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纖雖然說得平淡,但是丁雲驥心中能夠隱隱地感受到那天外天中的禁製必然十分厲害,恐怕隻因為她是若纖,才能夠全身而退吧。


    若纖聽到他們說起朱彤對自己的神情,倒也是一歎,口中說道:“相逢何必曾相識,隻是當時已惘然。固然,他對我一片深情,但是當時的我心中並沒有對任何人產生愛慕之心。當時我隻所以能夠去救他,也是因為他是因我而傷。


    再後來,等到那位白衣男子傷愈之後,我從他口中了解到一些有關天外天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有關人界的一些事情。也了解了他所在的門派,乃是修真界中的名門大派。他是玄都碧靈峰上的座弟子。名叫荊芥。這次下山乃是要曆練一下自己的修為,說是不久就要接任掌教的職位。”


    再一次在若纖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話,丁雲驥即便明知道這人就是荊芥,但還是難以抑製地激動著,想不到這麵上道貌岸然的荊芥帥哥還有這麽一段羅曼史呢?


    “你們不會是日久生情了吧?”紅豆忍不住問道,說完眼神看似不經意地從丁雲驥麵上滑過。


    紅豆想到的是這個,但是在丁雲驥來看,卻是想的另一回事了。“怎麽,當時他不就已經是掌教的大弟子了麽?”


    “不是的。當時的掌教乃是他的師祖青葉真人,說來這是奇怪,據我所知,他應該算是青葉真人的隔代傳人了。當時我還很奇怪,為何當年青葉真人會將掌教之位欲傳給他呢?而不是他的師傅或是師叔們呢?”


    “不錯,這實在是不合常理。”丁雲驥忍不住點頭說道。


    紅豆也暗暗點頭,奇怪地問道:“丁雲驥,現在的掌教是哪個?”


    說這話時,若纖也望向他,眼神中透著疑惑和追問。


    “若纖姑娘,若不是你說出這段掌故,我還不知道原來荊芥師兄當年曾經是掌教候選人呢?”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不過現在的掌教卻的的確確是荊芥師兄的**玄清真人。”


    “怎麽?他的**不是對這掌教之位不感興趣麽?”若纖不禁脫口而出,說出這樣的話來。


    什麽?這世間的男子還有不喜歡權力的?丁雲驥不禁暗自思忖,這玄清真人乃是當年青玉真人的大弟子,就是論理也該讓他這位大弟子擔當門內的重任,怎麽會讓低自己一輩的徒弟來蓋過**,做這掌教之位呢?這實在是於理不合呀!


    想到這裏,丁雲驥不禁有些暗自感覺到事情的蹊蹺,或許這事情本身就沒有那麽簡單。若是荊芥師兄有意為了做這掌教之位,那麽甩掉若纖,那麽現在的掌教之位就應當是荊芥的,那麽足以顯示這荊芥的心思縝密;但若是荊芥無意為之,大不了為了美人拋卻江山,總不能被罰去做什麽鄉村裏麵的教書先生,雖然名義上是守護什麽玄都幻境的?


    想到這裏,他又是一番思索之後,觸到了銀戒中的一件東西,心中沉吟著該不該將這給若纖看時。


    若纖麵上帶著焦急的神情,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訴我,現在他怎麽樣了?”


    “怎麽?不叫人家負心人了?”紅豆微微笑道,顯然看出來若纖雖然心心念念口中恨得咬牙切齒,但是涉及到荊芥的事情,還是不由自主地去打聽。


    “這個麽,”丁雲驥沉吟道,心中思量該不該將現在他的處境告訴給對方呢?


    “紅豆,你不要取笑我了。”若纖麵上一紅,手指輕點,在她的十二大經脈之上點了數下,紅豆頓覺渾身一鬆,已經消失的真力再度運轉起來,看來這若纖當真是關心荊芥,所謂愛屋及烏,想到或許是若纖自己誤會,才使自己和檀郎分別百年,怎麽能不讓她激動呢?


    丁雲驥道:“若纖姑娘,現在荊芥很不好。”


    “你……你說什麽?”若纖麵上一變,身子晃了兩晃,紅豆從旁邊山前一步,扶住了她,眼中一股埋怨的神情向他瞪去。


    “你這人怎麽這樣呢?明知道若纖姐姐心中惦記荊芥夫子,你還這樣惹她傷心?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的!”


    丁雲驥見到若纖麵色蒼白,知道是動了傷心的愁腸,也有些尷尬的道:“我也是猜測的,但是我卻知道荊芥若是不惦記若纖姑娘,他現在當然快活的緊,做了掌教難道不高興麽?但是我卻知道,他極不快活,他心中一直惦記著若纖姑娘,同時也顧念這師門的情誼,若非如此,以青葉真人的眼光,怎麽能讓他接任掌教之位呢?我想他一定心中信守著跟若纖姑娘的誓言,但是又不能違背師門,因此才心甘情願地為玄都守候那處幻境,你說呢?”


    紅豆目光一動,暗暗點頭,但是麵上卻故意的扳著道:“哼,你說的不對,若是他顧念若纖姐姐,當年為何還要離開她呢?”


