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偏偏在這個地方,她感覺到了一絲久違的魔族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屬性不明 = =


    ☆、第五章


    風忽然大了起來,吹起地上溝壑深處已經腐朽的樹葉翻卷著飛了上來。山月一頭黑髮揚在身後,飄飄灑灑的柔軟如絲。


    “放我下來。”誅言在山月懷裏掙紮了一下,說道。


    山月不語,默不作聲的施咒讓誅言睡了過去,而後將他穩穩的抱在懷裏緩緩轉過身去。


    在山月身後不遠處,一名男子側身而立雙手抱胸,額前一束灰白相間的留海隨風起伏,視線落在山月胸前懷中的那一團上麵,不經意的伸手接住風中吹過來的一片樹葉。枯黃的葉子落在他的掌心,脈絡清晰可見。


    “我不想多費唇舌,把你懷裏那隻狗交給我。”


    山月輕輕一笑,伸手摸了摸誅言的腦袋。“這好像不太可能。”


    “在我眼裏,沒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我要你懷裏那隻狗,你覺得你可以留得住他嗎?”一陣幻影剎那間掠至山月眼前,強烈的殺氣掀起她額前的留海。黎非一雙漆黑的眸子望著眼前的女子眼神犀利、殘忍,仿佛還帶著誌在必得的驕傲與信心。


    山月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就仿佛眼前並沒有這個威脅。而黎非腳尖前方貼著他鞋尖的地方,已經深深的刺進一根嫩綠的樹枝。本是柔軟的枝節,此刻卻如拉緊的弓弦一般發出聲音。“非要搶別人的東西這習慣,不太好。”


    黎非眯了眯眼睛雙手抱在胸前,聞言將臉微微側向一邊往後退了一步。“搶這個字說的不太好聽,我魔界向來是禮尚往來。我既然要你懷裏那隻狗,就必定會用一件對你來說有價值的東西與你交換。我們,公平交易。”


    山月輕笑,“對我來說有價值的東西,屈指可數。”


    “不巧,我手裏這個,剛好是你屈指可數中的一個。”黎非一笑,揚手打了個響指。在他身後顯出兩名魔界士兵的身形,兩人中間好像架著一個人。那人低著頭,一頭淩亂的黑髮散亂在前遮住了臉,頭上原本用來綁著頭髮的綠色髮帶滑落到發梢,被風吹著一飄一飄的。


    山月望著那個人,心中一股熟悉的感覺洶湧而來。記憶匆匆地回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月兒,你好好在家裏呆著,我出去找些草藥回來給你治傷。廚房的鍋裏有我做好的午飯,若是我中午回不來你便自己把飯菜熱一熱吃一些。記住千萬不要一個人跑出去,外麵危險,知道嗎?”男子一身粗布衣裳,一邊背起竹簍把小巧的鏟子放進背後的竹簍裏,一邊吩咐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兒。那女孩兒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模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視線遠遠地望著窗外,好像根本沒有在聽男子說了什麽,又好像在等著什麽。


    日頭慢慢繞過房門前從東邊跑到西邊,女孩兒坐在椅子上的身影被拉的好長好長。夕陽西下的時候,男子背著竹簍踩著夕陽金色的餘暉滿載而歸。回到家看見女孩兒坐在椅子上一動未動的模樣,男子嘆了一口氣卸下竹簍洗了手鑽進廚房。不多時,香噴噴的飯香悠悠的飄散開來,男子點起蠟燭將飯菜端上桌,一雙略長著繭子的手為女孩兒盛了米飯將盤子裏的一隻細細的山雞腿放了進去。


    “月兒,餓了吧,我餵你吃飯。”


    畫麵忽的翻轉,男子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在女孩兒麵前墜落進百丈懸崖。


    山月回過神來,抱著誅言的手不自覺的擁緊。


    “怎麽樣?想起來了嗎?”黎非望著山月似笑非笑,緩緩地從她麵前退開。


    山月垂眸眨了眨眼,“你大概是搞錯了,這個人我不認識。”


    “不認識?那現在我便介紹給你認識認識,如何?”黎非與魔界士兵站在一處,看著山月的表情似是勝券在握。“這個人,叫紀夫,五千年前被魔君從懸崖下救起後一直冰封在魔界的東閣之中。魔君每百年為他輸一次真氣,每五百年為他尋一隻千年人參續命。好不容易讓他撐到現在還留著一口氣,便是為了此刻,能夠讓你好好地認識認識他。”伸手拂開紀夫額前散亂的頭髮,黎非望著山月又接著道:“不知山月姑娘現在,可是認識了這個人?”


    山月嗬嗬一笑,“不認識便是不認識,哪裏來的那麽多話。”山月抱緊了懷中的誅言,緩緩側身。“我還有些事情,先行告辭。”


    “山月姑娘可真是絕情。”黎非抬高了聲音。“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這般裝模作樣的說不認識,就為了保護你懷裏那隻不自量力的狗。天界的人都是忘恩負義之徒,山月姑娘可莫要被蒙蔽了才好。”


    山月背過身子,一言不發的抬腳慢慢朝著前麵走去。“我要如何是我的事情,旁人不必多言。”腳步鎮定安穩的走過那座通往馥鬱穀的吊橋。視線一直望著前方,淡淡地,如同一汪泉水沒有絲毫的漣漪。每一步,陳舊古老的吊橋都會發出吱呀的聲音。像是回憶裏,那個總會站在她身後推她盪鞦韆的男子。溫柔寬厚的手掌將她緩緩推上蔚藍的天空,又穩穩地接住從至高點落下的她。


    “我怎麽睡著了?”誅言醒來,揉了揉眼睛抬眼望了望四周。周圍百花齊放蝴蝶飛舞,不遠處一旺靈氣四溢的泉水清澈透明,而他正窩在盤膝而坐的山月腿上,毯子纏了一身。


    “你先去旁邊那汪靈泉之中洗一洗,自己療傷。”將手中的花擱在前麵的地上,山月接著道:“把這朵花搗碎了敷在傷口上,藥效很快。”


    誅言順著聲音抬頭望去,山月正閉著雙眼靜靜地坐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白皙光滑的下巴,皮膚仿佛吹彈可破,但好像臉色有些不好。


    “你怎麽了?”誅言問出聲來,忽然想起方才好像感覺到魔族的氣息,心中一緊接著說道:“方才你是故意讓我睡著的是不是?你跟魔界的人打架了?受傷了?嚴重嗎?”


    山月搖頭,“我們並無交手。”


    誅言嘁了一聲,“那你臉色這麽難看。”他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兒呢。


    山月閉著眼睛不再答話,誅言哼了一聲咕噥了一句“好心沒好報。”之後,從山月腿上趴了下來朝著靈泉走去。


    “真不知女人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東西,連同瑤翠都是一樣。整天追著不喜歡她的上淩跑來跑去,還連累我這個哥哥在中間做夾板受罪,平白被上淩記恨不說。還到處宣揚我……”誅言把到了嘴邊兒的話及時的憋了回去,偷偷轉過頭瞥了一眼山月。見對方好像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模樣並未注意他方才所說的話,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心裏默默的慶幸著:還好,還好……


    “你且留在這裏養傷,我出去辦些事情。”山月沉默了半晌,然後起身交代了一句便朝著馥鬱穀外走去,誅言趴在靈泉池邊下巴擱在一塊鵝卵石上瞥了一眼山月,涼涼的道:“你最好出去了還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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