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蕭憫是徹底的感受到昨天晚上所烘托出來的效果,醫館裏的兩個小姑娘看他的眼神變了,那裏麵所帶的感**彩有點複雜,欣喜,仰慕,還有那含羞答答,甚至還雜帶著一點點的含情脈脈。這一切都讓他感到非常的嗆。


    對他,她們都不再像以前那般平靜,而是有事沒事都會偷偷的他,甚至主動的找上他有一句沒一句的攀談著。這一切一切都讓蕭憫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更可惡的是江懷,一向比較沉默低調的他現在是帶著一絲看似玩笑的臉孔,見他被纏上了非但不會上前解圍,反而自覺的倒退回去。


    對於這樣的情況蕭憫是毫無經驗,也沒有辦法解決,所以現在他能想到的就隻有逃。隻是今非昔比,雖然謫國的外圍敵國環繞,但是京城裏完全感受不到,到外都還是一片歌舞勝平的,昨天晚上橫空出現了一個這樣的人物,而且還如此年輕,於是受到了很多姑娘的追捧,其中還不乏一些府第的大家閨秀。


    逃了一天,蕭憫發現自己有點弄巧成拙,雖然他長的並不出色,但還是那麽容易就被人記住了,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有人對著他的背影指指點點,更有甚者一些膽子夠大的上前問他可不可以為其提供一些墨寶。他也隻能艱難的點頭答應,可偏這一答應,立刻就被風傳出去,那些狂蜂浪蝶聞訊而來者甚眾。讓其應接不瑕。最後隻得避遁更遙遠的地方――郊外。


    蕭憫苦笑著在那裏遊蕩,這樣的結果可以說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讓他現在幾乎是有家歸不得。


    突然,他的腳步停下來了,因為他聽到從城裏的方向傳來了一些不緊不慢的馬蹄聲。他心中一窒,不會連這裏也追到來吧?本能的將腳步往外一移,朝旁邊樹林外挪了過去。


    但很快他又鬆了口氣,因為他看到了一輛眼熟的馬車,車上的那個把式他也認識,正是前天才坐過她車的小月。這時候他才想起,去竹林似乎也得通過一條路的。


    遠遠的,小月也已經看到他了,通過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的警覺**也提高了不少,秋波略為流轉,然後對著車簾裏的姑娘低聲說了幾句。最後點了點頭,那輛馬車也就到了蕭憫的跟前停了下來。


    有點不太樂意的撇了撇嘴,然後帶點諷刺的語氣問道:“怎麽了?我們蕭大才子在享受這田園的美景嗎?”


    自從那天晚上後,蕭憫就被貫上了才子的稱號,雖然沒有經朝廷所認可,但是民間卻已經樂樂稱道了。


    “小月!”車內傳出姑娘那甜美的輕喝叱聲。緊接著車簾輕拋,露出了袁姑娘那完全絕倫的嬌顏。


    “蕭先生有著如此的閑情雅致!”


    蕭憫皺了皺鼻子,苦笑著言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麽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看著他那窘態,本來心情也有點鬱悶的姑娘禁不住輕抿了一下櫻唇。剛從城那邊轉回來,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她當然心中有數。細想了一下然後輕啟貝齒道:“如果先生有空,可以考慮到竹林裏作客,相信在那裏,先生不會碰到什麽身不由己的事情。”


    聽到姑娘的說法,一旁的小月眼神拉下了不少,那天宮裏的情況她或多或少的知道一點,皇上對姑娘的態度她也比較清楚,而且那對姑娘來說絕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且眼前這人體內一點內力也沒有,隻是會舞文弄墨,那頂什麽用。根本就不配跟小姐走在一起。如果再任其繼續這樣下去,也許二皇子對小姐的誤會將會越來越大,到那時候有什麽變化也就說不定了。可是自己畢竟隻是一個婢女,就算小姐對自己再好也還是擺脫不了那身份。此時此刻自己又能說些什麽呢?


    剛才對方那一絲微笑差點讓蕭憫有點失神,不過他何許人也,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繼而聽到對方的建議,立刻眼前一亮,對呀,那裏風光無限,再加上有那竹林外麵的奇門陣法擋道,是絕對不會有什麽人前來*擾的。其實,又會有誰人知道自己是躲到那裏去呢?


    當下他也沒有再過多的推讓,微笑著說道:“姑娘所說的正是蕭某所想的,感謝姑娘在此時候提供這一場所給蕭憫,假以時日定當湧泉相報!”


    “蕭先生言重了!”


