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毫不畏懼地望著秦傾安,還彎起唇來甜甜一笑。


    “沒錯啊,我就是在威脅你。”


    鬆開捏著衣帶的手,她將手臂搭在秦傾安的肩上,一副好商量的語氣說。


    “你隻要告訴我他關在哪裏就好,其他的都跟你沒關係,不用像上次一樣幫我救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說動了,秦傾安麵色緩和了些許,挑眉戲謔地看著她。


    “就憑你,能救出他來嗎?”


    寶珠眉頭微蹙了一下,很快又舒展開來,無所謂的說。


    “救不救得了,等見到人再說。”


    “好,我可以告訴你他被關在哪裏。”


    秦傾安爽快地做了決定,寶珠喜上眉梢,隻是他側臉過來望著她說。


    “其實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我沒那麽快同意的話,你打算怎麽脫衣服勾引我呢?”


    他眼眸幽亮,裏麵如裝著一汪蕩漾的水,波光粼粼,水色冽豔。


    對他的曖昧選擇無視,寶珠將衣帶係好,一臉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是威脅,我自然做好了其他的打算,這個不能讓你鬆口,我可以嚐試別的,不用一條路走到黑。”她狡黠地眨眨眼。


    秦傾安無奈地笑笑,這個女子比他初遇見時更加有趣,也愈發吸引她,可是卻也越來越遠離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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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秦傾安那裏知悉言瑾書被關押的地方,寶珠知道自己不宜貿然前去,此舉必然會驚動和惹惱葉落秋,可是她還是想冒一冒風險。


    其實,她心裏也清楚,跟葉落秋的關係轉變是把雙刃劍,雖然理論上她吃了虧,可是從他目前的態度來看,他斷然也不會輕易殺她,他說了,她是他的女人不是嗎?


    正是基於這點她才敢鋌而走險。而且這個關係利用好了,她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威脅秦傾安,比如在葉莊得到一些實惠和便利。


    用過晚膳後,夜色漸濃,寶珠躡手躡腳地到了秦傾安所說的葉莊囚禁之所。


    雖然知道莊內遍布暗衛,但是她隻當眼不見為淨。


    熟練地將門撬開,寶珠推門進去,表麵上,是間很平常的客房,但是因為有秦傾安那得來的情報,她很順利地摸到了牆壁上暗室的開關,轉動機關,一扇門在她麵前緩緩開啟。


    跟上次將言瑾書救出來一樣入眼的先是一串長長的台階,她將油燈拿在手裏,拾階而下,越往下走,空氣越發陰冷潮濕,甚至有股說不出的混合著鹹腥味的難聞氣味。


    這種氣味寶珠並不陌生,她原來久病在床難以時常沐浴的娘親身上就有這種味道。


    下了台階,逐漸有昏暗的光照射過來,寶珠將手裏的油燈放下,徑直往裏走,然後她便看到了並排的一間間封閉屋子。


    地上的石板濕滑,耳畔隱約能聽到水嘀嗒的聲響,寶珠一間間地尋過去,每個房間都是石門,憑蠻力不可能打開,幸好上麵有氣孔,她透過氣孔朝裏張望,前麵幾間都是空的,直到她到了倒數第二間房,才透過氣孔看到屋子裏有人。


    可是那人側躺在石床上,臉對著牆壁,她看不清楚長相,看身形和衣著跟言瑾書相仿。


    寶珠大著膽子喊了一句。“言瑾書!”


    她的嗓音在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尖銳,隻見床上躺著那人動了動,隨即轉過身來。


    真的是他!!寶珠驚喜,他看上去似乎沒受什麽傷,而且也不像上次般昏迷得不省人事。


    寶珠繼續對他說話。“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能動嗎?”


    言瑾書動作緩慢地從床上移下來,寶珠這才注意到他腿上似乎受了傷,拖著一條腿挪過來的。


    “你的腿……”


    “扭到了,並無大礙。”


    聽到言瑾書清潤平和的聲音出口,寶珠才算真的鬆了口氣。


    “我怎麽才能救你出去?”對這裏情況不了解,廢話不多說,她直接問言瑾書道。


    言瑾書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回答。


    “這個門是石門,隻有跟鎖孔相匹配的鑰匙才能打開。”


    寶珠順著他的話朝門邊看,找到了他所說的鎖孔,也是石頭製成的,從她專業的眼光看匠人的技藝相當精湛,估計跟天牢的級別有的拚。


    她透過氣孔朝言瑾書展示了下素來纏在手腕上的細鐵絲,衡量過撬鎖難度後,她很自信地說。


    “看我的!”


