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的威力,頃刻斬殺兩名妖人,陸瑾稍作喘息,再次取符,警戒地凝望前方戰場。


    黑色粘稠的泥沼,被師叔的熾銀炁流壓製得不斷褪去,此前遇到的羊胡老頭被鎖鏈釘穿地表,動彈不得。


    另外六名妖人更是落入下落,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轟!”


    位置戰場中心的薑漠,五指流淌灰褐色的岩炁,在接近鬼麵毒蛛的刹那,一掌轟進它龐大的身軀。


    “噗嗤!”


    血肉碎裂,碩大、尖銳的岩刺從體內生長,洞穿要害,滅殺這頭妖異的巨獸。


    火光籠罩山寨,越演越烈,無法控製。


    崔延擎等人臉色難看,穀底遍地焦黑屍體,百餘名匪徒和數十位全性好手,被燒得快要碳化。


    老僧的骨珠、降魔杵,在激烈的搏殺中,承受薑漠那狂轟濫炸的力量,接連碎裂。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諸位,別留手了。”


    他一聲長嘯,蒼老的軀體發生驚人蛻變,灰色的炁流無窮無盡地溢出,一具暗灰、麵部被腐蝕得隻剩骨頭的金剛佛像,迅速複蘇。


    見他拚命,崔延擎不再留手,所有的黑色物質收攏回體內,隨後覆蓋五髒六腑、四肢百骸;


    當炁走向數道關鍵的穴位時,他的肉體被深黑的鎧甲包裹,雙眸猩紅,殘暴嗜殺,恍若古籍裏描寫的妖魔。


    黃先生、伍媽媽等四位宗師,如墜冰窟,他們明顯感覺到那老僧、崔延擎的實力驟漲,和他們之間形成一道巨大的鴻溝,徹底斷檔了。


    “殺——!”


    崔延擎一聲厲斥,身影消失原地,時間短得無法捕捉,再現時候已是一記轟拳打向薑漠的臉頰。


    “砰!”


    薑漠抬手格擋,拖拽他的臂膀,右手扣住他的麵門,狠狠往地麵砸去。


    “轟!”


    指間的炁流像是火焰一樣燃燒起來,血肉模糊的燒焦讓崔延擎痛苦嘶吼。


    距離他的眼睛被挖出來的前一息,老僧殺來,巨大的金剛揮拳向下,直襲薑漠。


    “死——!”


    另一名宗師不知何時繞到後方,猛地深吸一口氣,腹部高高鼓起,炁流走過經脈、肺部,怒噴出深紫色的烈焰,浩浩蕩蕩,淹沒一路。


    然而,璀璨、潔白的結界平地而起,庇護薑漠全身,連帶著崔延擎一起困進去。


    “轟隆隆!!”


    金剛拳印如雨點襲落,紫火焚燒,把球形的屏障打得震顫、轟鳴,卻不見有裂痕出現。


    被壓製在地的崔延擎,差點腦袋都要被抓穿了,他拚命對抗,卻還是不敵。


    “噗嗤!”


    薑漠陡然加大力道,在鉗製妖人的同時,左手如槍尖穿刺,破開崔延擎的胸膛,一把握住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


    “嘩——!”


    五指流淌瑩光,頃刻煉化心髒,碎成炁屑。


    失去心髒供能的崔延擎,氣力漸弱,如虎凶戾的雙眸黯淡無神。


    轟鳴聲持續不斷,圍攻的老僧、四名宗師,有股莫名的悸動。


    當結界消散的時候,他們瞳孔驟縮,皮肉都在顫栗,一代全性元老崔延擎隕落,不甘怨恨的頭顱,連帶著脊骨,被薑漠拎在手中。


    “砰!”


    人頭落地,薑漠繼續向前,無數的熾銀鎖鏈演化,對最後的五名妖人展開獵殺。


    最先頂不住壓力的,赫然是失去了異獸的紅巾老婦,十餘道鎖鏈輕鬆將其斬殺。


    老僧氣喘不已,瘦骨嶙峋的身體,幾乎能看到暗紅的血管,即將枯竭。


    施展身外法相的消耗巨大,雖拖延了死亡的時間,但無法硬抗薑漠淩厲的攻勢。


    那十指彈奏、催動殺招的光頭老者,見死境已至,試圖撤逃,被密集的鎖鏈圍剿,洞穿胸膛,從高處砸落地麵,頭骨稀爛,氣息全無。


    偌大的樓寨被燒成了廢墟、濃煙灰燼飄蕩空中,餘下的四位妖人,體力和炁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薑漠無視餘遷陀、以及兩位宗師,隻是盯著威勢和金剛法相的老僧,淡笑道: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麽,禮尚往來,我也贈你一段古咒,如果你撐得過去,任你去留。”


    老僧嘴角血跡殷紅,枯槁的軀體臨近崩解,他桀驁而張揚,冷聲訓斥:“要殺要剮隨你,小輩。”


    “我還沒有怯弱到需要你施舍的程度!”


    “好,慢走。”


    薑漠單手結印,眸光鎖定老僧,一段繁雜、晦澀的北漠古語念起,時間的流逝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轟!”的一聲,周圍環境皆暗,無法言語的痛覺,深入靈魂的本源,幾乎要把意識撕成無數碎片。


    在這幽暗的世界,老僧被封困在極小狹窄的棺材裏,四肢不能舒展,完全折斷。


    他根本沒有時間誦經念咒抵抗,每一秒都在承受人間極刑。


    時間漫長,起初他驚恐萬分,想盡一切辦法,欲要離開。


    半個小時後,精神崩潰,老僧心如枯木,意識被揉成了碎屑,混亂的記憶散布在破碎的靈魂裏,就連嘶啞的哀嚎都發不出。


    漆黑的世界,沒有光亮,沒有聲音,僅有絕對的死寂,和被無限延長的時間,麻木的意識深墮煉獄。


    然而,在餘遷陀等人的視野中,卻是另外一幕。


    隨著薑漠念起古咒,老僧七竅猝然暴血,眼球凸起,直挺挺地跪倒,肌肉和骨頭一寸寸地消融,詭異又驚悚。


    餘遷陀絕望闔眸,放棄了抵抗,任由遍體鱗傷的軀體大肆流血,對他來說,與其被那人殺了,還不如自裁。


    一道炁勁在心髒處爆裂,這位湘西的煉道宗師,人生走到終點。


    殘存下來的兩位妖人,一男一女,麵容相似,應為兄妹,那擅使紫火的男子攔在前麵,和薑漠談判:


    “我等素來與三一無仇無怨,此番被卷入紛爭,身不由己。”


    “無根生下落,我也知道,懇請道長高抬貴手,放過我妹妹。”


    望著他那舍生取義的姿態,薑漠不禁莞爾:


    “此時此刻,伱莫不是在說笑?身不由己這種借口,糊弄糊弄自己得了。”


    “道長,真要逼我們到絕路麽!”


    男子不甘辯駁。


    談判破裂,他豁出一切,紫焰洶湧,與薑漠搏殺,女妖人在一旁協助。


    “噗嗤!”


    “噗嗤!”


    這是沒有意外的飛蛾撲火,性命遠不如薑漠的二人,不到十個回合,就被銀鏈橫掃,抽斷腦袋,躺在血泊裏。


    至此,全性又一處據點——高胡子寨,匪徒、妖人皆亡,被火海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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