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我都沒看清怎麽回事。”


    “梵瓔啊,梵瓔修為又精進了吧?


    我都沒察覺到她靈力波動,古休就被打飛了?”


    “梵瓔太可怕了,到底是誰說她瘋了,四肢不勤口眼歪斜吃飯拉屎都要人照顧的?


    我看她能比我都活得久。”


    眾人把古休拉起來,他用了好一會兒才算回過神,他怎麽都不明白,梵瓔是怎麽出的手。


    這一次,所有人很肯定,不是九嬰在搞鬼,九嬰的法術是帶著紫色的妖氣。


    所有人看著梵瓔的目光忌憚又不善。


    唐宇軒按著虎口,撿起劍,他受夠了梵瓔半天還沒挨到打的現實。


    “都閃開,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給她來一下!”


    不知道一大群人,連摸一個修為被廢了的女孩子半根頭發怎麽那麽費勁?


    看他的,他能把梵瓔一腳踹飛,在空中畫出一個絕美地感歎號。


    唐宇軒喊完後,便一路暢通無阻衝到梵瓔麵前:“梵瓔,是時候給你點苦頭嚐嚐了!”


    梵瓔哦了一聲,朝著他後麵驚訝道:“師尊,你怎麽來了?”


    唐宇軒冷笑:“又是這一套,你以為我還會上當。


    別說塵淮仙君來了,就是我師父來了,我也不怕。”


    “咣當”一聲,唐宇軒雙膝一軟跪下了。


    “草,誰啊,又他媽是誰暗算老子?”


    他已經被人從後麵暗算兩次了,梅開二度沒完沒了的開呢還?


    “孽徒,你說什麽東西?”


    左常的聲音傳來,唐宇軒僵硬轉頭,看到左常臉一白,看到左常旁邊的塵淮,唇一白,麵無血色,雙眼恐懼。


    “師父,弟子……弟子……”


    “滾回去,丟人現眼的東西。”


    左常又送了他一腳,唐宇軒爬起來一頓踉蹌退場。


    塵淮掃了一眼被綁著的彥辭,嘖了一聲:“九嬰可是上古凶獸之後,這般委屈也受,當真是令本君意外。”


    彥辭眉峰一揚:“無所謂,君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梵瓔笑嘻嘻挪到塵淮跟前來:“師尊你來了就好,你表個態吧?”


    塵淮困惑:“需要我表什麽態呢?”


    “你來都來了,不是來給弟子解圍的麽?”


    塵淮側身,讓出身後的老王頭兒:“是穀主要找你。”


    梵瓔哦了一聲,把走過來的老王頭兒又推了回去:“老王你先別說,讓我師尊跟各仙門弟子表個態,九嬰彥辭從今往後改邪歸正成為我的靈寵,誰要是不服氣,直接來找我——師尊。”


    老王:……


    左常掏了掏耳朵。


    塵淮盯了梵瓔一眼,梵瓔偏頭:“說啊師尊,有事兒直接找你啊。”


    塵淮好笑:“為什麽要找我,你要收的靈寵。”


    梵瓔:“我收靈寵不是因為我修為盡失,需要一個修為高深的靈寵隨身護駕嗎?


    這樣師尊你也省心啊是不是?”


    要不然你的白月光不得給我陪葬啊?


    左常瞪眼,朝著梵瓔使眼色:“你這孩子,修為盡失這種話怎麽能亂說呢?


    你隻是暫時修為被封印了而已,穀主來就是要給你把脈的。”


    梵瓔啊了一聲,暫時封印?


    不會吧?


    不會吧?


    “老王呢?老王老王,你來你來,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梵瓔把剛剛塞到塵淮後麵的老王又拉出來,一臉急切。


    左常搖頭:“看給孩子激動的。


    或許知道修為能恢複,她的瘋症一激動,也好了呢?”


    老王把著脈不說話。


    塵淮轉開目光,掃了一眼眾人:“玄雲宗梵瓔,今日收服九嬰凶獸,以彌補當日私自放走九嬰之錯。


    九嬰彥辭,今日傷人無數,凶性不改,即刻送往洗髓天池洗練,脫去妖籍。


    從今往後,彥辭是我玄雲宗靈獸。


    弟子梵瓔,為本君首席親傳弟子。


    各位如有不滿,來玄雲宗找本君喝茶,本君的茶葉是一等一的好,煮茶的技術,也是一等一的妙。


    期待各位光臨!”


    塵淮手一揚,彥辭身上的捆妖索消失,眾弟子不禁後退兩步。


    “洗髓天池啊?那我就放心了。”


    “有點狠哦,那地方,身上煞氣重的,基本上能活著出來都是萬幸了。


    還得是塵宗主啊,公平公正。”


    話說到這個份上,誰還敢找茬鬧事?


