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庭院地動山搖,駭人的爆炸聲從熾白的結界內傳來,一道又一道狹長的裂痕,遍布光幕表麵,仿佛到了崩潰的邊緣。


    “師叔!!”陸瑾神經緊繃,屏住呼吸,那不好的預感讓他心髒狂跳。


    “嘩——”


    下一秒,結界似雪花消融,薑漠黑衣染血,笑容溫和,恍若那激烈的廝殺於他而言,不值一提。


    “擔心我?”


    “沒這個必要。”


    望著師叔身上並無明顯的滲血傷口,陸瑾懸著的心落下,衣襟早在不經意間被冷汗打濕,方才他執守結界,隱約聽得結界內的轟鳴聲,無法預料那究竟是多麽慘烈的戰鬥。


    壁障不時有東西砸過來,震得炁光漣漪滾滾,尤其到了最後階段,他都開始擔心結界是否會承受不住。


    陸瑾長舒一口氣,頗為慚愧地道:“師叔,您沒事就好,看來是弟子虛驚一場了。”


    他的目光被廢墟所吸引,下意識地瞄了一眼,發現毫無活口,全被薑漠以雷霆手段鎮殺。


    “鬧出的動靜不小。”


    薑漠微微仰頭,視線好像穿透曲折的回廊,耳聞急促的腳步聲,好似預見了大批趕來的賭客和打手。


    “該回家了。”


    說罷,他揮手而過,雲炁垂落,二人乘風禦空,隱入蒼茫夜幕。


    片刻,大批的賭坊人員趕到,染血、破碎的廢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尤其是坊主韓肅梟的斃命,更是讓全場混亂失序。


    很快,有周邊的異人聞訊而來,窺視現場,被駭得手腳發麻,他親眼所見,那些在全性負有凶名的狠人,盡數橫死當場。


    “屍焰,柳明源。”


    “墨刻,裴函逸。”


    “鬼伶,易風霜。”


    “赤武,古恒一。”


    “死寒,韓肅梟。”


    到最後,屍體清點完畢,共計19位全性妖人,高端戰力死絕。


    現場情形被來訪的探子、線人,在一夜之間傳遍大江南北,各方勢力知曉,在拍手叫好的同時,更是驚詫不已。


    同時,又有全性大王山據點被滅,化作死墟的消息傳來。


    前後數日,縱然群凶匯聚,勢力龐大的全性還是被連根拔起,兩任代掌門與諸多元老皆隕,僅剩的雜魚嘍囉,更是聞風喪膽,接連躲藏,或是聲稱退出門派。


    線索直指與之血海深仇的三一門,多數的掌教、門主,在親曆龍虎山一幕後,越發地敬崇那位三一門的後繼者。


    僅一日之間,橫跨九州山河,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肅清全性,殺到斷層。


    曆史軌跡仿佛重演,昔年有南疆邪修禍亂一方,大盈仙人力挽狂瀾,豪取強敵首級;


    如今的後繼者更甚,將全性掀了底朝天,斬殺的妖人不計其數,就連諸多老一輩的狠角色都被強勢鎮殺。


    無論是觀望、亦或出手幫助此次事件的門派,都再次認清事實,三一玄門,依舊是天下第一玄門,無人可撼動其地位。


    深夜,山林靜謐,高懸於天的雷雲磅礴而恐怖,不時回蕩低沉的雷鳴聲,一道銀光自天際盡頭而來,撕裂雲海,降落三一山門。


    “師叔!!”


    “陸師弟!!”


    守夜的水雲、諸葛煜快步上前,他們看著二人殘損染血的衣衫,急忙關切問道:“你們沒事吧?”


    “無恙,水雲。近來門中如何,可有妖人襲山?”


