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了盜版窩點,結果盜版銷量居然還在增長?


    李白龍正納悶間,眼前浮現光幕,標記出了新盜版讀者“誤入歧途”的時間段和ip地址。


    傲子的服務十分周到,甚至還給做了圖表。


    “我盯了一夜了!”龍傲天斬釘截鐵道,“自早晨開始,又陸續誕生了幾十個新的盜版讀者!”


    李白龍一看果然如此,思忖片刻,也不得其解。


    ——明明昨晚已經用鐵拳狠狠地打擊了窩點,怎麽盜版販子在清〇行動後為什麽還不收斂、不收手?


    見龍傲天焦急,他安慰道:“不慌,既然能借助官府力量抄了盜版印刷窩點,斷了來源,盜版便蹦躂不起來,至於還有盜版增加,可能是昨晚沒掃完,一會兒就去衙門看看他們抓了多少……”


    “除此之外。”傲子報完憂之後,也報了喜,“正版的讀者也增加了,願力迎來了小幅度增長,不錯不錯!”


    ……這狗頭!報憂不報喜是吧!


    李白龍看了一眼後台數據,便起床穿衣,下意識看了一眼容華閣的方向:“沐師妹呢?”


    龍傲天神魂強橫,觀聽八方,更要防備壞女人夜裏摸老李的被窩,因此對沐清歌的動向了如指掌。


    隻聽這忠誠的貞潔哨兵報告道:“她在房間裏來回跑動一夜,半個時辰前才安靜下來,許是睡了。”


    李白龍看看天色,現在是辰時。


    也就是說,小條子大概是早晨六點睡的。


    我靠。


    ——怎麽六點就睡了!?


    他瞠目作色道:“她居然睡得著?她這個年齡怎麽睡得著的!”


    看來糖衣炮彈的吸引力還不夠大,還是要加大當量啊!


    李白龍眼珠一轉,又生出許多善意,打算在這幾天慢慢釋放在沐師妹身上。


    離開房間,在樓中的練武房裏做完早課,李白龍動身去不忘樓吃了早飯,清了之前的賬,便慢悠悠晃去了縣衙。


    何縣兵他們照例在縣尉署天井侍立,見李白龍來,紛紛拜見。


    “老何,問你件事。”李白龍招了招手,詢問道,“昨日聽老馮說,他之前看的盜版書是你們買的?”


    “是有這事兒,雲騎尉。”何縣兵伶俐答道。


    “在哪兒買的?”


    “這……”何縣兵撓撓頭,“是路上推車叫賣的貨郎,車上什麽都有。”


    李白龍若有所思,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他想了想,囑咐道:“我有事請你們幫忙。”


    “您但說無妨。”


    “你再尋些人手,隻去街頭巷尾,替我打聽一下,現在還有沒有人賣《皇極戰天傳說》,如果有,他們的貨是從哪裏來的——昨晚捕快們掃了一批盜版窩點,我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這個容易,弟兄們做公人的,認識許多本地潑皮。”何縣兵滿口答應,便風風火火地去了。


    李白龍目送他離開,然後進了屋。


    馮國忠剛點完卯,正在縣尉署枯坐,竟不像昨天那般手不釋卷,而是一副心神不定、恍恍惚惚的樣子。


    他見到李白龍後,眼神活泛起來,像看到救星似的,急忙滾將過來,納頭便拜:“哥哥救命!”


    李白龍皺眉道:“你又作什麽怪?”


    “第五卷……”那馮老二抬頭,可憐巴巴地說道,“我要看第五卷……”


    “……”


    他媽的這就看完前四卷了!?


    李白龍見他這兩眼通紅、頭發散亂的樣子,便知這畜生熬夜了。


    ——可悲捏!隻有區區大學生才會熬夜看小說吧!雜魚雜魚!


    見他露出嫌棄之色,馮國忠不以為忤,厚著臉皮說道:“哥哥,難得我愛看書了,你便幫我尋出龍霸天來,催一催他可好?”


    “昨日不是說好了暫時不抓嗎?”李白龍皺眉道,“再者,他前日才寫完一卷,短短幾日間,如何能變出第五卷來?”


    “我問過老何了!聽他講那霸天老賊,乃是一頭憊懶的奸驢,定是整日閑耍摸魚,因而耽誤了寫書,若是任由他的性子,第五卷怕不是要等兩個月!”


    那馮老二叫道:“不若提前抓了這廝來,以夾棍烙鐵好生相勸,教他痛改前非,從此專心寫文、再無躲懶之心,那豈不是伱我的一樁功德?”


    ……這賊配軍,催起更來比起點的帶善人還要心狠啊!


    李白龍心中大怒,倒也不好發作。


    這讀者老爺欲求不滿、需索無度,柔弱的作者不堪伐撻,權宜之計,便是章推某些小浪蹄子的書,以便分擔一下火力。


    他便說道:“這臨縣書局,又不止賣這一本書,你不如去看看其他的書。”


    “已經尋過了。”馮國忠撓撓頭,苦著臉道,“太雅了,我看不動。”


    ——你狗日的能不能別罵了!?


