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是自己掙脫枷鎖的,所以,她的身上,全是尖銳的刺。


    每一步,每一句話,都帶著反抗的精神。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


    大嫂說的艱難,自己都在搖擺不定。


    “她們難為你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對你不好啊,怎麽,你要當菩薩嗎?”


    白梔看著一張桌子的菜,左顧右看。


    “怎麽沒有排骨,我昨天說了啊。”


    白梔的關注點總是歪的,但是她又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就像現在,在別人家,白梔依然不要臉,但是她吃到了好吃的。


    “做了做了,快把那個糖醋排骨端上來。”


    一旁的丫鬟下去端菜,白梔這才開心的繼續吃飯。


    “你看,雖然我不要臉,但是我能吃飽,還能吃好,可見,那些個禮儀道德不見得是什麽好東西,自己過的好才是硬道理。


    你信不信,要是三爺沒那個本事,一天天攤在床上,讓你風裏來雨裏去的,你倆苦命的在一起,苦上加苦,那些人絕對不說你,還會憐憫你們,甚至會誇讚你,說你心好,說你對的起李家,對的起你那個都成骨架子的丈夫,就這樣,還不放棄三爺,給他家綿延子嗣。


    很簡單的事情,因為你過的不好,特別的不好,所以沒人去挑你的理,踩你兩腳都覺得晦氣,他們看著你,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樣了,就希望你們樣子下去。


    你再想想,她們為什麽現在一直說你,不就是你過的好了嘛,看三爺殘疾了也能撐起家,看他一個殘廢都比他們強,他們心裏難受啊。


    自己每天一想到自己好手好腳的,卻賺不到大錢,娶不到像你這麽漂亮的媳婦,你還對三爺好,他們嫉妒了,於是罵你們,把你拆散,想你們過從前那種苦日子,明白了嗎?”


    大嫂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隻是大家一直以來都不說破而已,再加上現在的環境,也沒有人會說出來這些事情。


    她自己一個人消化著,難免會走進死胡同裏,出不來,覺得自己另類。


    現在白梔說出來了,她找到伴兒了,也就想的更開了。


    白梔見大嫂一直都不說話,抬頭去看,就看見大嫂一臉的“嬌羞”,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特別明顯。


    “想通了?”


    大嫂看著白梔,伸手給她夾菜。


    “想通了。”


    本來半截李隻是想著讓白梔陪陪大嫂,沒成想,還有意外驚喜。


    “進去吧。”


    黑瞎子早就等不及了,現在半截李發話了,趕緊推著他就進去了。


    “小小姐,看看,瞎子給你帶什麽過來了。”


    白梔轉頭一看,脫口而出。


    “三爺?”


    黑瞎子看看在輪椅之後的食盒,再看看前麵的半截李,斟酌了一下。


    “三爺不能吃。”


    也就白梔幹了好事,也就黑瞎子現在被張啟山重用,不然就他倆這有病的樣子,半截李已經讓人把他倆趕出去了。


    “鬆手。”


    半截李鬧心的自己滾著輪椅往前走,到了大嫂的身邊,露出了黑瞎子手裏的食盒。


    “呀,吃的。”


    看見吃的,白梔的積極性明顯高了很多。


    “瞎子快坐,再添一副碗筷。”


    見到黑瞎子,丫鬟將食盒裏的東西擺在桌子上,另一個已經去拿碗筷了。


    “可以啊小小姐,過的這麽自在,怕不是已經把瞎子忘到天邊去了。”


    裏麵的是兔子肉,王胖子做的,很合白梔的口味。


    “哪有,明明是你開心上班,還說是我的錯。”


    白梔毫不客氣的夾了一個兔腿,吃了起來,還不忘給黑瞎子添菜。


    “是是是,是瞎子的錯,小小姐看在這個烤兔子的份上原諒瞎子好不好。”


    “不好!”


    大嫂看著白梔開心的不行,卻還是嘴硬的不行,也不敢隨意插嘴。


    這倆一看感情就很好,也沒有什麽要她插嘴的。


    “那瞎子請小小姐吃野貨怎麽樣?”


    想想那些回去不能吃的食物,白梔都在流口水了。


    “現在我可以吃了?”


    “可以了,正好你和花爺的婚禮也快到了,二爺和九爺說了,婚禮前不許見麵,咱們幾個在一起玩幾天,然後你和花爺就等著解紅兩家分居,等著結婚了。”


    白梔不喜歡老九門是因為解雨臣他們的緣故,可是到底是解雨臣的師父和爺爺,再恨又能恨到哪去呢。


    “行吧。”


    勉強的話語,全是對老九門的嫌棄。


    “怎麽,九門捧場還配不上你身份了?”


    半截李看著白梔的樣子,也不太開心。就算他們不是正經生意人,也不能這麽嫌棄啊。


    “嗬,吳老狗長的人模狗樣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然後二月紅腦子有問題,瞪著兩大眼珠子,非說丫頭的身體問題是他的祖業報應。


    真有意思了,報應也應該落到他自己的身上,落丫頭一個外人身上算什麽報應,還真以為他的真情很值錢的一樣。


    那個解九爺,更有意思,夫人一個個的娶,以後那個孩子怕是一個個的生,生的都不值錢了,管生不管埋。


    那個姓齊的也是。”


    白梔想起身邊這個也是漢姓齊,立刻轉頭,對著黑瞎子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寶貝,我沒有說你,說的別人,我不會說你的。”


    黑瞎子喜歡的菜,恨不得半碗半碗的給黑瞎子夾。


    “算算算,倒是避禍啊,一天天的,就知道讓被人往裏麵填命,媽的,不是自己的命就不珍惜唄。


    這還是我特別不喜歡的,你也是,嗜殺成性,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笑死了,那麽多的挖墳的,你們怎麽不想想我為什麽隻是不喜歡你們呢,找找自己品行上的原因,真是的,一點數都沒有。


    煩死了!”


