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山村是一個很小的村落,四麵環山,樹林茂密,青翠蓊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真是一個安靜靜謐的好地方。村裏幾十戶人家,算是一個比較大的村子了。所謂靠山吃山,有兩戶是打獵的人家,有的就是靠上山采草藥,賣到山外的集市以維持生計。還有的就是種菜自給自足了,儼然一片世外桃源。


    入夜,葛山村一片安寧,就連狗都不叫了,可能連看家的狗都知道不會有什麽人經過。山裏麵的人家早早就吹滅了燭火,各自就寢。我們的主人公丁雲驥和墨玉已經從“打雜的”山梔(至少丁雲驥是這樣去形容小胖男生的)的口中了解到,從小他們三個就是孤兒,就生活在葛山村裏,吃百家飯長大,誰也說不清他們從哪裏來,隻是知道他們從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耍了。現在他們的睡覺的地方,其實就是白天的學堂。


    而白天看到的夫子荊芥,則住在村裏大家為他蓋的草屋裏麵,誰也說不清,荊夫子是什麽時候來的,好像忽然就在這裏了,而且就隻是一個人。夫子教書從不收錢,吃穿用度都是自家買來,而且自己成立了學堂,免費教給孩子念書。山裏人不識字,也希望子孫能有識文斷字的,也都願意把孩子送到這裏。村民們過意不去就把自家種的瓜果送給夫子。剛開始夫子還收,可是後來夫子見村民們的日子清苦,索性就原物退回。雖是這樣,但仍有村民怕夫子不收,往往半夜送去。可奇怪的是,第二天在自家門口竟然發現送出的物品原封不動的擺在門口。村民們試了幾次,知道夫子拒不收禮,也就作罷,隻是教育自家孩童,必須努力讀書,這樣才對得起夫子。


    也不知是哪一年,村裏終於出了一個考取功名的讀書人,大家奔走相告,那情形似乎是村裏從未有過的。後來那個學生一直做到了尚書,不過告老還鄉後卻也沒有回來。


    記得當時縣衙的老爺還邀請夫子去做師爺去抄寫怎奈夫子有先見之明,每次都稱病避而不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等人走了,才從容地從門內走出。天長日久,官府和村民們都知道夫子的怪脾氣,也就不再勉強夫子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們是怎麽來的?”丁雲驥對山梔說道,他怕山梔聽不懂,用手指了指自己和墨玉,順手將山梔也劃進來。


    “老大,你忘了?”山梔用奇怪的目光看看丁雲驥,好象在懷疑剛才他的話。


    “什麽忘了?”丁雲驥用手叉腰,忽然覺得有些不雅觀,覺得有損自己形象,連忙放下手,看了看山梔,猛地一記暴栗過去,“快說……我……是考考你,怕你忘了我們的來曆……”說完很心虛的看看墨玉。


    “哦,老大,你這麽說我就知道了,要不然你該說我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東西,一點也不記事……”山梔嘟嘟囔囔地自顧說著,又看到丁雲驥瞪眼,忙不迭地說道,“聽村裏人說,我們是從山那邊的河裏飄來的,當時我們還是初生的嬰兒呢,躺在大木桶裏,被村民們撈上來了。”山梔用手指了指外麵黑黢黢的山,夜色中,山勢縱橫交錯,起伏重疊,顯得說不出的神秘莫測。“當時木桶裏一封信,還有一塊玉玦,由於村裏麵沒人識字,所以……”


    “什麽,我們被放在木桶裏了?……桃太郎……唐僧轉世……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我不信……我不信……”丁雲驥聽了山梔的話,不禁大搖其頭,說自己好命還是歹命呢?


    “還有什麽不信呢?想想我們從哪裏來?不是比這更匪夷所思麽?看來我們還真是‘有來曆’的人呢!”墨玉的眼中射出睿智的目光,看來這穿越帶來的麻煩還不僅如此呢。墨玉轉頭對山梔說道,“山梔,請你繼續”又轉頭對丁雲驥使了一個你別再多話的眼色。


    “後來大家就把那些東西給了夫子,現在一直放在夫子那裏。”


    “後來呢,”丁雲驥忍不住繼續問道。


    “什麽後來?”山梔嘟著嘴巴疑惑地問道。


    “然後,就是後來……”丁雲驥自己也覺得沒有什麽再問的了。


    “老大……可不可以睡覺……我好困哪!”情不自禁地山梔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


    “好了好了,你快睡吧。”


    “哦,謝謝老大。”山梔轉身找到自己的床鋪躺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已經鼾聲如雷了。


    “墨玉,你說怎麽辦?”丁雲驥望著墨玉清瘦的臉,在燭光的映射下,泛著一絲暗黃,好像有點不似原來那個他認識的好友了。怎會有這樣的念頭,他正了正心神,繼續望向墨玉。


    “要不然咱們去找夫子,問個明白。”心急的丁雲驥不待墨玉回答,拉起就走。


    “嗯,好吧。”墨玉也很想知道答案,起身跟隨丁雲驥走出了門。


    夜晚,月光很亮,幾乎不用點燈籠,就可以看到腳下的路。一條條小路蜿蜒通向村裏麵的各個角落,在兩人走出門去,就發現前麵小路的盡頭,一間茅屋點起了燈。月光下,一燈如豆,雖然不甚明亮,卻給人寧靜的心境。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走到茅屋前。


    “是誰在外麵?”裏麵傳來了夫子疲倦的聲音。


    “是我們……”墨玉朗聲答道。


    “是墨玉和雲驥麽?這麽晚了,有什麽事麽?”


