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信了。”


    “甘心說你比我有天賦,身體條件也好,她還說你會考北舞。”


    她緩緩剎車,看了車前鏡中的她一眼,緩緩道:“你是去北舞了,但學的是古典。甘心在美國,她失不失望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挺意外的。”、


    甘心是初中時曾教導過她的一位知名的舞蹈家。


    元世世終於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此時此刻,曾經同一個舞台上的競爭對手,如今遠遠走的比她遠了,話裏對她的失望和不理解,讓她一瞬間泄了氣,不願意再把家事拿出來說一遍,更何況,她心裏都開始隱約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了。


    最後一晚收拾東西到半夜,夏約拉著她聊了半宿的天,元世世兩隻大眼睛下,都有淺淺的烏青浮現。


    到了早上的時候,進了機場候機,她才發現她昨天一晚上都沒怎麽看手機。


    夏約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調侃,“是讓誰等急了啊?”


    她紅著臉解釋,今天走還沒打電話給外婆和舅舅呢。


    夏約翻個白眼,顯然不相信她,她才不管夏約信不信,急哄哄的打了個電話,打開微信,果然是一連串的消息。


    “在?”


    “晚上好。”


    “睡著了嗎?”


    “晚安。”


    “早。”


    “是不是手機壞了?”


    “轉機回香港了,回聊。”


    最後一條是十分鍾前。


    夏約湊近看到這一連串的消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你也受得了,感覺就跟多了個爹,時刻監視動向。”


    “說什麽呢?”元世世不樂意夏約把阿豫說的跟個變態似的,反駁道:“他擔心朋友,這不是很正常。”


    夏約嗬嗬笑了兩聲,涼涼道:“行,等你回去,我連你拉屎都要知道在什麽時候。”


    “變態!!”


    她想對方可能已經登機了,心裏抱歉,看到這一連串的消息,又忍不住愧疚,連帶發過去的一串話都帶著安撫的味道,“阿豫抱歉抱歉,今天要回去,昨天朋友拉著我聊天到很晚,早上收拾的匆忙,才看手機。”


    “你一直沒發消息,我忘了你要回香港,以為你還沒起床呢。”


    叮咚兩聲,“沒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她猜不準對方的心思,又是第一次和男生到這個地步的交流,但心裏隱隱約約知道,他是生氣了。


    “你生氣了?”


    秒回,“沒有。”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元世世滑倒最上麵,又翻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麽。


    “打電話,打電話過去。”夏約張著嘴巴,指了指手機屏幕。


    她點開加號,手指移到語音通話那邊,遲疑了一秒,又移開了。


    夏約看元世世的神色,知道這人膽小的很,但凡網戀這東西,牽扯到一點現實,大部分人都不敢邁出那一步,更何況元世世母胎solo這麽多年,毫無經驗。


    她拿過手機,快速點開的語音通話,響了幾聲,很快被接通,夏約臉上浮現滿意的神色,遞到她耳邊。


    不同於打遊戲的時候交流,她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開口,“喂,阿豫?”、


    “嗯。”


    一個低低的嗯,什麽也聽不出來。


    元世世尷尬的沉默了,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麽,夏約扶額。


    她終於又開口了,“還沒登機嗎?”


    “嗯。”


    她傻乎乎的問,“嗯是有還是沒有啊?”


    “沒有。”阿豫的聲音帶著笑意。


    她開心了,這下肯定不生氣了,認真的一字一句向他解釋。


    對麵依舊高冷,嗯嗯啊啊的回應她,她倒也不生氣,講了許多讓他聽著。


    “我今天回家,晚上一起打遊戲?”


    “先休息。”


    她不好意思再次邀請,鬱悶回,“你也是,回香港好好休息,有空再一起玩。”


    “好。”


    “那我要登機了,先不聊了?”


    “嗯。”


    到最後還是沒超過三個字,微信的聲音失真,她一點真實感都沒找到,甚至覺得這個聲音和打遊戲的那個,音色還不太一樣。


    好吧,“那我掛了,拜拜。”


    “到了,”那邊安靜了一陣,“給我電話。”


    她聽到對方手機裏傳來的聲音,一個驚詫異常的念頭在腦中成形。、


    “你在北京機場嗎?”


    “是。”


    聽到這個答案,她快速的掐斷了電話,對方也如她所料,沒有再回復過來。


    元世世終於冷靜下來,夏約看她這樣,問發生了什麽。


    她隻簡單回了一句,他也在北京機場轉機。


    “所以他知道你也在機場,裝作不知道?”


    “他不想和你現實中見麵,所以才沒有提?”


    “這下被你發現了,一個字都不說了?”


    元世世就是這麽想的,想必對方也是這麽想的,不然也不會說那麽幾句話,也不會在登機聲音響起的時候,下意識的捂住手機,盡管如此,她還是聽到了,和她這邊一摸一樣的聲音,才短短幾分鍾,一大堆念頭從腦中穿過,直到她身在飛機上,還是忍不住看向遠處的候機大廳,試圖發現一個拿著手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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