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被歲月打磨,略顯古樸的屋子裏。


    伊諾半倚靠在鋪滿稻草的床鋪上,桌上的油燈靜靜地燃燒,火焰隨著燈芯輕輕搖曳。


    而在床邊,這懸浮著一隻陶瓷的茶壺和配套的茶杯。明明是沒有火焰,但壺嘴處卻不停地冒著絲絲熱氣,煙霧升騰,散發出淡淡的茶香。


    樸素的房間,彌漫著獨特的韻味,燭光、茶壺、空曠的陳設,這一切讓人感到安心和寧靜,仿佛可以忘卻了一切的煩惱與喧囂。


    經曆了聖盔穀的戰役,明明是無心之舉,但豐厚的收獲依舊讓他感到詫異。


    博格特的變化就不用說了,山穀外的平原,籠罩一萬多人的恐懼煙霧,甚至天亮時這些黑煙都快濃鬱成了幔帳。


    而同樣改變的還有火焰和守護神咒。


    就在今天下午回來的途中,劫後餘生的洛汗人,淳樸情緒的聚合,讓充滿救贖的火焰發生了本質上的改變——變的有了生命。


    對於這一點,伊諾非常的熟悉。


    就像是當初菲德誕生前的一段時間,吸收了細雪之舞的怨恨與詛咒,讓火焰擁有了最初的生命跡象。


    雖然有些意外,但似乎也是情理之中。這一萬多洛汗子民,其中有一半以上是他橫穿草原救下來的,這些人是真正經曆了傷痛的。


    而正因為這份刻骨銘心的傷痛,也讓他們愈發的珍視來之不易的和平。


    戰爭的勝利,和平的到來,這份淳樸的感情似乎也匯聚在了一起。


    火焰,也很意外的發生了自燃。


    大約就像是柴薪與溫度都達到之後,明明沒有人為的幹預,卻也能自行燃燒。


    說實在,這一切的改變,他壓根都沒有想到,或許連最基本的念頭都沒有產生。


    但它們就像是約定好的,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伊諾從鋪滿幹草的床上緩緩坐起,一旁早已等候的多時的陶瓷茶壺,此刻它乖巧的給杯子傾注了溫熱的茶湯。


    一杯香醇的紅茶飲下,目光也轉向了油燈中的火焰。


    不同於菲德誕生時,一團獨立的湛藍火焰。


    如今凝聚生機的火焰,就像是找巢穴一般,正安靜的在青銅油燈內燃燒著。而這簇不到一英寸的火苗,仿佛蘊含了不容忽視的力量。


    當時,在回程的途中。


    火苗憑空出現的那一刻,伊諾便有些動容。或許其他人眼裏,這隻是一簇微弱火焰。


    但在他眼中,卻看到了一種浩瀚的情緒,絲毫不弱於第一次釋放守護神咒時,那種磅礴的豐收喜悅。


    大約,是人們對於和平的期盼、對於寧靜生活的向往,更是蘊含了‘生’的力量。


    人類的生活與繁衍,其實本質上就包含了自然的生機。嬰兒的降生、種子的破土,這一切都是圍繞著生機而展開。


    “兩個極端!這下菲德有伴了……”


    伊諾感歎的望著油燈裏的火焰。


    菲德匯集了絕望與毀滅,而眼下的火焰卻凝聚希望與生機。


    ……


    時間如水。


    第二天清晨,天邊最初的晨曦如細絲般灑落,預示著新的一天到來。


    埃多拉斯,洛汗古老的王都,猶如一棵枯敗的老樹,在一場春雨過後又萌發新枝。


    經過一夜休整後,所有人都忙碌起來。


    房間中,聽著窗外此起彼伏的嘈雜聲,伊諾也睜開了雙眼。


    簡單的洗漱後,他也開始準備早餐。


    說實在的,要不是洛汗百業待興,他是真不願意在吃手提箱中可數的幾樣食物。


    但沒辦法,現在的洛汗別說交易市場了,就連最基本的居住安排都沒有完成。


    原本在埃多拉斯的居民不提,但剩下五千多老弱婦孺,真就需要好好安排一番,畢竟他們的住所已經毀於戰火。


    如今再讓他們回去,無疑是謀殺。


    ……


    老舊的木桌上。


    一碟切片火腿、一份芝士奶酪,再加上一壺沸騰紅茶。


    “叩叩叩!”


    但剛擺放好早餐,便傳來一陣舒緩的敲門聲。


    雖然有些詫異清晨的訪客,但伊諾還是站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高大潔白的身影。


    “哈哈,早上好!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甘道夫笑著打招呼。


    雖然意外對方一大早到訪,但登門便是客,也沒有置之不顧。


    “早上好,甘道夫!快進來吧。”伊諾讓開門口,接著發出邀請。


    “很抱歉清晨到訪,但我實在沒有地方去了。”甘道夫一臉傾頹的坐在長條凳子上。


    “沒有地方去,就來我這裏!過兩天我準備在埃多拉斯擺個攤,您可以來幫忙,算工錢的。”


    伊諾順著對方的話題說著,雖然甘道夫的話他一句都不信。


    “那是我榮幸,但現在顯然不是個好時機。”麵對擺攤邀請,甘道夫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被拒絕,但伊諾卻借著這個由頭停止了交流。


    對於眼前這位邁雅,他始終有敬而遠之的想法。


    隨著實力的提升,回過頭再看曾經的一切,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一百年前的比翁農場,因為複方湯劑他偽裝成大人,但如今想來這份偽裝恐怕早就被看破。


    很明顯的例子,霍格莫德的老班斯都能察覺的異常,沒有理由灰袍甘道夫看不出端倪。


    但事實呢?不僅讓他幫矮人小隊度過幽暗森林,更是打算贈與擊敵劍。


    把武器給一個還沒武器高的孩子?


    說實在的,想清楚這一切後,他對於甘道夫的感觀就很微妙。


    雖然嚴格意義上講,甘道夫是一個好人,甚至是一個偉大的人。


    但這份偉大卻讓人驚恐。


    不同於鄧布利多的犧牲,甘道夫做事情永遠隻在乎大局觀,而不在乎個體的感受。


    這讓伊諾想起了麻瓜的電腦遊戲,遊戲角色的主線是推翻魔王,而角色也始終為了正義而奔走。


    但是呢?角色卻從沒在意過裏邊的平民。


    很明顯的一個例子,洛汗在元氣大傷,甚至剛盡力完聖盔穀戰役後,依舊勸說其支援剛鐸。


    為此,甘道夫甚至不惜點燃米剛鐸的烽火台。


    或許原故事這一段很震撼,代表的希望的烽火點燃了。


    但換個角度,這簡直就是把希奧頓架在火上烤。


    不發兵支援就是背信棄義。


    發兵支援,真的就是在榨取洛汗最後的底蘊。


    而站在所謂的大義之下,根本沒有人考慮過洛汗子民的死活。


    更沒有人考慮過這場戰鬥之後,又有多少洛汗人能回到這片故鄉的草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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