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太欺負人!”雙靈手掌一握,她倔強的拿起那個笛子,放在自己的唇邊,輕聲一吹,接著一連串不連續的音符跌跌撞撞而出,笛聲雖然不成調子,但是在這樣緊張的環境下,悠揚遠長,都有一股舒緩氣氛的作用在裏麵。[.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這能隨時揣在冥王懷裏的笛子,即便不是冥兵符,白小小等人也不會白癡的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尋常之物,所以吹了一會之後,這笛子像是著火一樣的飄出白霧來,大家也都把這種怪異看得習以為常了。


    白霧層層疊疊的繚繞氤氳,忽然走出一個健碩的身影,泛著寒氣的玄鐵麵具,誠懇的跪在地上,州水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布局,然後又緩慢的低下頭去,他明白當下的情況有些複雜,不是他一下能理解得了的,所以幹脆就不理解了,直接忽視。


    “這!這是什麽?!”雙靈腦補的場麵是吹完笛子之後會洋洋灑灑的來一大幫子幽冥鬼魂,聽她號令,幫她揚眉吐氣,可是萬萬沒想到煙霧褪下之後,現場什麽都沒有就多出了一個陌生男子,而這個男人還帶著黑色的麵具,不是一般化的奇怪,她拿起笛子再吹了幾遍也沒有什麽變化,幽燁和跪著的州水都沒有說話,大家夥都饒有興趣的看著雙靈火急火燎的樣子。


    “什麽破東西?”雙靈發氣的把笛子奮力往地上一摔,“我的冥兵符你藏在哪裏去了?!幽燁,你把冥兵符藏在哪裏去了?”雙靈頓時有一種受到糊弄的感覺,這個笛子真的是什麽作用都沒有,怪不得這幽燁一點都不緊張。


    這泛著幽光的玉笛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落在幽燁的腳邊,幽燁心疼的撿起來,吹吹上麵沾上的灰,摸了摸,放進自己的手心。


    “冥兵符?”幽燁皺皺眉頭,“誰告訴你我有這樣的東西?我是冥王,這成千上百萬死人的靈魂都歸我管轄,冥兵符又是一個什麽東西?於我來何用?你真的是來搞笑的……”


    州水看了看這樣的場景,忽然明白是誤會來的,知道自己被召喚得沒有理由,他仰頭看了一眼幽燁,幽燁攤開手心玉笛,順著他的目光點點頭,隨即又是一陣白霧飛揚,州水便不見了蹤影。


    白小小和小倉相視一眼,大抵是明白幽燁的手下應該是怎麽回事了,這笛子召喚的少年來無影去無蹤,還真是如同隱去了身形一邊,又能隨時在幽燁身邊出現等候差遣,比起他們之前預想的,似乎還要高級一百倍。


    雙靈見此場景,知道自己扭轉局勢無望,幹脆絕望的跌落至地麵,兩隻手向外放置,完完全全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的魂靈破損,隻是沒有辦法再為自己爭取一地之餘留,隻得聽其冥王的發落,她有些泄氣,看著自己的膝蓋骨說道:“你自己說要拿我怎麽辦?不過你要想清楚,我再怎麽說也是天宮的人,如果你還不想和天宮反目,那麽便速速放我回去,我才好和天帝說清楚,放你小小冥王府一馬。”


    幽燁對天宮的事情簡直不屑一顧到了極點,他冷冷的看著雙靈,紫色的長袍在夜風的吹拂下來回飛蕩,他的雙眼迸發出淩冽的光,口唇微張,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討厭欺騙。”他絲毫不關心是不是會因為懲罰了雙靈會受到怎麽樣的報複,他隻是討厭,討厭那麽違和的欺騙,不管欺騙他的人是誰,他給過她一次機會,便不會蠢笨到再施舍第二次。


    說話間,幽燁的雙手已經燃起烈烈的火苗,火光招搖閃動,如同兩隻小小的並排的小手,頃刻間就要抓上雙靈的脖頸之間,幽燁的臉雖然在黃色火苗的照耀下,卻顯得更加陰冷可怕,像是地獄來的獨裁者,把巨大的艱辛落在麵前那個神情閃爍的身體上。


    他已經給過她無數次機會,活命的機會,離開他的機會,翻拍的機會,而這一次他再不會給她留機會,她是永不罷休的,而他也會因為她的堅持而煩心不已,所以這一次他再不會留下自己煩心的可能性,他決不會再手軟!


