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莊,庭院裏。


    從清晨到正午,比翁要麽不停地劈柴、要麽就是給柵欄裏的牲口投喂草料,再不就是收割院子後麵蜂箱裏的蜂蜜。


    總之就像是有幹不完的活。


    而伊諾同樣保持了相當的耐心,也是一言不發的待在一旁,等著對方幹完活。


    日上三竿,看著在比翁打掃完最後的羊圈後。


    伊諾緩緩開口道:


    “比翁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吃午飯,嚐嚐我家鄉帶來的糖果,也算是支付昨晚住在你這裏的報酬。”


    “好吧!有什麽想問的你就盡快問。”比翁木然的抬起頭,接著目光又轉向了不遠處的山脈。


    “看來你今天是來不及走了,明天一早再出發吧。順著迷霧山脈向東走,渡過安度因河,傍晚就能到最近的人類城鎮。”


    “哈!感謝你的解惑,當然!午飯還是不能少的。”伊諾訕訕地笑著。


    這一刻,他也收起輕視之心,這個從第二紀元活到現在的換皮人,似乎智慧和體型成了正比例,不僅塊頭大,而且很睿智。


    ……


    半小時後。


    伊諾在寬大的餐桌上擺放了成堆的巧克力,以及數量不菲的奶油太妃糖。


    考慮到比翁的體型,這些糖果也都是在家庭魔法的幫助下,成功褪去精美包裝紙的。


    說白了就是裸糖,直接上手就能抓著吃的。


    同樣的,作為農莊主人,比翁也拿出了新烤的全麥麵包、兩大碗蜂蜜和一些采摘的水果。


    看著桌上臉盆一般大的木碗,裏邊裝滿了剛舀出來的蜂蜜,甚至還漂浮著幾隻蜜蜂。


    對此,伊諾不僅沒有絲毫嫌棄,反而甘之如飴的拿起麵包蘸著蜂蜜吃了起來。


    這種純天然蜂蜜,有時候真的很難遇到。


    “比翁先生,近些年有遇到過矮人嗎?”伊諾吃著麵包,同時不著痕跡的問道。


    “矮人?貪婪、執著且吝嗇。”說著,比翁搖頭否決道:“在這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矮人了,久到讓我幾乎快忘記了時間。”


    “是嗎?說實在的我也不喜歡矮人,如果放下貪婪,他們的文明或許會更加璀璨。”


    伊諾也是隨口說著他的看法,就以中土世界來看,矮人如果真能戒掉貪婪的龍病,或許真能創造出另一種璀璨的文明。


    然而,矮人因為貪婪,哪怕遭遇了太多的不幸與災難,依舊是我行我素,沒有絲毫改變。


    當然,史矛革故事裏的主角,孤山都靈矮人最後的國王索林·橡木盾,雖然成功破除龍病的詛咒,但卻也死在了五軍之戰中。


    縱觀矮人一族的曆史,真的有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感覺,無論是摩瑞亞礦坑時代,亦或者後來的山下之王時代,總是命運多舛。


    對此,伊諾也有些理解,畢竟從創造順序來看,長子精靈與幼子人類總是能得到伊露維塔更多的偏愛。


    而作為排在第二位的矮人,被下意識的忽略,也是情有可原。


    ……


    十幾分鍾後,比翁吃完手裏最後一塊麵包。


    “很不錯的糖果,尤其那款奶糖,它讓我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幸福感,裏邊應該加了什麽神奇的東西。”


    聞言,伊諾也放下手中的食物,有些詫異的說道:


    “或許吧!但我從未想過這些,隻是覺得它的味道很不錯。”


    “虛晃的幸福,有時也讓人沉醉。”說話間,比翁緩緩閉上了雙眼。


    片刻後,他再次睜開眼睛,目光也變得有些深邃起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來這裏,但迷霧山脈已經變了,黑暗的氣息侵染了森林,而林地精靈們隻是一味地忍讓與退縮……”


    “如果有可能,明天一早就趕快走吧!整整一個紀元,我都沒見過人類的巫師了。”


    伊諾似乎是猜到了自己被優待的原因。


    因為他從比翁的語氣中聽到了一些眷戀與感激。


    “我會走的!”伊諾平靜的說著,“實不相瞞,我真的沒有任何目的,就僅僅是路過而已。”


    “哦!隨你。”比翁緩緩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黃昏後,你最好待在房子裏。我承認你有幾分曾經人類巫師的風采,但你的力量還是有些弱,至少還不能給我致命的傷害。”


    “我今天都不出去!”伊諾不加思索,脫口而出。


    ……


    午飯結束後,比翁又忙碌起來,似乎是趕著牛羊馬匹去放牧。


    無所事事之下,伊諾也是用變形術讓一塊石頭,變成一個藤蔓編織而成的搖搖椅。


    就這樣悠然的躺在庭院中,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彌補昨天熬夜而丟失的睡眠,就這樣愜意的睡了過去。


    黃昏時分。


    迷霧山脈刮來陣陣微風,帶著絲絲涼意吹拂過庭院。


    伊諾緩緩的睜開雙眼,這一覺他睡的非常安穩。


    畢竟換皮人比翁的名號,也算是響徹黑暗勢力。


    故事中半獸人首領的蒼白獸人阿索格,哪怕帶領著一小隊精銳狼騎兵,依舊不敢衝擊這座農莊,甚至連騷擾都做不到。


    醒來後,伊諾環顧整個庭院,並沒有找到比翁的身影,想來對方也是一如既往的換皮變成巨熊,又前往迷霧山脈報複半獸人了。


    中午的交談,得知最近沒有出現過矮人之後,其實就已經確定了時間線。


    應該是處於巨龍史矛革故事發生之前,而這段時間裏,如果前往人類世界,是會享受一段相對平靜的時光。


    同樣這也讓他有了決定,明天一早就出發,一路向東穿過安度因河,前往聖白城生活一段時間。


    至於史矛革的故事,該發生自然發生,該結束也自然結束。


    ……


    夜幕降臨前。


    就在伊諾準備做些簡單的晚飯時,農莊大門外又傳來了昨日巨熊奔時的震動聲。


    這讓他下意識的拿起魔杖,片刻後又插入口袋。比翁不是狼人,雖然換皮之後有些暴躁,但基本的理智還在,不然別說牲口了,莊園早就寸草不生。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


    莊園大門突然被人打開。


    “菲力!快……邦伯跑起來,它要咬到你的屁股了!”


    一個身高大約五英尺,也就相當於人類十三四歲的少年,突然從門外擠了進來。


    緊接著就像是開鍋下餃子一般,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關門!”


    隨著其中一個矮人發出命令,所有人又齊心協力的關上了農莊大門,甚至途中還差一點夾到巨熊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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