    塵淮仙君的茶,也不是他們這些弟子真能喝的。


    梵瓔蹙眉,詫異塵淮怎麽臨時改變主意。


    “師尊——”


    “不用多說,想要留他在身邊,就必須按為師說的做。”


    老王頭兒:“對,九嬰大凶,留在身邊時間過長,早晚反噬,你師尊是在為你考慮。”


    “對,九嬰大凶,留在身邊時間過長,早晚反噬,我師尊是在為我考慮。


    所以……


    我不同意!”


    聽著她說話,老王頭兒本來還在頻頻點頭表示讚同,聽到後麵,猛地頓住:“哎?哎哎?


    壞了,你這孩子,瘋症又犯了。”


    梵瓔一把抓住彥辭:“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所有人都看向塵淮,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梵瓔抓著人,索性發瘋不鬆手。


    衝那兩顆蛇膽,也不能眼看著彥辭去洗髓天池送死。


    “沒事,我想去!”彥辭握著她的手,一點點用力掰開。


    “你閉嘴,你啞巴了!”梵瓔橫了他一眼,不要命了?


    彥辭:……


    但她的堅持卻在塵淮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中瓦解得迅速。


    塵淮:“為師忽然想起來,九嬰還有七百年修為,不如先……”


    梵瓔歘地抽出手:“鬆手,你拉著我幹什麽?


    我就知道你不想去,但師尊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好,你拉著我也沒用。


    去吧,趁著天黑,趕緊上路。”這話說的,挺不吉利的呢。


    她還推了彥辭一把。


    彥辭:……


    轉變太快了,根本跟不上。


    哥聽說哥的主人有瘋症,以前哥不信,現在,哥信了。


    塵淮嘴角上揚的弧度倍加好看,老王頭兒眼角抽抽的速度也很是和諧,左常不可思議的表情適配度也蠻高的。


    四周竊竊私語,對梵瓔的瘋症又有了新的認識。


    左常咳嗽一聲驅散眾人:“沒什麽事都散了吧,不日會有秘境開啟,趕緊回去準備準備。”


    有的弟子走了,有的弟子還在觀望。


    古休問慕容玉樹:“大師兄,梵瓔修為到底是被廢了還是封印了?”


    慕容玉樹心中波濤駭浪一番後,已經歸於平靜:“真沒想到,修煉天才還能一朝修為盡失,她心理素質真強大,這樣了都不哭。”


    古休滿臉問號:“左門主不是說,隻是被封印嗎?”


    慕容玉樹緩緩搖頭:“或許吧,但她現在沒有任何靈力是真的。”


    古休啊了一聲,怪不得唐宇軒非要自己去對付梵瓔,肯定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


    不然按照唐宇軒原來的尿性,哪裏敢一個人對上梵瓔?


    彥辭要被帶去洗髓天池了,終究是沒有讓他等到徹底恢複的時候再去冒這個險。


    “哥是九嬰,九條命。


    等哥回來,又是一條好漢了。”


    彥辭聳肩,瀟灑幹脆,有了今天的事情,他覺得塵淮這個打算,十分必要,所以出奇的配合。


    梵瓔擺手催他快走:“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拿來泡酒,反正我們也沒見過幾麵,感情沒那麽深。


    瞪我幹什麽?泡酒可是標本,你雖然死了,但永遠活在我們心中,你的肉身不腐,我們永遠悼念你。”


    彥辭深吸口氣:“行了,快走吧。”


    再多待一秒,他就要控製不住齜出獠牙了。


    經過塵淮身邊,他目光玩味,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老狐狸,真是好算計啊?”


    塵淮淡笑不語。


    彥辭磨牙:“模仿哥發出的招數迷惑一眾蠢貨,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塵淮還是淡笑不語。


    “搞這麽一出,就是為了把我即刻送往洗髓天池?


    你大可直接送,何必兜兜轉轉這麽大個圈子?”


    這次塵淮說話了:“我們小五不願意,她受不得刺激……”


    彥辭連連點頭:“好好好,不錯不錯,希望你永遠這麽為她考慮!”


    彥辭再次回望了一眼梵瓔,她當真是一點不擔心他的生死,正在和老王頭兒蛐蛐著什麽。


    算了,走了。


    山嵐往前追了兩步,在塵淮一句“回來”中叫停。


    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塵淮,要不是靈寵殺了主人自己也得死,她現在已經在塵淮上紮出一幅清明上河圖了。


    這邊老王繼續把脈,梵瓔看著他逐漸皺起的眉頭:“怎麽樣啊老王?”


    老王摸著光潔的地中海禿頂,抬頭對上不知何時站過來的塵淮。


    “如何?”


    老王頭兒:“小事小事。


    好解好解。


    別難過別難過。


    等老王回去翻閱書籍,查閱先例,嚐試個把月,定能給你配出一副,看上去好看,吃下去不一定有用的丹藥,一試便知。”


    左常:……


    塵淮斜睨過來的眼神,老王精準捕捉到,他哈哈笑了兩聲:“玩笑玩笑。


    老王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從老夫手底下過過的人命,閻王爺都不要。


    那命硬的很。”


    塵淮溫淡開口:“本君隻問你,能不能恢複修為?”


    老王掃了一眼離開的彥辭:“恢複修為幹嘛?