    “夫子,我們……想知道我們以前的事情……”丁雲驥沉不住氣的喊道,被墨玉用手一拉,聲音不自覺的放低了。


    “唉,那個山梔嘴巴就是快。這樣,你們進來吧……”聽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門咯吱一聲開了,月光下,夫子悠然走出茅屋。望著兩人,目光之中帶著一絲微笑。


    走進門去,二人發現茅屋雖小,但是桌椅擺放有序,很是幹淨整潔。


    不待坐定,墨玉就走到夫子身前,期期艾艾地說道:“夫子……我們……”忽然他仰頭看著夫子,目光直視,說道,“夫子我們想知道我們的來曆……”


    “嗯,是的。”丁雲驥急忙也跟著點頭,一臉期許的神態。


    “你們真的想知道?”夫子一反白日的嚴厲,側目輕笑道,“看來這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要揭開了……”


    “秘密?”二人兩人對望,暗暗奇怪。


    夫子轉身哦走入裏間,許久,西西索索地翻動了半天,挑簾走出來,手裏捧著一個小布包裹。


    兩人走到近前,看到夫子打開包裹,裏麵的東西很簡單,就像山梔說的那樣,一封泛黃的信還有一塊玉如雪般潔白的玉玦。


    不自覺地,墨玉伸出手,輕撫那塊美玉,指尖傳來奇妙的觸感,一絲令人心顫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不禁握緊玉玦,但覺觸手細膩溫熱,似乎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清香,難道是前世就有過的感覺麽。那麽溫暖,那麽光滑。


    他慢慢閉上眼,頭腦中竟閃過一個個片段:


    一位嫋嫋婷婷的絕色女子,烏發如雲,白衣勝雪,手中拈一朵晶瑩的花向他淺笑;轉瞬前又蹙起眉頭,宛如帶雨梨花輕啼;有一瞬間星眸微閉,玉唇輕啟,那神態竟極其慵懶……


    她是誰?她的影像怎會如此清晰?她那神態可以迷倒眾生,為何隻對他微笑。


    忽然他睜開眼睛,一時失神,看到丁雲驥和荊夫子兩個人都不眨眼的看著他,麵上一紅,急忙放下玉玦退到一旁。


    夫子看到墨玉的窘態,微微一笑,“墨玉,你可是看到什麽?”


    “嗯,”墨玉麵紅如血,聲如蚊蚋地答道,“也沒有什麽……”


    “嗯?有什麽好事不告訴我?”丁雲驥一臉壞笑地望著墨玉,“你小子心裏有什麽秘密快說出來,老實交代,嗯?”


    “沒有什麽……”墨玉看了看丁雲驥,心虛地推開他,“你忘了我們來幹什麽了麽?”


    “哦,”丁雲驥恍然大悟,吐了吐舌頭,連忙將頭轉向夫子,“夫子,不好意思……”


    “你們來這個……”夫子撚起那張泛黃的紙片,那是折好的方勝,是兩個菱形壓角相疊而組成。


    丁雲驥忽然想到了什麽,笑著指著那方勝,對墨玉附耳說道,“你看,那不就是我上課經常給你傳的紙條麽?”


    用手肘輕輕撞了撞丁雲驥,墨玉斜睇了丁雲驥一眼。


    夫子將一切看在眼裏,輕輕搖頭笑道,“你們來看,”兩個人湊到夫子跟前,丁雲驥惟恐看不到,用兩根手指支起眼皮,睜大了雙眼,朝前望去,不禁念出了聲音:


    “道可道,非常道……墨玉,這是什麽意思呢?”丁雲驥知道墨玉可以說是天縱奇才,在上學的時候,每次考試都是蟬聯年級第一名,而且他博覽群書,是出了名的“博聞強記”,隻要是他看過一遍的書,都能達到過目不忘的程度。因此,也養成了丁雲驥隻要遇到攔路虎的時候,就會向墨玉求教的習慣。


    “這是老子《道德經》上麵的文字,嗯……”墨玉沉吟了一下,繼續向下念去,“說的是,道是不可說的,名也是沒有命名的,如果想找到問題的答案,就必須要找到一切事情的主因……”說完,墨玉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夫子,“夫子,難道我們的來曆還有玄機麽?我們選擇的道路會沒有盡頭麽?”


    夫子並沒有回答墨玉的問題,而是笑著點頭,捋捋雪白的胡須,說道:“道,如果可以用言詞來表達的‘道’,那並非永恒的道;名,如果可以用文字敘述的名並非永恒的‘名’。‘無’為天地之本源,‘有’為萬物之根本。所以‘尚無’中去體悟‘道’的細微奧妙,‘尚有’中去體察‘道’的端倪邊際。‘有’和‘無’,此兩者是同一來源的不同名稱,都是相當幽深玄妙的,幽深而幽深,玄妙而玄妙,是一切變化的總門戶。”說完嗬嗬一笑,轉頭問已經一頭霧水的丁雲驥,“你懂了麽?”


    丁雲驥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的樣子,“什麽道呀名呀,有名無名的,跟門有什麽關係呢?難道要我們去找什麽‘門’麽?”


    “嗬嗬,天機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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