    “有的,當時我和長青師兄鎮守在山門,共七名妖人闖山,登山石階上被天雷轟死了三人,餘下的逃了”


    “弟子無能,莫敢擅自下山了結他們,請師叔恕罪。”


    水雲脖頸上還綁著繃帶,臉色蒼白,傷勢未愈,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你們沒事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薑漠越過水雲,囑咐道:“我一身血汙,先去沐浴淨身,你且前去告知似衝師兄,我回來了,讓他不必為山下的事煩憂。”


    “好,師叔,您辛苦了。”


    水雲邁開步子,走向內院,還不忘提醒:“諸葛師弟,速去膳房,備些晚膳。”


    “成嘞,我這就去。”


    見陸瑾、薑漠二人平安歸來,諸葛煜的不安驟散,但望著他們臉上的疲態,眼眶有熱流湧動,更是心底發酸。


    薑漠笑了笑,沒多說些什麽。


    他退出逆生狀態,霜發複黑,徑直走回寢屋,取了一套衣物,遂至後山某處水潭。


    叢林寂靜,月華灑落,薑漠駐足潭邊,褪去破爛不堪的黑衣。


    “撲通——!”


    他縱躍而下,水花濺起,清澈、冰涼的潭水沁潤全身,洗去一身汙垢,疲意消退。


    頃刻,薑漠換上一襲白衣,返回道宮,推開藥房大門,麵見兩位故人。


    “師弟!”


    “師叔!”


    似衝、澄真無不喜出望外,自水雲告知他們情況後,二人就在病床上耐心等候,心緒激昂,若非腿腳不便,都恨不得奪門而出。


    “回來了,還算順利。”薑漠淡笑著走近,未有隱瞞,將下山之事,盡數告知。


    特別是聽到那無根生,使出渾身解數,依舊被轟成一灘爛肉,他們胸間積蓄的鬱氣,得到釋放。


    “隻可惜他們竟有後手。”澄真惋惜歎道。


    “僅此二人,翻不起風浪;下次再遇,待我玄法精進,哪怕是同樣的手段,殺了就是。”


    薑漠的逆生三重修至頂點圓滿,而三一真法卻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關於五行之炁、陰陽二炁的變化,他需花費時間摸索。


    一旁的似衝,似在回憶什麽,良久,沉吟道;“師弟,若伱真確定他們還活著,又受南疆邪修庇護,我大概知曉這是何種秘術了。”


    “噢?願聞其詳,勞煩師兄您給我講講,長長見識。”


    薑漠輕笑,坐在床邊,和這多年未見的師兄、師侄敘舊,心情都不由得好了起來。


    澄真也側望而來,豎起耳朵,認真聽講。


    “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似衝陷入回憶,打開話匣子,坦言道:“是南疆餘孽的手段,當年師兄與我、澄真,共討邪修,沿途斬殺一位精通巫、毒兩術的大宗師。”


    “十萬大山凶險,師兄不讓我等跟隨,僅是駐足在附近的城鎮。”


    “他自己闖了進去,半年之後才出來”


    “後來我和他詳談,得知被他斬殺的毒修,竟詭異地複活在了深山部族。”


    “那是一種名為‘死棺陰身’的邪術,非一族所有,十萬大山內的諸多勢力都有掌握,但煉製的條件不易,需以大量的人血鑄成,還要輔以大量的藥材,過程十分繁雜。”


    “這項秘術的特點,在於提前把人的肉身像印刷報紙一樣,拓印兩份,獨立存在,並且記憶共存,隻要一方意識潰滅,另一具肉身就會蘇醒,孕育出同樣的意識,延續生命。”


    話畢,澄真訝然感慨:“這天下之大,竟有此秘術,果真稀奇.”


    薑漠亦有所思,按理來說,隻要陰身複蘇,意識與記憶共融,他所吟誦的折靈咒,多半也會作用到新的軀體,那無根生逃不掉。


    似衝看到薑漠沉思的模樣,轉而安慰道:“罷了,師弟。”


    “你無須自責,此番下山做的已經夠多了,全性的精銳、支柱更是被你剿滅,與那賊人的下落相比,我反而擔心你的身體是否留下隱疾?”


    似衝苦口婆心,自從師兄仙去後,與他交好的同輩,就剩這麽一個小師弟了,他自然不想看到意外發生。


    “妖人而已,奈何不了我。”


    薑漠讓他放心,並和煦笑道:“此前我驅散門人,如今事了,揚名天下,也該是時候接回門人了。”


    “師兄,小澄真,你們覺得呢?”


    “師叔,您安排就好。”澄真頷首。


    “師弟你來主持大局,師兄我啊,高枕無憂咯,這門派的擔子以後可得交到你身上了。”


    似衝話語爽朗而欣慰,燈火明亮的藥房內,談笑聲不絕於耳,溫馨且美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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