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瑛方立定身形,驀然覺得靈台大穴上有一股氣息緩緩輸入,在自已疏導下匯入丹田,漸漸內息極為充盈,四肢百骸舒適無比,體內旺盛的勁力隨時可以噴薄欲出。她知道師兄正隔空輸力,為了不讓紅衣喇嘛看出破綻,師兄隻能用這種耗費內力的笨法子。


    小個子紅衣喇嘛豈是等閑之輩,他一發現慧瑛站到了背對和尚的坎位後,護體罡氣猛增數倍,愕然之餘也察覺到是慧能和尚使詐。轉念一想就算隔空輸力又能如何,和尚離她足有兩仗之遙,內息怕有三分之二消耗於無形之中,何況臨時抱佛腳。另外,他看出這個和尚才是真正的對手,即然他不肯直接出手,不妨裝做什麽也不知道,就讓他暗中露出功夫,等擊敗了女尼後再開口點破,奚落他一下。


    慧瑛在片刻中頓覺內息陡增數倍,心中暗道師兄可謂大象無形、大言唏聲,這等功力早已超出大師伯和二師伯,就算師祖在世也會自歎不如!心念至此,她非但沒有心生忌妒,反而覺得心境空明舒暢無比,恍惚突然間悟到了非常重要的東西,先前那種爭強好勝之心反倒淡化了許多,似乎勝負不是那麽重要了。


    “慧瑛師太,不要棄劍。”辛元龍哪裏知道慧能和尚在暗助慧瑛,一見慧瑛舍棄精妙的劍法,頓時大驚失色,小個子紅衣喇嘛的功力遠超大個紅衣喇嘛,慧瑛雖說靜修多年功力大進,但與對方相比無疑是以卵擊石,一急之下失聲大叫起來。


    安碌此時才明白這女尼是師門長輩,雖然說迷幻南派的人與自已有殺母之仇,讓他恨之骨,但此時這個女尼顯然是幫助自已和辛元龍來的,一時困惑起來。


    小個子紅衣喇嘛深吸了一口氣,知道有了和尚的幫助,不可小視女尼,袍袖甩出時使出了十成功力。慧瑛雖說有師兄的幫助仍不敢大意,神色肅穆地全力擊出,雙方的袍袖儼如利刃相撞,都是以硬碰硬,隨著一聲巨響,兩股大力震得地麵發顫,枯枝碎石四濺,沙塵彌漫。


    在場的眾人都驚愕地望著塵埃過後的交手雙方,隻見小個子紅衣喇嘛那隻大袖已化為許多碎片,紛紛揚揚從空中墜落。那支枯瘦如幹枝的臂膀和雙腿在在陽光下顫抖,兩腳深深陷入堅實的沙石地麵中,一對驚愕不巳的、萬念俱灰的眼晴瞪著笑靨如花的女尼??????


    慧瑛萬萬沒想到這一擊競有如此的威力,看著狼狽萬狀的小個紅衣喇嘛,她露出多年沒有的開心笑容,暗自調息運氣,察覺自己周身無恙。正當竊喜之際,猛然意識到不妙,轉身偷眼望去,隻見師兄慧能麵色蒼白,身形徵徵顫抖。她是個大行家,心知師兄把紅衣喇嘛的一擊之力以導引功夫全部引到了自己身上,從紅衣喇嘛驚愕失神的眼睛及雙方發力的距離上,不僅高下立判,顯然師兄要比紅衣喇嘛耗力多多。


    場上幾個高手都看出了門道,大個紅衣喇嘛身形猶如一團紅雲,瞬間飄移到小個紅衣喇嘛身邊,神色凝重地瞪著巨石上閉目調息的慧能。在他的眼裏當今世上竟然能有人傷他師兄,簡直令人匪夷所思,近身後聽到師兄氣息知無大礙,正要發作,隻見小個紅衣喇嘛出手製止了他,兩人嘀咕了幾句藏語,突然起身向遠處躍去。


    慧瑛鬆了口氣,躍身跳上巨石察詢師兄的傷勢。辛元龍回頭一看,震川陝一夥不知何時溜走,天虎或許因為與江湖匪盜為伍而羞於見同門,加上一照麵就遭到慧瑛的冷遇,自覺沒趣,一溜了之。


    慧能和尚閉目調息片刻,麵色漸漸恢複紅潤,睜眼望著慧瑛淡然一笑道:“早知那紅衣大師無恙,貧僧倒是應該加上兩成力。不過,即是如此,他也耗損二十年的功力,可惜一代高僧竟然為了麵子不退半步。”