    寶珠將鐵絲扭轉成一定弧度後捅進鎖孔裏,同時耳朵貼在門上分辨細微的聲響變化,約莫過了一盞茶左右,就聽到“哢噠”一聲,鎖內的機關被撬開了,她費力地將門推開,終於與言瑾書見到了麵。


    雖然知道這般順利或許有問題,但是寶珠並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她拉住言瑾書的手。


    “我們快走!”


    就在倆人準備逃走時,忽然不知從哪兒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聲若洪鍾,響亮有力,歲數並不年輕。


    “小姑娘,你能不能也幫我開下門。”


    對方語氣和善,聽上去沒有半點惡意,請求也很中肯。


    寶珠遲疑了一下,但是眼下救出言瑾書要緊,多一分好奇心就是多一分危險,她不能拿倆人的命開玩笑。


    於是,她準備繼續拉著言瑾書前行,可是言瑾書卻停下來。


    “寶珠,你去看看是何人需要幫忙。”


    寶珠瞪了言瑾書一眼,不滿他在此時還好心,而是他不走她也不能硬拽著,隻好循著聲音過去。


    “前輩,你在哪裏?”她小聲問。


    “我在這裏,就是隔壁房間!”


    相反對方卻絲毫沒控製音量,聲音的氣勢震得石門上灰塵都往下落。


    看來對方內力驚人,寶珠心存忌憚,小心翼翼地摸過去,順著寸許大的氣孔往裏張望。


    對方一頭花白長發披散,一襲青色袍子,身型看上去清臒卻健壯,因為臉上蓄滿長胡須的關係,長相看不清楚,不過眼眸亮得很,不像一般這個年紀人的渾濁不清。


    這間屋子相較於言瑾書那間卻大了不少,而且裏麵還有桌椅書櫃等基本擺設,桌子上有糕點,石床上還鋪了褥子還有緞被,這待遇相較一個囚禁之人而言,相當不錯了。


    “前輩,你是誰,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寶珠雖然嘴上詢問,其實心裏早已拿定了主意,壓根沒想過把這人救出來。救一個言瑾書已經夠惹惱葉落秋了,此人一看身份就不簡單,若是把他放了,饒是她與葉落秋再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人也極有可能把她給碎屍萬段了。


    “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對方困惑的聲音傳來。


    要麽是怪人要麽就是想唬弄她的,寶珠早已拿定主意,所以對那人並不太感興趣,沒繼續對話就朝言瑾書走去,拽著示意他低頭隨即附耳過去,用隻有倆人可以聽到的音量非常小聲地說。


    “那是個瘋子,我們快走吧。”


    誰知,她才說完,大叔抗議的聲音就傳來。


    “我才不是瘋子,我隻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不瘋也不傻!”


    寶珠一怔,差點忘記內力好的人耳力通常也驚人。


    “好,好,你不是瘋子,但是我憑什麽救你出來,關你在這裏的人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不能救你出來。”


    寶珠敷衍地安慰著屋子裏關著的大叔。


    聽了寶珠的話,大叔沒生氣卻鬱悶得說。


    “可是我被關在這裏這麽久,也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麽要關我,我又怎麽知道自己該不該被關。”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馬上說。


    “小姑娘,不然你去問問關我的人為什麽要把我關在這裏,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救我吧?”


    她去問葉落秋為什麽要關人?那不是找死嗎?!


    雖然心裏腹誹,寶珠嘴上卻假意安慰對方。


    “好,我去問問。”她說完,便準備拽著言瑾書出去。


    “等一等,你不會出去就一去不回了吧?”大叔警惕地問。


    還不等寶珠說話,他又自言自語道。


    “不過被關在這裏的人,出去後都沒有再回來過,所以你們不回來也是正常……”


    寶珠不想深究這位大叔所謂的出去不再回來是什麽意思,隻是愈發想盡快將言瑾書帶離此地,同時遠離這個詭異的大叔。


    言瑾書這次沒有再說什麽,乖順地任由寶珠拉著她,而他由於腿腳不利落,有一邊手臂搭在她肩膀上,由她半托著往台階上走。


    這時候,他們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語氣急促的咆哮。


    “對了對了!我還記得一個名字叫馨兒的女人,要是你們見到她,幫我問問我是誰,她應該知道的。”


    馨兒?


