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曹操也不得不承認,他低估了西涼軍的戰力,自認為他們麵對自己十萬大軍,必定不敢出關,方才有此一敗。


    再看到曹洪之時,他的身上添了幾處新傷,不禁感歎道:“今日若非子廉及時趕到,我命休矣。”


    曹洪抱拳道:“主公無事便好。”


    “你護主有功,許你功過相抵,日後需謹慎行事,切忌急躁。”


    “末將遵命。”


    言畢,曹操環顧氣氛低迷的眾人一圈,哈哈大笑。


    眾將疑惑不解,不知道曹操為何大敗一場之後還笑得出來。


    “諸位是否以為我們方才敗了?”


    曹操止笑說道:“其實不然,關中軍既然出關正麵一戰,就說明他們把兵力都集中在此,河西勢必無人把守,此刻公明想必已經拿下河西了。”


    “河西拿下,我大軍渡河,沒有潼關作為屏障,關中軍不足為懼。”


    徐晃確實是依計行事,帶著六千兵馬,趁著曹操出兵攻關以及霧氣掩護,悄悄渡渭水至浦阪,再從浦阪渡黃河欲攻河西。


    而在此前一天,丘衡三人與龐德等西涼兵馬早已趕至河西,在黃河邊上長有許多蘆葦,這種水生植物不僅密集而且枝杆較高。


    丘衡觀察一番,對了對浦阪渡口的位置後,對龐德說道:“令明,我們便在這蘆葦叢中設伏,讓將士們列好陣型,趴在蘆葦叢中,再抓些蘆葦覆蓋在自己身上,準備好弓箭,待敵軍半渡進入射程之後,再奇襲之。”


    龐德會意,欣然接受道:“領命。”


    想了想,丘衡又補充道:“要讓敵人盡量都進入射程範圍後再放箭,這樣敵人若是撤軍還能再射上兩輪擴大戰果,但也不能讓敵人離岸太近,若是輕易登陸,隻怕我們兵馬不足抵禦,具體分寸還請令明自行把控。”


    龐德點點頭,笑道:“先生無須憂心,末將自有分寸。”


    龐德作為馬超心腹之人,自然也是知道丘衡的身份。


    說完便去指揮西涼兵在岸邊蘆葦叢中列陣埋伏。


    丘衡看著龐德指揮的模樣,心下安定不少,這種能說自有分寸的武將用起來就是舒心啊。


    不久之後,西涼兵埋伏完畢,龐德回來複命。


    “先生,已經按先生要求,做好埋伏了,先生可還有其他指示?”


    丘衡摩挲下巴,盯著龐德看,心中想著,若是沒記錯的話,龐德似乎用冷箭把關羽都傷了,興許是當時關羽老了,反應不行,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龐德見狀,尷尬問道:“先生可有意見?”


    “令明似乎……箭藝高超?”


    龐德疑惑道:“何以見得?”


    “在你西涼軍中,令明箭藝可排第幾?”


    龐德摸摸腦袋,略顯羞意說道:“前……二吧。”


    向來都是別人誇他,沒想到今日被丘衡逼得要自誇一把,多少有點不太自在。


    丘衡微微點頭,心裏暗道看這猶豫的模樣,肯定是西涼第一了,給他主子馬超留點麵子。


    往他身後一看,丘衡見其背上有一大一小兩個箭袋,不免疑惑道:“令明何故背著兩袋箭矢?”


    龐德一愣,幹咳兩聲,解釋道:“末將射速較快,恐箭矢不足,故而加一個箭袋。”


    丘衡眉毛一揚,滿臉狐疑的觀察了一番,發現兩袋箭矢在材質上有些許差異。


    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試探道:“該不會有一袋是淬了毒吧?”


    龐德驚道:“先生如何得知!?”


    丘衡嘴角一抽,看這反應,想來是自己猜對了,這龐德看起來挺老實,下手卻是黑得很。


    他沒有回答龐德的問題,而是陰笑著說道:“很好,期待將軍可以一箭立功。”


    龐德感到一陣惡寒,說道:“那先生三人是退遠一些?”


    “令明且去,我等自會找處藏匿,這戰場之事就交給你了。”


    龐德點點頭:“末將領命。”說罷,便徑直回到三千伏兵前頭,亦伏下隱蔽。


    陳到輕聲問道:“軍師,要不我也去前頭埋伏?”


    丘衡轉頭白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叔至收錢了嗎?這麽賣力?”


    陳到尷尬笑道:“沒有的事,那末將等?”


    丘衡四處看了看,帶著二人走出百步之外,伏身趴下,笑道:“此處脫離戰圈,又便於觀察戰況,就在此處待著。”


    同時警戒二人道:“若是敵軍來了,可別暴露了,讓西涼軍動手即可。”


    扭頭看到孫尚香身上還背了一把弓,強調道:“特別是你!別頭腦一熱就要放箭。”


    孫尚香可不樂意了,嗔怒道:“我像這麽不知輕重之人?”


    丘衡戲謔道:“還挺像的。”


    “你!”孫尚香抬手作勢欲打,一旁陳到尷尬的幹咳兩聲,扭頭看向別處。


    孫尚香頓時臉色緋紅,輕哼一聲,收回手去。


    丘衡還是覺得不放心,開口道:“不行,你還是把弓給我吧。”


    孫尚香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弓取下,丟到丘衡身前,氣道:“給你行了吧!”


    丘衡微笑點頭:“這便好,踏實多了。”


    說著,他把玩了一下孫尚香的弓,想著試試這弓筋的彈性如何,於是隨意一拉,沒想到竟拉不開分毫。


    他稍顯尷尬,看了一眼孫尚香,見她已是嘴角噙笑,肯定是看到了他的動作。


    不禁冷哼一聲,稍稍擼起袖子,非得在自己夫人麵前振振雄風不可!


    丘衡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用盡最大的力氣去拉弓,這回倒是將弓拉開了,卻仍無法拉圓,就這樣還憋得滿臉漲紅,牙關顫動。


    支撐不住的丘衡暗哼一聲,弓箭恢複原狀,長呼一口氣後,臉上的紅色還未褪去,也不知是因為憋力還是因為羞愧。


    孫尚香別過頭去,嬌軀輕輕顫動。


    丘衡放好弓,微微抿嘴,不發一言,卻見陳到目光。


    一經對視,陳到也馬上扭開頭去,故作鎮靜。


    丘衡頓時氣鬱,一言不發,安靜地趴好在地。


    不久之後,陳到說道:“軍師以伏姿拉弓,難以施力,未能拉滿實屬正常。”


    丘衡淡淡道:“叔至。”


    “末將在。”


    “閉嘴。”


    “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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