    雙靈看著火苗閃電般從幽燁手心脫離出來,並向她飛快接近的時候,她絕望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她知道那個在她心上輾轉來回的人,這一次是要動真格了,他是真的忍下心決心要傷害她了,她知道,自己做了這麽多,早就在這條道路上沒有退路了……


    電光火石之間,雙靈隻覺得忽然一陣風過,揚起了她的發絲,有人抱著她輕輕跳躍起來,空氣中充滿著火苗攢動的氣息,可那氣息卻隻是擦了她的肩膀,然後便飛快的穿梭過去了。


    隨著周圍的抽氣聲,雙靈試探著睜開眼睛,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剛才幽燁那一下並沒有擊中她,此刻她正被人抱著懸浮在半空之中,她回頭望了望,看見了宇至那一張熟悉的充滿歉意的臉。她的眼睫毛微微動了動,隨即又馬上垂了下來。


    宇至那張臉有些深情,他抱著雙靈卻覺得雙靈沒有一刻像現在輕,像現在這樣無助和抑鬱,像一個犯了錯被立馬抓住的小姑娘,她的委屈同時也籠罩在宇至的身上,不得安生。他們是被同一件事情束縛的螞蚱,可是現在卻因為不一樣的選擇而變得這般不同。


    雙靈的被自己的疲憊和不甘包裹著,像是一個陶瓷做的精致瓷娃娃,宇至從來沒有看過她這樣的表情,這樣的需要一個人輕輕的嗬護著她,她的堅強和偽裝,一次又一次被人瓦解,她變得像一個被拔掉了刺的刺蝟,變得這般無所適從。


    宇至抱著雙靈,用自己手中的長槍為他們做出了一個防禦圈,圈子不大,也不脆弱,但是沒有外人死命攻擊的話也不可能短時間能攻下來,他在地上站著的人群中找到了以前的老朋友玉酋天將,玉酋身邊站著白小小和小倉,宇至再笨也看清楚了現在的形式,他衝著玉酋舉了舉自己的長槍,玉酋作為回應也舉了舉自己的長槍,他們是百年來一起練功修道的老友,玉酋比他先修煉,說起來宇至的不少魂靈的養護之道還是玉酋教的,兩個舊朋友相互仰望,恐怕以後再相逢,這兩個人不得不兵戎相見了。


    總的說來,各自有各自的命運,這都是選擇。


    宇至看了看懷裏的雙靈,輕聲問道:“我們走嗎?”


    雙靈再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紫衣的幽燁,重重的點點頭,時至今日,就算她展開雙手的擁抱換回來的不過是他的匕首和長槍,而她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她曾告誡過自己不要那麽傻,曾告誡過自己再努力一點或許就能為他改變,她每一步都晶瑩得如此處心積慮和小心翼翼,可是她還是走錯了,這是一場單程票,走錯了,便在也回不來了。她以為自己會裝滿了對幽燁的恨意,她如此愛他,甚至肯為他放棄一切,而他卻始終無動於衷,而他卻始終置若罔聞,而他連一次分別的眼神都沒有留給她。


    直到真的走到了最後,她才明白,正因為無所畏懼,誠惶誠恐的愛過,要真的恨起一個人的不容易,她愛過他,他曾經作為一道風景塞滿了她整個過去的時光,就算她修煉禁術,就算她製造異鬼,甚至被惡鬼**欺負,她覺得心裏隻要覺得還有一個他,便是幹淨的,澄澈而善良的。到了最後,雙靈被宇至帶著越飛越高,越走越遠,直到那襲紫衣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小點,她的視線終於朦朧起來,留下了矯情的淚水。


    她無數次的痛下決心,仍舊抵不住他一個回眸的眼神,她終究還是不恨他,要恨的話,她應該恨的是自己,恨自己一意孤行不聽勸告。


    小倉看著雙靈被拖著越走越遠,不由得著急起來,它衝著白小小做了一個眼神,大起膽子在幽燁麵前對嘴了一句:“冥王大人,我們不用追嗎?他們隻來了一個人,我們隻要安排玉酋去就一定能簡單搞定這兩個人!”小倉總覺得還沒有報複完畢,怎能放雙靈去呢,它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被雙靈霸占位置逐漸淪落成苦情小天後的白小小。


    幽燁聽了小倉的話,不由得看了看白小小的表情,俯下身子,貼住她的耳朵輕聲問:“我們還要去追嗎?”


    白小小看著幽燁亮晶晶的眼睛,“不管我們要不要去追她,不管我們放不放過她,她終究是過不了這一關的對不對。”她一直記得在枯井裏,小寧子說的話,她剛剛也暗自洞悉了一下雙靈的魂靈,已經完全幹涸,再擠不出任何的靈力了,這修仙練道之人凡是魂靈受到傷害就猶如一口再打不出水的井,再不久也是會枯的。


    幽燁點點頭,“她早就廢了,她盜用你的魂靈也不過隻能延續一段時間,現在看來,就連你魂靈的那一部分也被她消耗完了。”幽燁搖搖頭,“這都是自己種下的惡果,也得自己嚐嚐味道了。”


    幽燁看看天花板上的洞,看了一眼正為此抓耳撓腮的玉酋說道:“今天天將借了一房間的月光,可真是盡興!”


    玉酋本來以為這種入場方式比較霸氣,可沒想到這冥王一並留在這房間裏,搞得他那顆一向愛惜公物的心顯得特別不好意思,他還想再解釋一下,就看見幽燁已經伸出手掌往天花板展開,幽燁的手心冒出金色的光芒,直直衝向破裂的開口處,不過眨眼間,這開口處就被縫合好了。


    “好了!”幽燁把白小小肩膀上的小倉丟進玉酋的手心,說道:“我要和笨兔子說會話,你們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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