地接起,隨口問怎麽了,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麽,她怔住,緊接著慘白一片。


    什麽也沒說,包包都忘了帶,跌跌撞撞往門外跑,護士端著東西準備進來被撞開,盤子上的針、藥瓶全摔在了地上。


    走廊裏有病人和護士醫生等,都被她的橫衝直撞嚇了一跳。


    林芝心跳不知為何有些快,打電話給周從禮,還沒開口,男人聲音沉穩:“我在警局,你掛完水好好休息,我忙完就回來。”


    她聽到那頭嘈雜的聲音,忍住急切,叮囑他早點回來,掛了電話。


    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下午,林芝都有些待不住了,病房的門才從外麵打開,周從禮一臉疲倦地走進來,身上的衣服一夜沒換。


    將她抱在懷裏,頭沉沉靠在她肩頭:“是不是擔心壞了?已經解決了,以後都沒事了。”


    林芝心有猜測:“昨天媽聽了個電話就走了。”


    “是周鄴嗎?這場車禍。”


    周從禮沉默了許久,點點頭,抱緊了她:“我一開始不打算懷疑他的,但想來想去,似乎除了他沒人會恨我至此。”


    他的聲音很平淡:“我死了,他所有的障礙就清除了。”


    無論是家族事業上,還是名聲上。隻要他和林芝一死,周鄴成為東寧新任掌權者,他和李若瑤的過去,誰還會議論在乎?


    幾年,十幾年後,所有人隻會記得周鄴這個新總裁,不會有人記得周從禮這個死了的大哥。


    林芝能感受到周從禮內心的難受,但也僅僅隻是一瞬間,他心底那點難以言喻的痛苦,就逐漸消失或隱藏在最深處:“這次,他別想再出來了。”


    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後,林芝出院,兩人回到住的公寓。


    也是這時,周鄴的庭審到了,她和周從禮換了身肅穆的衣服去現場,作為受害者,他們坐在周鄴的對立麵,聽著法官宣判他坐牢三十年。


    周太太哭得肝腸寸斷,可證據確鑿,是周鄴給了張文華底氣,他才敢買凶傷人。


    這已經不是兄弟之間的傾軋,受害者也不隻周從禮一人,他注定要在牢裏待著了,被拷走時周鄴腳步遲疑,直到快要走出法庭,他才似乎想到自己未來三十年都要在牢裏度過,瘋狂掙紮。


    警衛給了他一電棍,周鄴瞬間軟倒,被人拖著離開了。


    林芝和周從禮也起身準備離開,卻看到了戴著口罩的李若瑤,她低著頭準備離場,忽然周太太衝過來扯住她頭發:“賤人,都是你!要不是為了你阿鄴怎麽會做這些,你不甘寂寞勾引他,現在滿意了嗎。”


    李若瑤被拉扯,臉上的口罩掉落,露出尚未恢複完全的臉,被周太太狠抽了幾巴掌。


    周先生連忙將周太太拉走:“別鬧了,回家。”


    李若瑤也低著頭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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