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自嘲笑笑,無所謂口氣道:“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隻要盡力為之便好。再說了,又不是我一個人修煉那個功法,想來‘聖女教’的聖女們也是心甘情願。”


    頓了頓,淩雲似模似樣胡扯道:“師姐沒聽那位聖女這樣說,人要有仁愛之心,要心懷天下,要像皚皚白雪那樣。唉,既然上天選擇中我,那我隻好舍生取義,化作一片冰清玉潔的雪花,用自身的純淨感化天下蒼生,包容一切黑暗汙穢的事物……”


    見他學得惟妙惟肖,“噗哧”一聲,範憐花忍俊不禁,笑著打斷道:“你呀,一點也不正經,就你這副德行也能化作雪花,這個世界就沒有嚴冬了。”


    淩雲故作不解道:“師姐這話做何解釋,淩雲二丈摸不著頭腦,我能否化作雪花和有否冬天有何關係?”


    範憐花抿嘴不語,明亮的眼眸滿溢笑意,顧盼生輝,看得淩雲怦然心動,不禁急道:“師姐何時學會賣關子了?快說說。”


    範憐花眼中笑意更濃,卻始終保持少女應有的矜持,顧及窈窕淑女風度,沒敢隨口道出調侃之語,僅僅在心中暗想:“即使你變成雪花也是又黑又醜,又笨又拙,老天爺如何敢把你個怪物拋下人間。“


    等上片刻,仍舊沒有結果,淩雲好奇心漸漸消退,把注意力轉向忙碌的聖女們,奇道:“師姐,他們好像要動身了?”


    範憐花收回飄蕩的心緒,順著淩雲視線看去,聖女們為受傷的修士細心治療後,攏聚在一起,與前來接應的“絕情宗”頭領房雯冰輕聲商量著。俄而,他們達成一致,隊形分布有序,個個整裝待發的神情。


    淩雲眼珠一轉,驅劍上前,飛至蘇姝身旁,柔聲問道:“蘇姝別來無恙,自從‘威武號’劫難後,多年未見,沒想在此相遇,心裏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你,不知能否打擾片刻?”


    蘇姝顧及身旁同門異樣的目光,顯得不是很熱情,用特有的魅惑聲音含笑道:“啊,是淩道友呀,剛才隻顧恭迎聖駕,沒來得及與你打招呼,不會怪罪吧?”


    淩雲迭忙應道:“不會,不會,怎麽會呢?”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這是要往哪裏趕呀,怎麽不就地休整?”


    蘇姝言笑晏晏,不答反問道:“淩道友和另外三位道友可是前來助陣?”


    淩雲麵色一正,誠懇應道:“正是,聖主派遣護送功法玉簡一事在大陸鬧得沸沸揚揚,擔心貪婪之徒覬覦,打起不良心思,便和幾位誌同道合之士趕來盡些許綿薄之力。”


    淩雲轉身遠遠介紹道:“那位是我師姐,那位是‘大川門’彭道友、那位是‘逸仙宗’申道友。”


    範憐花、彭光明和申如慶一一含笑點頭回應,配合默契。


    蘇姝一個萬福,謝道:“蘇姝代表‘絕情宗’謝謝四位道友不辭辛苦趕來,並助我們於危難之中。”


    淩雲笑著坦然受之,謙遜道:“這是應該的,任何一位有正義感的修士皆會做的,不值不提。”


    蘇姝委婉道:“我們和護送團的道友即將前往‘天衢城’休整,如果淩道友願意,不妨一同前去?”


    仿佛得到某種暗示,淩雲心領神會,朗聲應道:“我們四人此行目的就是來壯大聲勢、搖旗呐喊的,希望你們不要嫌棄累贅。”


    蘇姝微微一笑,誠懇道:“怎麽會呢,求之不得。”


    淩雲迭忙順著竿子往上爬,道:“那我們就跟在隊伍後麵,如有需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姝流轉目光,含笑著暗示道:“再次感謝淩道友的援手之宜,到了‘天衢城’,如若有空,再與你敘敘舊日往事。”


    淩雲會意地點點頭,道:“一定,一定,蘇道友請自便,我去和同伴打聲招呼。”說完轉身向範憐花飛去。


    還未等範憐花開口想問,圍聚過來的申如慶低聲調侃道:“淩大哥本事可真大,連不常走動的‘絕情宗’弟子都能結交到,而且還是一位嬌滴滴的大美人。”


    淩雲灑然一笑,淡淡道:“其實我和她不過萍水相逢,共同搭過一艘輪船而已,根本談不上結識。”


    範憐花目光中略帶還疑之色,在淩雲臉上認真踅摸,不時飄向遠處的蘇姝,想在他們之間瞅出什麽端倪。俄而,不冷不熱丟下一句:“淩雲跟我來,有話對你說。”不理三人的反應,腳下一催,自顧自飄然而去。


    淩雲衝兩人無奈一笑,輕聲喚道:“師姐等等我。”


    須臾,淩雲追上範憐花,並肩而行,遠遠綴著大部隊。沉默半晌,範憐花偏過麵頰,不滿道:“淩雲,你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淩雲不解道:“沒有呀,我怎敢知情不報,蒙蔽師姐你呢?”