    “可師兄你不是——”慧瑛詫異地問,她見師兄也沒退半步,懷疑也受了內傷。


    慧能吐出一口長氣,側轉身體,隻見身後的石壁上粉塵碎石畢剝脫落。慧瑛大吃一驚,乾坤移力功夫以前隻是聽說過,如今見到師兄使出,才猛然省悟到慧能早己練就金剛不壞之體。


    強敵退去,辛元龍鬆了口氣,拉著安碌邊向巨石方向走去,邊簡單地向他述說迷幻劍派內部紛爭及慧瑛對*的一段感情糾葛。他的用意很清楚,想讓安碌對川中俠女和慧瑛區別對待,這也是*的本意,不想讓上輩人的恩怨延續下去。借著這次慧瑛幫助解圍的機會,也算讓安碌見識一下迷幻劍派的兩位高人,一是認祖歸宗;更重要的是有慧瑛和慧能做主,那些迷幻派的徒子徒孫自然不敢再去找巴特熱父子尋仇。


    就在辛元龍與慧能和尚寒喧之時,慧瑛側目仔細打量起安碌,或許在安碌身上找到太多*當年的影子,她神情恍惚若有所失,仰望天空輕輕歎了口氣,目光變得慈祥起耒。而安碌此時想到當年母親的慘死,本來對川中俠女為首的迷幻南派恨之入骨,雖然慧瑛並沒有參加對父親的追殺,並且多年來對父親屢屢施以援手。可讓他心裏一時難以平衡,辛元龍雖然嚀囑了許多,可他依然不冷不熱的徵微一揖,叫了聲:“參見師叔。”可對慧能卻大拜在地,親熱地喊著師伯。


    慧能目光向慧瑛瞟了一下,頗有欠意地苦笑了一下,似乎為了掩飾尷尬的場麵,他對辛元龍道:“這孩子根骨奇正,是百年不遇的習武苗子,隻是??????”


    慧瑛開始一看安碌對自已如此冷淡,對師兄卻行大拜之禮,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的神情,隻是十幾年遁入佛門的清修使她的定力大進,況且安碌喪母之痛也在情理之中。想想如果不是母親川中俠女逼人太甚,敏日娜也不會英年早逝,至使安碌兄弟倆兒少年喪母,想到這些心緒豁然開朗,麵向慧能問:“隻是什麽?”了


    辛元龍與慧能相識二十幾年,早在金川大戰時就見識過他的功夫,知道這一代高僧功力超絕,言語絕不會空穴來風。一見他說了半截子話,忍不住追問:“是嗬,還望慧能大師明示,*如果在此想必也有此一問。


    慧能沉吟片刻,喃喃道:“此子慧根不淺,但與佛無緣,即然命運天定,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慧瑛聽了麵色大變,其中的憚機她十分了解,她又細細端祥了安碌一眼,隻見貌似開闊飽滿的天庭上,那紅潤之中隱隱閃現一絲昏暗之色,這晦暗之色不是過早夭折之象,至少也是血光之災的預兆。情急之下脫口問道:“師兄念在同門的情份上,可否——”


    慧能苦笑了笑道:“師妹何出此言,天意使然,豈可任常人枉為,唉——就看此子日後的造化了。”


    望著一臉茫然的安碌,慧瑛輕輕歎了口氣,溢出慈母般黯然神傷的表情。


    “辛將軍多年不見,神采大異,想必在征戰的沙場上領悟到很多真諦?”慧能雙目精光四射,笑吟吟地瞅著辛元龍問。


    辛元龍暗自心驚,心想這和尚果然已成半仙之體,自已的心思竟然讓他一眼就看出。


    “將軍神清氣朗,氣定神閑,眉宇之間褪去了昔日的戾氣,目光清澈而祥和,這是看開六界遁入化外之兆,阿彌陀佛,可喜可賀嗬。”慧能和尚不住地感歎。


    “慧能大師,以大師的功力當以伏住兩個紅衣喇嘛,可為何??????”


    “這個麽——”慧能略一思襯,淡然道:“紅衣大師顯然精通瑜伽之術,並未傷及五髒六腑,倘若糾纏下去必然有場惡戰。而安碌與紅衣大師對仗,表麵上著無恙,其實已經傷及七經八脈,貧僧急於為他調理,以免日後釀成大害。”


    慧能的話點醒了慧瑛和辛元龍,兩人轉身看安碌,這才發覺安祿麵色越來越差,額頭沁出汗珠,氣息粗重而時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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