    那邊的小月這下可找到間隙了,趕忙說道:“報?你拿什麽來報?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小月!”這次姑娘的喝叱聲大了一點,很明顯她心中的不滿程度也漲了不少。


    小月有點委屈的努了努嘴,想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心中對於蕭憫的厭惡程度又再上升了一個台階。


    她那股怨念蕭憫又何嚐感受不到,雖然他也有點無奈,但是另一方麵,他又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小月總是對他有種若有若無的敵意?難道就是為了當初路邊相遇時那一塊打在馬匹上的石頭?


    不過此時他也懶得再去理會那些了,稍稍的猶豫了一下,然後抬腿跨上了那車廂內,再一次與美若天仙的袁姑娘孤男寡女的共處同一空間。不過此時他收斂起心神,盡量不讓自己看上去有絲毫的興高采烈表現,一切似乎顯得再正常不過了。


    車簾被放下了,他能感覺到馬車開始行走,很奇怪的,在這樣的小道上,他坐在裏麵竟然沒有絲毫的顛波感覺,也不知道其中加**了什麽裝置。


    經曆了一天時間,蕭憫以及袁秋凝之間似乎再也沒有那麽多話說了,車廂內一片寂靜,一種類似於尷尬的情緒油然而生,但是兩人卻又拚命的表現得若無奇事,那種感覺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幸好那兒離竹林並不怎麽遙遠,用不了多長的時間,蕭憫能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


    緩緩的,他掀起了那薄薄的車簾,首先跳了下車。緊隨其後的袁姑娘才輕移蓮步。


    三人間也沒有過多的交流,一前一後的步進了竹林,感受著那鬱悶的氣氛,讓蕭憫有種後悔跟她們同行的感覺。雖然他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明顯的,他感覺到了那絲氣氛並不怎麽愉快。


    進入竹林後他也並沒有提起什麽話題,在他的認知當中,也許,人家隻是給自己提供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而已,至於其它什麽的,都是自己多想了。


    那一刹那間,他似乎沉得心底失落了點什麽似的,有點空,也有點蕩。因此他站在那塊石上,凝望著那並不怎麽猛烈的瀑布出神。


    開始的時候,主人也不怎麽為意,但是時間長了,他還是站在那裏如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她們不禁狐疑的對望了一眼,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往往世上有許多事情,當事者與旁觀者的看法與感觸是不一樣的,就像一個做著惡夢的人,看他躺臥著十分平靜,實則他早已經驚魂欲斷,五內如焚,這種感受,是十分不容易和第三者溝通的。


    即使是實力如袁姑娘般強者,也看不出,此時此刻,那兒站著的蕭憫在如此情況下竟然進入了遁化之境,與大自然親密的融洽在一起,全身上下感覺到無比的舒暢,他想不到,怎麽也想不到,在如此情況下,他竟然可以進入到如此境界。本來心情是有點鬱悶,再加上一些失落,但站在那裏他卻是感受到大自然的寧靜,尤其這裏的環境竟跟淨穀那個熟地如此的相似,勾起了他的思緒,然後精神為之進入太虛,繼而突破了遁化之境。


    微風輕吹,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在貪婪的呼吸著,吸收著常人不能吸收的空氣精華。心情也就為之舒暢。到得意處情難自禁的哈哈大笑起來。


    站在裏麵的兩個女人更是覺得奇怪,這是什麽跟什麽了?莫名其妙的站在那裏如此長時間,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大笑起來。莫不是瘋了不成?


    看不透,袁姑娘此時心裏隻有這三個字,現在她似乎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人。他站在那裏短短的時間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所表現出來的氣質跟剛才截然不同,之前的他雖然也是非常的淡定,而且整個人都顯得非常穩重。而這會兒呢,卻是透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一種讓人感到非常清新的感覺。


    “蕭先生,想到什麽事情這麽開心?”終於,就連她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隻是站在那裏的蕭憫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猶站在那裏大笑不已。這就讓一旁的小月看不過眼了,嬌喝道:“喂,你這個怎麽如此沒禮貌?沒聽到我們小姐在問你嗎?”


    她的話似乎對蕭憫有點觸動,隻是他此時的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衝口而出朗聲誦道:“驀然回首,所有的失落與無知,不過是舊夢而已,未來,仍有許多不可其望的驚喜!”


    姑娘一呆,繼續一想,然後又是一怔,接著眼中泛起無數的異彩,就這麽的一句話,給人感覺良多,似乎是曾經滄海桑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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