    不是有個現成的,老夫有福祿雙全,可以淨化妖獸修為轉為己用。


    要不要……”


    塵淮深吸口氣:“本君這裏有靈淨玉瓶,應該和你的福祿雙全有著同一功能。


    但你猜,為何不用?”


    “因為弟子想要憑借自己本事修煉回去啊。”梵瓔堆上笑臉,看來不是封印,老王沒辦法,她就是真的沒了修為,那她就放心了。


    她也不知道此前一直堅持讓她殺掉彥辭拿修為的塵淮,為何會同意她不要彥辭修為的。


    總感覺現在的塵淮,和她剛穿過來的塵淮不一樣了。


    原來的塵淮,她看得仔細,現在的塵淮,看她仔細。


    有種在塵淮麵前無所遁形的感覺。


    她拿著劇本,都讓她覺得心裏沒底。


    老王詫異:“不是,仙君,她不願意,你就由著她啊?”


    那幹嘛為難他一個老頭子啊?


    梵瓔立刻道:“我現在確實也需要靈寵守護,如果把靈寵修為拿走,我還得保護靈寵。


    那麽,到底誰是誰的主人?”


    老王一頓:“好像有點道理哈。”


    梵瓔嘻嘻一笑:“那老王就拜托你了,不用有壓力,回去慢慢研究,不著急,我一點都不著急。”


    老王哦了一聲:“那個白薇,已經被我逐出師門。”


    梵瓔不關心白薇,她甚至覺得白薇歪打正著,成全了自己,但去感謝是不可能的。


    “行行行,你拿主意。”她瞄了一眼塵淮。


    塵淮問老王:“此前將小五送到醫仙這裏所醫病症可有緩解?”


    老王:“你說瘋症啊?”


    他看了沉默的梵瓔一眼,兩人約定好,一旦塵淮問起,他就不吭聲。


    塵淮點頭:“嚴重嗎?”


    老王睜著一雙飽經風霜的大眼睛回看著塵淮。


    塵淮等了半晌,老王也沒說出一個字。


    “難道……很難治愈?”


    老王繼續不吭聲,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看得出來在極力壓製想要說話的衝動。


    “最壞會怎麽樣?


    應該怎麽救治?


    缺什麽,你盡管說。”


    塵淮細細問來,關切的意味明顯到老王動容。


    “老王實話實說了吧?”老王忍得很艱辛,終於還是回話了。


    梵瓔盯著老王的禿頂,老王摸了把突然寒涼的頭皮,掃了一眼梵瓔對塵淮說道:“這個病症,不會一直發作,但受了刺激就會病發。


    不發作的時候,跟正常人沒區別,發作後,會胡言亂語精神錯亂記憶缺失打人毀物……”


    老王還在說,梵瓔已經不去聽內容了,隻看著塵淮的表情從擔心到……放鬆。


    是的,他竟然放鬆了,放鬆了?


    梵瓔揉了下眼睛,塵淮的嘴角,有了一抹笑容,而且跟著老王越說越多,弧度越來越大。


    詭異,莫名,困惑,震驚!


    梵瓔被四種情緒糾纏,難道塵淮和彥辭大大交手後,腦子也被打傻了,哎,不對,她為什麽要用也,她不是真的傻,不是真的傻。


    看來裝瘋賣傻久了,自己也會欺騙自己是個傻子。


    “老王,我送送你!”


    梵瓔打斷老王,扯著他袖子推著往外走:“別和我師尊說這麽多,他老人家歲數大了,受不得這些刺激。”


    而且有句話叫做“言多必失”,塵淮深沉,運籌帷幄,狡猾多端,很擔心他已經從老王的話語中推斷出了什麽。


    老王歎氣,遺憾道:“可是,他是你師尊他有知情權啊,你這個病,很難治啊,我得讓他有心理準備。”


    梵瓔回頭朝著塵淮扯起嘴角:“沒事的師尊,我也不是一直犯病,你不用擔心。


    老王說有辦法醫治好,你不用再給我想其他的辦法,我相信老王。


    是不是老王?”


    老王頭兒頓了一下,連連點頭:“肯定,那是肯定,我的醫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梵瓔扶著他胳膊快速離開:“來來來,慢點走,注意腳下。”


    老王覺得她殷切地鬼鬼祟祟。


    “說吧,你有什麽事情有求於我?”


    梵瓔豎起大拇指,決定還是先把她心心念念的事情搞清楚:“你可真是聰明。


    老王啊,我們走後,穀內發生什麽事情沒有?”


    老王一聽,滿臉悲憤:“別提了,我師父仙逝之地不知道被哪個冒失鬼炸了。


    等我們趕到時,他的墓室都空了。”


    梵瓔腳下一踉蹌:“空……空了?”


    “是啊,經過一番探查,查到了一絲金絲鼠妖的氣息。


    一定是金絲鼠妖嗅到了師父墓室內的翡翠白菜氣息,給盜走了。”


    梵瓔恍恍惚惚,沒想到修仙界還有盜墓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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