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言用爪子撓了撓地麵,四肢一鬆啪的一聲趴在了地上。“燒便燒了,一座木屋而已,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便是有意的了?”


    誅言哼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耷拉著眼皮。“方才有條蟲子過來找我玩兒,我就送了它一個禮物。”


    山月不再言語,將整個木屋周圍打量了一番,在屋後的地方毫不意外的發現了一些痕跡。抬頭望天,今晚的月色甚好,而此時卻正好被一片雲彩遮了個徹底,朦朦朧朧的月光再也看不清晰。輕輕一嘆,山月低下頭去。見誅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前爪上原本由她親手綁上的白色布條中間慢慢的開出一朵紅梅。


    麒麟山的清晨是美好的,山月立在日光崖頭被迎麵而來的清風吹的心神清明,日光毫無阻攔的照在臉上,耳邊有輕靈的鳥叫蟲鳴,微微的風聲夾雜其中,就如同是一首樂曲,一首變幻莫測卻十分安靜祥和的樂曲。或許,這就是她和景扶要守護的東西。


    昨日的木屋已經被燒毀,山月隻好化出一條毯子將誅言緊緊的包在裏麵。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山月回頭,誅言雙眉顫了顫,慢慢地掙開迷濛的雙眼。見他要掙紮著出來,山月轉身過去端起旁邊石頭上熬好放涼的藥汁走過去開口道:“把這碗藥喝了再睡一會兒。”


    誅言撐著前爪蹲坐在毯子上瞥了一眼山月,輕輕哼笑了一聲。“這藥不會有毒吧?”


    山月不語,將手裏的藥放在誅言旁邊站起身走回日光崖頭。


    “我病著,要不你餵我吧?”


    山月仍舊不語。誅言嘟著嘴哼了一聲,咕噥道:“小氣鬼,連照顧一下傷者都不願意。真不知父王找來的都是些什麽人,就算要監視我要也要負責照顧我吧?我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都不餵我喝藥。”


    “把藥喝了,之後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在那裏好好療傷。”山月望著對麵的麒麟峰,若有所思。麒麟峰上必定有什麽蹊蹺,不管圍繞在半山腰的黑氣是什麽,又是因何而成,都必須解決掉。


    “那你呢?”誅言一口氣把碗裏的藥喝完了才開口,忍不住嘴裏的苦澀咂嘴咬了口唾沫,滿嘴的苦味兒讓他忍不住抱怨。“你這弄的是什麽藥啊?這麽苦!蜜餞呢?快把蜜餞給我,趕緊。”


    “我還有事要辦,你先把傷養好後自己回天界。”


    “不行!”誅言一口回絕,“昨天趁火打劫的那條臭蟲我還沒有把它捏死,我怎麽能走?要走也是等我把那條臭蟲捏死以後再走。”


    臭蟲?山月思索了一下道:“你說的可是一條黑色的蟒蛇?”


    誅言點頭,“就是它,才百來年的修行就敢過來跟我玩兒,還……還妄想……”誅言氣憤的把臉轉向一邊,“算了!反正沒弄死它我是不會回去的!”


    山月輕輕笑了一下,回過頭來。“它可是想趁你傷著,將你收服?”


    “它做夢!”誅言氣憤的一躍而起之後又齜牙咧嘴的苦了一張臉,他與戰戈一戰受了重傷,昨晚又與那條蟒蛇交戰,舊傷未好又添新傷,這下傷口全裂了。


    山月望了一眼誅言前爪上新添的那朵紅梅,道:“疼嗎?”


    山月一句話竟然讓誅言抿起嘴有些委屈,點了點頭,誅言低下頭去。他堂堂天界大將軍天帝唯一的兒子,如今竟然落得被一條臭蟲覬覦並且被其所傷的地步,這真是有生以來第一大恥辱!腳下的爪子不由自主的伸了出來,深深地爪進毯子裏。


    誅言周身忽然爆出的殺氣讓山月皺了皺眉,“可是心中不平?”誅言不語,山月轉身朝他走了過來,緩緩道:“你為何要心中不平?覺得昨晚竟然被一條蟒蛇所傷這件事成為了你生命中的汙點與恥辱?還是因為你如今重傷在身連條蟒蛇都對付不了而羞愧?”


    誅言對於山月的話,竟然無言以對,無以反駁。


    “你在鄙視那條蟒蛇以下犯上甚至是不自量力的時候,可曾想過你與戰戈一戰中的你如同這條蟒蛇一樣的自不量力。”


    誅言身子一僵,“你居然拿我跟那條臭蟲比?我是天界第一大將軍,它算什麽?”


    麵對著誅言的惱羞成怒,山月輕輕一笑走過誅言身邊。“有力氣了嗎?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找地方療傷。”


    誅言哼了一聲將臉轉向一邊,“不勞大駕,我的傷用不著你費心。”


    山月背對著誅言頓住腳步,“你若真的不用我費心,昨晚何必要燒了木屋引我回來。”


    “我沒有!木屋著火是因為昨晚那條臭蟲癡心妄想的想要收服我!我才沒有利用木屋著火引你回來,你要不要回來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山月側臉一笑,“如你所言,我要不要帶你去療傷也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話音一落,山月指尖光芒一閃,誅言瞬間僵住身子不能動彈,身體連同包裹著他的毯子一起慢慢浮向空中。山月揚了揚手中那條在日光下微不可見的白色光線,笑道:“走吧。”而光線的另一頭,穩穩的係在誅言的脖子上。


    誅言瞥著眼睛往下看了一眼,頓時火冒三丈。


    “大膽……大膽女妖!竟然敢拉著我的脖子!”


    山月一邊走一邊側頭道:“稍安勿躁,便當做是飯後遛狗吧。”


    誅言:“放肆!”


    “我名山月。”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入坑提示啊!qaq


    ☆、第四章


    山月與誅言下了日光崖一路向北,誅言被山月一句話說的怒不可歇後,一路上一張嘴沒有片刻停下來過。


    “我告訴你,你馬上把我放下來!”誅言第二十八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山月頓住腳步,誅言被繩索卡著脖子噎了一下也停了下來懸在半空中。


    “你是要勒死我嗎?!”


    山月不說話,一言不發的將誅言放了下來,但圈在他脖子上的繩索仍在。誅言四腳著地後哼了一聲,“就知道你不敢把我怎麽樣。”


    山月不語,抬腳繼續向前走,身後的誅言被繩索猛的一扯差點撲在地上,隻得跟著山月繼續走。


    “你要去哪兒?為何不駕雲?你打算就這樣走著去?”誅言心中不滿,畢竟他自出生起便沒有用雙腳走過天界以外的地方。“我身上有傷你知道嗎?”


    山月沒有回頭,也不說話。


    “我說你這個女人你到底想帶我去哪兒啊?!我不走了!”誅言一生氣,啪的一聲四肢平攤趴在了地上耷拉著腦袋貼著地麵。


    “方才是你自己說要我放你下來的,這會兒怎麽又不走了?”山月覺得好像,這隻麒麟的性子完全就像個被人寵壞了的孩子。


    誅言鼻子一哼,挪了挪腦袋將下巴擱在地上抬著眼看山月。“既然你這麽聽我的話,那我現在讓你抱我,你抱不抱。”


    山月笑了笑,鬆開套著誅言脖子的繩索慢慢朝他走過去。繩索離開她的手,瞬間消失在空氣裏。誅言趴在地上望著緩緩走過來的山月,忽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他下意識的撐著身子往後挪了挪,山月已經走到了眼前慢慢蹲下身來,好像真的是要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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