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看半晌,淩雲回過神來,調轉方向,就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驀地,身後傳來一陣巨響,堅固猶如生鐵鑄造的地基破開一個大洞,透出碧綠深幽的光華,一個半米寬、輪狀飛舞的光輪直射而出。


    隨即,一個灰色人影閃電般竄出大洞,頭也不回,甩手便是一枚“金梭風暴”,緊接一串爆破玉符魚貫而出。


    “轟隆隆”,一陣悶響中,大洞重新被砸落的巨石堵上。


    剛才為了脫身,單於錦不惜用護身光罩,硬生生承受範憐花淩厲三擊。本以為一位剛剛結丹的黃毛丫頭法力有限,為了脫身,辜且托大一次。


    沒想到,丫頭片子法力如此深湛,法術的運用更是神乎其神,一波接一波的靈力潮震蕩夾帶旋流,勢如破竹攻破護身光罩,嚴嚴實實擊在身上。頓時,氣血翻湧,靈力絮亂,內傷頗為嚴重。


    “總算逃出來了,隻要再堅持一會兒,屆時天高海闊任我翱翔。”想到這裏,單於錦心中一寬,神識一動,就欲取出一枚“九轉還春丹”服下,緩解傷勢。


    “天星門的結丹高手!”電光火石間,一個清晰的念頭閃現淩雲腦海。


    恰巧,淩雲身處大洞旁邊,條件反射般,發動手中的“金棱風暴”。成百上千枚金針瞬間變成寸許粗的金梭,狂風暴雨般蜂擁而至。


    始料不及,毫無防備的單於錦被擊個正著。如擊敗革,“噗噗噗”,一陣密集悶響。


    “啊~~~難道還有高手埋伏於此?”


    單於錦慘叫一聲,驚得魂飛魄散,隻覺眼前一黑,“噗”,一道血箭狂噴而出。


    措手不及,單於錦腦海一片空白,隻有一念頭,逃,向上逃竄,遁出泥土,一飛衝天。


    這一刻,單於錦頭也不敢回,全力催動輪狀光團,疾射而去。


    與此同時,淩雲也是手腳冰涼,冷汗涔涔而下:“天哪!我出手攻了結丹高手一記,如果他反應過來,暴怒之下……”


    “砰砰砰”如雷的心跳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咦?他怎麽一聲不響就跑了,害得我好一陣擔心害怕。”


    嚴陣以待的淩雲漸漸緩過神,凶猛如潮的反擊沒有出現,不由得心中一寬,暗忖道:“好險!真是福大命大!”


    隨即,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個巨大的疑惑憑空冒出:“難道他身受重傷,已經是強弩之末!”


    “追!”


    不假思索,淩雲興奮地怪叫一聲,順著單於錦開拓的坑道,奮起直追。


    “啪!”一聲輕響,淩雲發動堂主範憐花分發的高級玉簡“冰潮風暴”。


    千萬粒細小的冰錐化作一道龍卷颶風,鬼哭狼嚎般猛撲上去。


    沒有停頓,似是而非的“水龍術”隨心而發,一道,兩道,三道,綿綿不絕。淩雲麵色猙獰,猶若癲狂,沒頭沒腦亂射一通,直到經脈中靈力枯竭,無以為續。


    “完了蛋,一點靈力也沒了,怎不知留個後手。”


    淩雲麵色蒼白,像個小孩般,雙手在虛空中亂點,體內一點反應也沒有。


    一時間,淩雲心中慌亂如麻,定睛朝前望去。


    濃稠的寒霧漸漸散去,隻見一個碩大無比的冰棱懸浮在半空中,單於錦麵如白紙,無神的眼珠暴突而出,不可思異地盯著淩雲,悔恨地喃喃道:“原來你隻是一位築基中期的修士。”


    “噗~~~”


    單於錦心如絞痛,喉管一甜,狂噴出一團血霧。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沒想我英明一世,居然死於一位無名小卒!”單於錦雙目一瞪,於心中呐喊道。


    “啊……”


    感覺到生命一點、一點從身體流失,單於錦凝聚潰散的靈力,用盡全身力氣,摧動腳下的萬靈尺,發出臨死一戈。


    “轟!”,護身光罩應聲而破,淩雲手腳無力下垂倒飛,帶著萬靈尺跌出十丈之外。


    “砰!”淩雲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微張,一縷鮮豔的血絲緩緩溢出,四肢百骸宛若寸寸斷裂,疼痛難當。


    “我不會就此一命烏乎了吧?”


    淩雲一陣胡思亂想,哆哆嗦嗦舉起雙手,在胸前一陣亂摸,察看是否沒劈出一個大洞。


    “還好,沒有開膛破肚,應該死不了。”淩雲心中一寬,恍惚間,宛若過了一個世紀。


    “咦?這是什麽?”一個冰涼清爽的玉尺被淩雲牢牢握在手中。


    “哦,想起來了,是攻擊我的法寶。嗯,趕緊收進儲物戒中,免得再次飛起,對我劈頭蓋臉亂轟一通。那樣,當真要撒手歸西了,小心為妙。”


    想到這裏,淩雲勉強放出神識。隻見綠光一閃,萬靈尺憑空消失。


    “那個死鬼怎麽了,死翹沒有,如果沒有,那就輪到我死翹啦!”


