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夏爾。


    一片枝繁葉茂的蘋果園中。


    伊諾獨自坐在樹下,正用一柄精致的寶劍削著一節潔白的象牙。


    這些象牙均是哈蘭德人‘友情’的饋贈,而他手中的長劍同樣也是戰利品,安格瑪巫王的佩劍——魔古爾之刃。


    至於擊敵者長劍,戰鬥結束後他就還給了甘道夫,一百年前沒有要的東西,現在依舊選擇了拒絕。


    ……


    佩蘭諾之戰整整過去了半年時間,而距離至尊魔戒被銷毀,也過去了四個多月。


    佩蘭諾戰役結束,短暫的休整後,剛鐸再次聯合洛汗,朝著摩多發起了攻擊。


    這以卵擊石的攻擊,也成功的吸引了索倫的注意。


    而剩下的事情,一切都如故事中那般,佛羅多不負眾望,於末日火山徹底摧毀了至尊魔戒。


    故事結束了。


    這場橫跨第二、第三紀元的史詩故事,終於是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在謝絕了希奧頓的邀請後,伊諾再次返回了夏爾,這裏有他的房子、有他的朋友。


    曾經他用來種植煙葉的土地,如今也被白女巫砍伐殆盡,取而代之則是這片蒼翠的蘋果園。


    ……


    袋底洞。


    作為曾經的傳奇,時隔一百年時間,比爾博此刻終於呈現出了蒼老的狀態。


    作為曾經至尊魔戒持有者,他違反常理的獲得了悠久壽命,但隨著魔戒被銷毀,這個被歲月忘記的霍比特人,終於又被歲月找上了門。


    結束了蘋果園日常勞作後,伊諾推開了袋底洞的門。


    “你這是逞什麽強呢,我不在你就叫佛羅多來幫你。”


    看著蒼老的比爾博,伊諾不由的揮動魔杖,製止了對方打算烹飪食物的想法。


    “我還沒老到不能動!”比爾博語氣中滿滿的不服氣。


    但很快,比爾博話鋒一轉,又有些哀傷的說道:“佛羅多比我還差勁,也不知道他都經曆了什麽。”


    “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伊諾拍了拍了比爾博的肩膀。


    他看了佛羅多的情況,曾被安格瑪巫王用魔古爾之刃刺傷。雖然魔戒被銷毀,但劍刃中蘊含詛咒的力量,早已順著上傷口彌漫在佛羅多的身體。


    對於這種涉及了詛咒的傷情,伊諾也無能為力,無論是愈合咒還是白鮮香精,針對的都是肉體的創傷。


    當然,如果菲德是正常鳳凰,一切也好辦。


    但生活卻沒有那麽多的如果,佛羅多也隻能撐著傷痛,等待前往西方不朽之地。


    在安慰完老朋友後,伊諾便用魔法開始烹飪倆人的晚餐。


    這半年來,他是一直住在袋底洞,畢竟比爾博的身體情況,確實不怎麽讓人放心。


    ……


    半小時後。


    廚房裏陸續漂浮出一道道精美的菜品。


    餐桌旁,伊諾看向對麵蒼老的身影。


    “老夥計,我給伱講個故事吧。”


    “嘿,那真不錯。”比爾博接過話頭。


    “我隱約記得當初見麵時,你就說自己是吟遊詩人,但那時候我卻沒怎麽在意,我所有的關注都在那些美味的糖果上。”


    比爾博斷斷續續的說著,仿佛是從腦海深處提取了久遠的記憶碎片。


    “所以說,我還真沒有好好講過一個故事……”


    伊諾輕歎一聲,緊接放在臥室的手提箱被自動的代開,一疊裝訂的好的羊皮紙與自動書寫羽毛筆,一同的飛了出來。


    “這個故事開始於夏爾,霍比特人的故鄉……”


    ……


    歲月如細沙從指尖滑落,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風中。


    一周恍惚而過。


    在過去的一周裏,伊諾白天去蘋果園澆澆水,或是找麗娜聊聊天,剩下的時間基本待在袋底洞,給兩位霍比特人講故事。


    是的,除了第一天的比爾博外,第二天佛羅多也加入了進來。


    而他講的故事也很簡單,就是叔侄兩人的冒險。


    從袋底洞意外到訪的矮人,一直到一百年後至尊魔戒被銷毀。


    故事中,並沒有重點於輝煌史詩的場景,有的更多是小人物的故事。


    伊諾以自身的視角,講述了他在中土經曆的種種。


    悠揚的琴聲中,曾經的畫麵仿佛又一次的在浮現。


    林地精靈多麗絲、剛鐸老婦人茱莉亞、稚嫩的莉莉、勇敢但卻沒有大局觀的希奧傑德、以及五千名洛汗老弱婦孺……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故事,而他們同樣也是故事的主角。


    在傳統吟遊詩人的觀念裏,故事就是故事,隻有長短之分,沒有高下之別。


    “……遠征小隊完成了他們的使命,至尊魔戒被銷毀在了末日火山,而佛羅多與山姆也回到了他們的故鄉,美麗富饒的夏爾。”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伊諾再次感受到了回歸的悸動。


    很巧合,仿佛就是在等著他講完篇故事一般。


    但這一次,他沒有急於離開,揮了揮手讓一旁裝訂好的一整摞羊皮紙飛向佛羅多。


    “我知道你也在寫故事,所以我把它送給你,中土的故事,就應該在中土流傳。”


    伊諾輕笑著看向佛羅多,同時也再一次的環顧袋底洞。


    等下一次再回到中土,這裏必然已經物是人非。


    “你又要離開了嗎?”比爾博敏銳的察覺到了那一抹追憶。


    “是啊!這裏的故事結束了!我得去其他地方講故事。”


    伊諾站起身,輕輕的擁抱了即將闊別的老友。


    “離開也好!”比爾博認同的點了點頭。


    “夏爾不是你的歸宿,但夏爾始終有你的家。”


    說話間,比爾博艱難的站起身,步履緩慢的走向房間。


    片刻,再次走出房間時,他手裏多出一把頗有年代感的黃銅鑰匙。


    “本來打算在離別時交給你,但誰承想你比我還走的快。”


    比爾博中氣十足的笑著,接著便把黃銅鑰匙放在桌上。


    “這是袋底洞的鑰匙,我說過!夏爾有你的家。我和佛羅多會離開中土,但袋底洞始終要有人繼承,就像你說的,它才是故事的起點。”


    “好!”沒有人推辭,伊諾拿起了桌上的鑰匙。


    “等第四紀元開始,等我記錄足夠多的故事,我會去找你們。”


    “那我在西方維林諾等你!說真的很久沒有這樣感覺了,又像是新的冒險即將開始。”


    明明是一百多歲,老態龍鍾的樣貌。


    但這一刻,比爾博眼神中再次流露出年輕時的目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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