    “這……”丁雲驥不禁語塞,這個問題倒是自己沒有考慮的,當年究竟生了什麽事情呢?


    ……


    “娘子,你送我的離魂索會不會自動鬆開?”一個長相魁偉,麵上帶著一絲憂慮的男子摟著身邊的一個身著紅衣小褂的妖冶婦人,麵上帶著擔憂的神情說道。


    那女子眉間透出萬般風情,眉眼間帶著一絲惑人的神情,唇邊的笑意正濃,輕輕點了點他的額角,麵上帶著嗔怪的表情,輕笑道:“怎麽你連我都信不過麽?”


    “不是,我是怕那個**會找到什麽法子,將那離魂索解開。”那男子說這話時,麵上閃過一絲悔意。


    “怎麽了?郎君,莫非你後悔了麽?”那妖冶嫵媚的女子眉間閃過一絲異色,似乎對於這男子的回心轉意有些吃驚。


    那男子口中自怨自艾地道:“妺蛉,其實我當時做的有些過火,想想看,我那娘子本來甚是賢惠,我實在不該取她性命,可憐我那孩兒了。”


    “哼!”那婦人麵色一冷,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擰身冷笑道:“郎君,你可記得當時是怎麽欺騙奴家的?殺你妻的事情,並不是我讓你做的吧?”


    “不錯!”那魁偉男子點頭道,驀然想起了什麽,指著那女子道:“妺蛉,我記得當時似乎是模模糊糊的事情,似乎我喝了你給我的酒之後,怎麽心中就好像定要殺人一般?莫不是你那酒有問題?”


    “哼!”妺蛉唇邊露出淺淺的笑意,梨渦深陷,現出媚惑的神情,道:“怎麽?郎君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麽?”說完,帶著幽怨的眼神,輕輕向對方瞥去。


    “怎麽會呢?”男子微微一笑,眉間一寬,“娘子,既然她已經死了,那麽死是了。我怎麽會讓你跟個死人爭風吃醋呢?”他順勢一帶,將那女子摟入懷中,口中笑道:“妺蛉,我不會辜負你的!”


    妺蛉如小貓一般伏在他懷中,眉間露出一抹異樣的神情。口中幽幽說道:“郎君若是不放心,改日我們同去看看不就好了麽?”


    “嗬嗬,也好!”男子身子一僵,然後順勢點頭說道。


    “郎君,”妺蛉微微一笑,從他懷中盈盈站起,走到桌邊,端起桌上的酒盞,向男子走去。“請滿飲此杯!”


    白玉色酒盞中的醇香美酒蕩漾著琥珀色的光芒,襯托得她的玉指晶瑩剔透,男子握住她的手指輕輕咬在口中,眉間顯露出輕浮的神情,咧嘴笑道:“娘子,這一次裏麵沒有藥吧?”


    “哼!”她嬌哼一聲,道:“怎麽沒有?想喝便喝,不然我就倒掉它。”作勢要倒,誰知手卻被緊緊捏住。


    “娘子,我在跟你開玩笑,怎麽就當真了。更何況,娘子的酒,就是穿腸毒藥,我都會笑著一飲而盡。哈哈!”


    這人正是鄒家莊的少莊主鄒嶽樓,而身邊的女子名為妺蛉,乃是漁陽城中一戶極富有的新寡之人,夫家早就沒了,隻剩下她一人,**難以支撐。


    鄒嶽樓則是在一次給綢緞莊裏麵送布匹的時候遇到了她,當時就為她的孤**冷所迷倒。


    有道是:若要俏,三分孝。當時這妺蛉乃是獨自一人來這綢緞莊裏麵選布匹,恰逢這鄒嶽樓送貨,兩人目光撞到了一處,她就稱自己身上銀兩沒有帶夠,因此,鄒嶽樓二次上門的時候,去取銀,結果墮入了她的美人計中。


    在這種情況下,初時這鄒嶽樓還是樂不思蜀,但是時間一長,他就有些想家。在妺蛉的暗示下,給鄒嶽樓灌下了一杯下了藥的酒盞之後,那鄒嶽樓就暗自離開,將自己的妻勒死。


    或許是當時身邊沒有順手的作案工具,在他將喜菱打昏,順手向懷中亂掏,結果居然將懷中的一根妺蛉的腰帶取出。


    這妺蛉的腰帶乃是白色,正好長度尺寸都是無巧不巧地為他設計,因此,他毫不猶豫地用這根絲帶將喜菱再次勒住。


    或許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有些顧念夫妻情分,或者還是一時手軟。恰在此時,身後轉出來了妺蛉,在他身後的骨突**上麵,輕輕擊了一下,他身子一個激靈,手中用力,下手再不猶豫,接著便來不及掩埋喜菱的屍身,就急忙離去……


    ……


    紅豆見到若纖低頭不語,口中央求道:“若纖姐姐,你們當年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勞燕分飛呢?”


    “其實,當年荊芥曾經告訴過我,不要在這裏修建洞府了。我因為貪圖這裏修真的安逸,倒是也考慮了他的建議。因為那是我們已經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


    “那麽,你們怎麽會恨海生波呢?”紅豆托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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