    此時此刻,淩雲心中坦然,一副聽天由命的良好心態。掙紮著,雙肘撐地,半支身子,努力抬頭向前瞅去。


    隻見單於錦一動不動,仰麵而躺,一隻蒼白大手按在腰間的儲物袋上。


    “嚇,這死鬼臨死前還想作怪。不行,得把那隻儲物袋拿到手。”


    意隨心動,想起裏麵滿滿當當的財富。忽地,淩雲精神百倍,一個輕巧的風係法術隨意發出,化作一縷輕風飄出過去。


    俄而,淩雲開心地握著儲物袋,皺著眉頭傻笑:“嘻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轟”,又是一聲巨響,地麵顫動,砂石飛濺。淩雲心中剛剛放下的石塊,瞬間提得高高。


    “咦?怎麽會是這樣?”


    一道熟悉、詫異、清越的女子聲音響在淩雲耳畔,宛如泉水叮咚,動聽悅耳。


    “籲……”淩雲長呼一口濁氣,暗忖道:“原來是堂主範護法,這下好了,生命無虞。”


    驀地,心中一突,記起一件重大事情。神識一動,手中空空然也。


    “噗噗噗”,一陣輕柔平穩的腳步聲響起,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淩雲癱軟在地,有氣無力地哼哼:“範護法,我是淩雲,受了一點傷,爬不起來了。”


    “你怎麽在這裏?”


    一陣淡雅的幽氣撲麵襲來,體虛意弱的淩雲很是享受,忍不住偷偷大吸兩口。


    仰麵望去,範憐花麵帶疑色,筆直地站立身前,那幅神情,沒有伸手扶一把的意思。


    “範護法,您忘啦,是您要求我緊跟在您身後的。屬下不辱使命,拚一條小命,總算做到了。”


    說話間,淩雲麵露痛楚之色,掙紮著,想要獨自爬起。


    聞言,範憐微微愣神,默默想道:“我有說過嗎?嗯,好像有那麽回事。不錯,這個淩雲真不錯,對我言聽計從,忠心耿耿。把我隨心的一句話牢記於心,不顧艱難險阻,冒著生命危險,拚死做到,其心可鑒哪!”


    立時,範憐花心生愧疚,款款蹲下玉軀,憐惜問道:“怎麽樣,傷得重不重呀?”


    仰麵看著美靨如花的俏臉,淩雲有氣卻不能發:“不管傷得重不重,扶我一把會髒了你的小手呀!”


    淩雲強忍身體不適和心中不滿,心眼輕轉,擠出一道楚楚的慘淡之色,痛苦*一聲:“哎喲!”


    “哎呀!”範憐花跟著驚呼一聲,幡然醒悟,迭忙手忙腳亂扶住淩雲寬厚的雙肩。


    身為“柔水穀”弟子,少女時期根本沒有接觸過男人,服侍男人之事更是提也休提。所以乍一眼到癱軟在地的淩雲,毫無援手之意,好奇地柔眼旁觀。


    慌亂之下,範憐花思緒絮亂,把救死扶傷的步驟忘得一幹二淨,沒有把脈,察看傷勢,便急衝衝問道:“你不會死吧?我這裏有一枚九轉還魂丹,要不要服用?”


    淩雲心頭一暖,感激之情汩汩流出,輕輕搖首,微潤的星眸蒙上一層迷離薄霧,哽咽應道:“不用,不用,那太珍貴,太浪費了,隻需一枚九轉還春丹即可。”


    “哦~~~”範憐花沒有多問,輕聲應道,把淩雲腦袋輕輕放在膝部,取出一個白色玉瓶,倒出一枚碧綠丹丸,用食指和姆指捏著,送到淩雲嘴邊。


    看來範護法還是關心我的!


    望著蔥白如玉、纖細如筍的柔荑,那一點碧綠好似玉蘭花瓣上的凝珠,令淩雲好一陣感動:“謝謝!”


    淩雲心情激蕩,暗忖,不能褻瀆她的好意,嘴唇一定不能碰觸玉指。混亂之下,腦筋出錯,忘了張嘴這個最簡單的方法。而是小心翼翼湊上前,微努嘴唇,想要用精巧若微的動作,還完成這個高難度動作。


    一縷軟香輕觸薄唇,美妙感覺轉瞬即逝。淩雲不以為意,因為自己努力過,是事與願違,還是得償所願,實在分不清。


    “骨碌”,淩雲滾動喉結,咽下丹丸,絲絲縷縷的清涼之意油然而升,順著靈力流動,散布四肢百骸,撫平一身傷疼。


    “啊!真舒服!”


    俄而,淩雲隻覺身體酥軟,上下通泰,不禁雙手撐地,微抬身子,腦袋瓜往後隨意一告,以更舒服的姿態躺坐。


    “美,軟,真是溫香軟玉!”


    那一刹那,淩雲渾然不覺,腦袋瓜不偏不倚,正正靠在範憐花胸前那堆隆起的軟肉上。


    “啊!”


    霎時,範憐花如遭電擊,呆若不雞,愣在那兒,養育幾十年的小乳豬就這樣被手下的弟子輕薄了。


    半晌,範憐花回過神來,霞飛兩頰,低下螓首一看。隻見淩雲半眯迷離星眸,臉上盡是甜美愜意,魂兒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範憐花沒來由一陣羞惱,雙手用力一推,嬌喝道:“起來!”


    說完,霍身起身,高隆的胸脯微微起伏,努力平息心中那縷沒頭沒腦的怒氣。


    “咕咚”一聲,淩雲身體一歪,應身而倒。條件反射,淩雲一個驢打滾,順勢站了起來。


    “咦?我沒事了,沒事了,範護法,我沒事了!”


    淩雲臉上滿是驚喜,一邊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塵,一邊捏胳膊蹬腿了,仔細檢查身上零部件是否完好。


    範憐花置若罔聞,沒有應答,信步走到單於錦屍體前,瞅了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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