    白梔煩的不行,將筷子一放,和筷架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半截李還沒有反應,白雲上就已經出來了。


    躲在柱子後麵,若隱若現。


    說的開心了, 就是氣氛不好了,但是黑瞎子還在吃著,所以白梔也沒有動,悶不作聲的夾菜給黑瞎子。


    大嫂看著半截李,生怕他暴怒而起,和白梔打起來。


    結果,半截李不覺得有什麽可生氣的。


    又不是說他們的職業問題,沒事找事,說的實話,他們認了。


    他們幹這些事情的那一天起,就沒有想過別人的看法和評價。


    “確實。”


    半截李肯定了他們的不是好東西的評價,於是,氣氛再一次緩和了起來。


    “吃吧,沒事,我不打她。”


    半截李照顧著大嫂,安撫著她有些害怕的心。


    “嗯,吃飯。”


    人見的多了,大嫂和半截李的相處也自然了不少。


    黑瞎子靜悄悄的給白梔喂飯,免得她下午餓著肚子陪夫人們。


    亂七八糟的氣氛,白梔急得在桌子下麵使勁的戳戳黑瞎子。


    \"快,明天的飯。\"


    黑瞎子感覺到白梔打的信號,差點將米飯送進自己的氣管。


    白梔對上黑瞎子的有些揶揄的目光,低下了頭。


    “夫人,小小姐還要勞煩你照顧兩天。”


    謝就不必謝了,主要是解雨臣已經給了好處了,更何況白梔還開導了大嫂,黑瞎子不找半截李要錢就是他心軟了。


    大嫂也連連點頭,“嗨呀,白梔古靈精怪的,還總是陪我說話,說什麽勞煩。”


    白梔來這吃飯,解雨臣早就打了招呼了,這事半截李和她說了。


    解決了午飯問題,白梔也開開心心的在解家度過了調養生活。


    “啊啊啊啊啊,開心!”


    白梔回到自己家,就開始到處跑。


    冷?


    她現在隻覺得熱。


    霍秀秀看著白梔在院子裏東跑西顛的,也覺得稀奇。


    “白梔姐姐不是最怕冷了嗎?怎麽還出去玩啊。”


    尹南風離窗戶遠遠的,將自己塞在沙發裏。


    “穿的多。”


    吳邪陪著王胖子在火盆裏烤紅薯,問出了一個一直都很想問的問題。


    “白梔穿的衣服挺好的啊,怎麽還那麽怕冷啊,難不成小花偷偷苛待白梔了?穿的衣服是個樣子貨?”


    解雨臣還在寫請帖,聽吳邪這麽一說,一張請帖就毀了。


    “你的嘴是在不是捐給有需要的人吧,這說的什麽話。”


    重新拿過請帖寫了起來,任由吳邪給他扣黑鍋。


    王胖子也覺得吳邪的腦子好像壞掉了。


    “想什麽呢,妹子的衣服那是一個比一個好,還苛待,你也像花爺對妹子一樣苛待苛待我吧。


    我的要求也不高,就妹子那個支在咱倆麵前穿了一次的毛熊套裝就行。”


    吳邪聽著王胖子的話,覺得可以深挖。


    “怎麽說,不是貂的?”


    王胖子深深的歎氣。


    “誰家的貂長的和熊一樣,那手感就不一樣好嗎。”


    吳邪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


    “白梔不是不獵殺野生動物嗎?她對野生動物比對解家的人還好,怎麽可能是真的。”


    小少爺接過王胖子烤好的紅薯,小心的吹了吹,咬了一小口。


    “是真的,瞎子弄得,還有一床被子,可暖和了。”


    現在吳邪更迷惑了。


    “那白梔還怕冷?她什麽構造啊。”


    解雨臣停筆哦,走到窗邊,看著白梔。


    “梔子不是怕冷,她是怕風,隻要裹得嚴實了,沒風了,她比老張還活潑。”


    “行吧。”


    吳邪也是佩服了,每次都裹得那麽厚,厚的伸手都能看見熱氣了。


    “對了,你和白梔的到時候從哪走啊,總要接親吧。”


    解雨臣對著白梔招手,讓她回屋裏暖和暖和。


    “梔子在解家,我從師父府上走。”


    王胖子想起來就想笑。


    “和以前一樣唄,妹子在解家,你從外麵來。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解家是你家,結果誰都覺得解家是妹子的。”


    說起來,確實有意思。


    白梔一個外人,非常成功的將解雨臣這個本家人,擠出了解家。


    說起來,解雨臣的解是解家公司的解,解家的解,卻是解白梔的解。


    黑瞎子和小少爺也覺得解家是白梔的解家,沒有為什麽。


    “對呀,解家本來就是小小姐的,我們都是住在小小姐的家裏,可不是住在解家。”


    白梔也從窗戶處探頭進來。


    “對呀對呀,就是我家,你們都是住的我家。”


    解雨臣捧著白梔的臉,壞心眼的往中間擠。


    “你就霸道吧,我從小住的就變成你的了。”


    “就似沃德,我的工簽呀!”


    白梔無條件守護自己的勞動所得。


    解家那麽大的爛攤子,她多收些利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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