    範憐花沒好氣道:“還嘴硬,你和那位叫蘇姝的是怎麽回事?之前圍擊黑衣蒙麵高手時,你和她同時發出一個木係法術,無論威能、形態和神韻皆絲毫不差,明顯同出一師門,而你剛才卻說與她萍水相逢,簡直是睜眼說瞎話,哼!”


    淩雲恍然大悟,舒一口氣道:“嘿嘿,師姐這回真錯怪我了。”


    範憐花很快捉住他的語病,不依不饒追問道:“什麽叫這回,難道以前就不是錯怪了!”


    “呃……”淩雲一時語塞,忖道:“這還是原來的範護法嗎?怎麽婆婆媽媽的,揪住一點小辮子不放,不是抓大放小嗎?”


    俄而,感覺她的不悅之意持續增強,淩雲連忙收拾心情,辯解道:“師姐,你千萬別誤會,我不過說得順溜,作不得數的。我和蘇姝真的僅有一麵之緣,此乃千真萬確,決不會信口雌黃。”


    範憐花冷冷打斷道:“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事實擺在我的麵前,令我不由得不信。”


    淩雲輕歎一聲,知曉如果今天不解釋清楚,說不定鬧出什麽亂子,便耐著性子,柔聲道:“師姐,這事說來話長,希望能給我一點時間,把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範憐花麵色稍霽,淡淡道:“說吧,我認真聽著呢,別想蒙混過關。”


    淩雲略微整理思路,故作輕鬆道:“很久,很久以前,嗯,大概是二十年前吧,那時我住在顧渚山區,與異姓姐姐相依為命,修煉家傳功法《百草心經》。那是一段無憂無慮的歡樂時光……”


    範憐花蛾眉微蹙,努努嘴,最終沒有插言打諢。


    淩雲感覺到她的不耐,於是結束冗長的開篇,簡明扼要道:“忽然有一天,我發覺家傳的功法缺少一段高深的法訣,僅有記載說明,於是忍不住問姐姐是怎麽回事。”


    “姐姐不勝唏噓,感歎道,一百多年前,家族中出了一位不世才女,也就是我的師叔祖花無憂,因情而困後離家出走,闖蕩大陸時自創‘道是無情勝有情’的木係法訣,把家傳功法《百草心經》提升到一個嶄新的高度。”


    “可惜的是,師祖從未踏足大陸,斷絕與師叔祖的一切聯係,也就沒能得到高深木係法術,自到家姐的母親前往大陸遊曆,這才知曉師叔祖木係法術冠絕大陸,闖出響當當的名聲,隻是她早已歸隱,無法探究本門最高深的法術,抱憾一生。”


    “於是在我前往大陸曆練之時,家姐殷殷叮囑,要我盡心探訪,希望能夠尋著師叔祖一係,把創新的法訣恭迎回家。”


    “當年我是搭乘‘威遠號’輪船前往大陸的,購買船票時遇見一對年青修士。然後……”


    頓了頓,淩雲幹咽一口唾沫,哀求道:“唉!這件事情說複雜也不複雜,可要說得清清楚楚,不是三言兩語能辦到的,我就隨便撿些重點說吧。”


    範憐花麵色平靜,沒有絲毫浮躁之意,不動聲色道:“慢慢說,我又沒催,你急什麽。”


    見狀,淩雲勉為其難重整旗鼓,清清嗓子,繼續說道:“然後發現他們之間的情感糾葛,於是……”


    淩雲隻覺口幹舌燥,嗓子直冒青煙,紮巴嘴唇道:“可恨的是,‘天音門’掌門桓詠寧置我這個知音不顧,放出法寶把‘308’室的女子卷起,一飛了之,唉,其中緣由至今我仍想不通。”


    雖然淩雲就在一旁,且毫發無損,範憐花仍不禁問了一句:“後來呢,後來你是怎麽逃過金甲飛劍魚和銀爪潛鸌群的包圍?”


    淩雲翻了個白眼,長歎一聲道:“師姐,你就饒了我吧,你瞧我一個人滔滔不絕說了半天,早已是有出氣沒進氣了。再說了,那些瑣事與門主幹的驚天動地大事相較,根本不值一曬。”


    範憐花輕歎一聲,幽幽道:“我從來沒有一個人闖蕩過江湖,那些你認為微不足道的瑣事,在我眼裏卻是新奇萬分。”


    淩雲緩了緩神,委婉道:“好吧,以後尋個機會,我把這一路所見所聞詳細說與你。咦,師姐瞧瞧前方,那個模糊輪廓應該就是‘天衢城’吧?”


    範憐花舉目遠眺,一座巍峨的城市建在雄偉的巨峰上,群山環峙,說不出的孤傲,柔聲道:“沒錯,是天衢城’,不知不覺就飛抵了。”


    ‘天衢城’城主管真南率一隊執法弟子於城門上空早早等候護送團,沾了他們的光,淩雲等人無需降落,徑直朝城內最豪華的客棧“墨軒客棧”。


    護送團成員的住宿早已安排妥當,在執法隊員的引領下,一一消失在美侖美奐的客房內,淩雲這些中途加入的修士則需自掏腰包,自行解決食突宿。


    淩雲一行四人站在櫃台前,申如慶和彭光明略顯拘束,囁嚅道:“淩大哥,這裏客房價格高昂,我們還是另尋它處吧?”


    淩雲置若罔聞,衝俏麗的女店員道:“來一間三人房,一間單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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