    全天下名字裏有馨的女人那麽多,她咋知道是誰,況且天下之大,遇得到才是奇怪。何況這位大叔年紀這麽大了,說不定那女子早就嫁人生子了,哪還記得這麽一個故人。


    咦,等一等……寶珠腳步一滯,馨!!!


    話說,小佑不有塊玉佩上雕刻著一個馨字,他說是他娘的。


    小佑又是九幽宮死去教主屈天祥的兒子,難道說……不會吧!!!


    寶珠為這個猜測給弄得神經一顫。


    不!她什麽都不知道,誰也沒見過,越想越覺得可怕,寶珠也不管言瑾書是不是腿腳不便,拽著他一路狂奔疾走,終於一口氣上到了樓梯口,然後扳動了石牆上的機關。


    暗門開了,寶珠將言瑾書帶出了門。事情進行到此,出乎意料的順利,反倒讓她忐忑不安,因此行動也更加謹慎。


    不敢貿然將言瑾書帶著到處走,寶珠尋思著先把他藏起來,可是若藏起來,又被葉落秋給抓走了怎麽辦?


    既然已經鋌而走險,寶珠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決定幹脆將他帶出去,走得越遠越好。


    說也奇怪,寶珠帶著言瑾書出了葉莊,雖然挑得都是偏僻小徑,可是也沒遇到任何人阻攔,難道說那些暗衛都撤了?


    壓下心中的困惑,寶珠將言瑾書成功地帶出了葉莊,這次她沒有找客棧,而是直接挑了匹好馬,雇了一個車夫,又留了些盤纏給言瑾書。


    “你趕快走吧,不知道葉落秋什麽時候會追來,你跑得越遠越好。”


    說完,寶珠放下車簾準備離開,手卻被言瑾書拉住。


    “你跟我一起走。”


    “不行,我要是跟你走了,他更不會放過我們,我回去還可以拖延時間。”


    寶珠不是不想跑,可是這些日子的交鋒她對葉落秋這個人的個性已經有所了解,兩個人定然跑不掉,還不如讓言瑾書先逃,到時候她一個人再找機會溜,目標也沒那麽明顯。


    為了穩住言瑾書的情緒,寶珠對他說。


    “你養好傷,練好《九幽真經》,有能力不被人抓走的時候再來救我,不然隻是給我添麻煩!”她鄭重其事地說。


    激將法顯然對任何男人都很有用,雖然是言瑾書這樣沒什麽情緒的人,也被她說服了,他目光定定地望著寶珠。


    “好,我會的。”


    留下這句話,沒有再多言語,車夫一揚馬鞭,馬拉著馬車飛速馳騁了出去,望著越來越遠的馬車,寶珠轉身就施展輕功快速朝葉莊行去。


    她倒是想知道,這個葉落秋在搞什麽鬼,難道說這次他又明知道她救走言瑾書,而任由她為之?


    總之,先回去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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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葉莊,寶珠直奔葉落秋的住處,可是屋內沒亮燈,也聽不到動靜。


    意識到這時候已是深夜,她摸了摸鼻子,想說上次就被洛玉逮到她整夜不在屋,要是被洛玉發現她三更半夜在葉落秋房外徘徊,不知道又會編排出什麽內容來冤枉她。


    立馬改了念頭,寶珠抬腳準備回房睡覺,卻在這時,門被拉開了,她被人猛地拽進了屋,殺她個措手不及。


    “你在門外怎麽不進來,找我有什麽事?”


    黑暗中,葉落秋彎身低下頭,鼻尖幾乎抵著她的額頭問。


    “我……我本來有事想問你,發現你屋裏沒點燈,覺得時候已經不早了,所以改變主意想回去了。”


    寶珠老實地交代,含糊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


    聽了寶珠的解釋,葉落秋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撫上她的頭發,指尖仿佛替她梳理著淩亂的發鬢。


    “那……沒別的事,我先走了,免得被人看見又冤枉我什麽。”


    倆個人如此近的距離,寶珠忽然反應過來此一時彼一時,倆人的關係已經今時不同往日。


    她這樣的行為和剛才所說的話,葉落秋會不會解讀為她在撒嬌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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