    李白龍隻得轉移話題,問起了昨晚打擊盜版窩點的行動成果。


    馮國忠好歹知道正事要緊,答道:“老丁他們忙到了五更,好家夥,抓到了許多人呢,幾乎把臨縣的刊印場封了八成,我跟你講,陳老板真是爽到了,我親眼看到他把一個盜書賊捆住了,吊著打。”


    他嘖嘖道:“若不是每家都抄出了不少盜印的書刊,我幾乎都以為是陳柏棠栽贓陷害、趁機清掃競爭對手呢。”


    “……”


    唉,封建社會如此不注重人權,真叫人遺憾。


    馮縣尉說了一通,轉身給自己和李白龍倒了茶,遞了一杯過去:“所以,這些人你要怎生處置?全都押在輕獄裏,可熱鬧得很,吵嚷半天了,有人在討饒,有人在喊願意賠錢,有人在叫冤,這些人的親屬也在想辦法、走關係,今天一大早,就有兩個人問到我這裏了……”


    老馮說到這裏,不屑地嗤笑一聲:“他們還以為這事兒是我搞的,七拐八扭地來問我要多少錢。”


    李白龍沉思片刻,說道:“先關兩天再說,讓他們吃些苦頭,他們公然盜印別人的獨家刊物,仔細論來也是個盜罪,關幾天也不算冤屈。”


    傲子之前提議,對這些盜版販子直接扒皮充草,這個肯定是不行的,但若要輕輕放過,也對不起“作者の目前讀”這種y的恥度。


    況且拋開私人恩怨不談,打擊盜版是為了以後不出現盜版,所以對這些人的懲戒和威懾,得確保以後他們不會再印盜版,甚至要讓他們主動去抵製和舉報盜版,否則懲戒之後,過段時間,盜版多半還會冒出來……


    這需要一個係統性的機製,才能長久地解決這個問題。


    李白龍一時沒有完善的主意,便打算先拘這幫人幾天,以便他細細思量該怎麽炮製這群叼毛。


    “扣他們幾天,倒是容易。”馮國忠對此倒無意見,隻是問道,“但如果求情的人多番上門、問我到底想幹什麽,我應該怎麽應付他們?”


    “這事兒簡單。”李白龍聞言冷笑,“昨天縣令大人來時,不是把這事兒定過調子了嗎?”


    有些事兒,沒上官方通報,隻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屁事兒。


    但上了官方通報,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像之前盜版泛濫,陳老板也不是沒找過縣衙告狀,可縣令大人掌管一縣事務,平時忙得緊,又嫌老陳的孝敬不太夠,懶得去理這種小事。


    所以麵對陳柏棠的冤陳,縣令大人便予以怒斥:“你身為讀書種子,印這些荒唐文字、賺些銅臭錢也就罷了,別的同行為了養家糊口,印了你家的書,多少添補生計,你也要趕盡殺絕不成?”


    “我知道是你獨家的,拋開這個不談,難道天底下隻許你印賣這些書嗎?聖賢之學播傳天下,你幾時瞧見聖人收錢了?勸你思聖賢而內自省,不要做那逐利惡徒,瞧你這滿身銅臭,臭不可聞,快走快走,汙了我的書房!”


    一通亂罵,讓陳老板委屈難言,心中更是積壓了許多妙語。


    而現在,這事兒有李白龍介入了,性質就不一樣了。


    昨天與老馮喝酒時,縣令就主動來了一趟,麵對“盜版肆虐、擠壓出版業與進步文人的生存空間”一事,縣尊大人便有了另外的說辭。


    “現在有些逐利之徒,太不像話了,作者心血苦熬積累,書商辛苦排版付刊,他們便能輕輕巧巧拿去,這等卑鄙行徑若不製止,那豈不是在助長不勞而獲的妖風?作者的成果被輕易掠奪,若是心灰意冷、封筆歸隱,以至臨縣文脈受阻,那豈不是我作為縣令的罪過?”


    同樣的事,縣令的態度可以因立場風向而無縫轉換。


    這便是“官字兩張口,怎說都有理”的魅力。


    “縣令大人既這麽說了,那昨晚的行動無疑就是打擊盜版、整治出版環境的官方行為,若是有人來蠻纏,你就扯出這張虎皮來。”


    說到這裏,李白龍還是有些牙癢癢。


    他以前隻是埋頭寫書,竟不知道盜版肆虐事,也不知道縣令大人作為一縣父母官,對文藝戰線的工作竟然如此不重視!


    ——此等昏官,比地球上的領導簡直不知低到哪裏去了!


    這回非要給他加加擔子不可!


    他又與馮國忠說了會兒話,茶水續了兩回,何縣兵就回來了。


    老何先是拜過馮縣尉,便對李白龍說道:“雲騎尉,那些潑皮還在打聽,小人得了些消息,故先回來稟告。”


    李白龍給他倒了茶,遞過去:“慢慢說。”


    何縣兵道了聲謝,拿杯在手,稟道:“昨晚丁捕頭他們做的好大事,今早消息已經傳開了,種種流言四散,又說這本書因為一些殺人放火、奸淫擄掠之事,即將被官府抄禁,很多人感到好奇,就跑去買這本書看了!”


    ……草。


    上熱搜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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