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小賽爾一跳,剛剛蹦起來準備逃跑的小家夥忽然間又因為腳下無力而坐在了地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小賽爾手中拿著那個偷來的東西,看著身前強壯的老鐵匠,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殘疾人也能追上自己,而且自己都快累死了,對方卻大氣不喘一下,他眼中閃著淚花,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呆了一會,他見老瘸子拿著鐵錘站在那裏,也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再加上手中有把“刀”,膽子便大起來了。於是衝老瘸子喊道,“你這個老騙子,你根本不是瘸子,我從來沒見過瘸子跑這麽快的!既然這東西不值錢,你還要追我這麽遠。”


    “好小子,偷我的東西還敢衝我凶。當我老瘸子真的不會揍人麽?”說著,老瘸子拎著鐵錘衝小賽爾走了過來。


    小賽爾當時就慌了,“你,你,你別過來。我可有刀,我可是會殺人的,其實我已經殺過好幾個人了。告訴你,你別過來。你知道老傑克手下的‘毒蛇’嗎?他就是我殺死的,我可是用刀的行家。你別過來!”小孩子胡亂的揮舞著沒有開刃的菜刀,語無倫次的說到。


    “好了,和我你就別扯了。‘毒蛇’是被人用鋼絲生生勒斷了脖子死的,那臂力哪是你這小家夥能辦到的。而且你還會用刀?拿到拿不住。”說著老瘸子大步上前,把他手裏的刀一把就奪下來了。“記住,對敵的時候,一把沒開刃的刀還不如一根棍子好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小賽爾忽然感覺眼前一花,手裏麵的武器就跑到對方的手裏了。而他還沒明白到怎麽回事兒的時候,突然間腦門中間一痛,就仰麵躺在了地上。機警的他隻是在地上躺了一下,就又坐了起來。


    “好了,彈你腦門這一下就當是給你的懲罰了。說吧,幾天沒吃飯了?我記得你們這些小家夥很少會偷當地人店鋪的東西的。”說著,老瘸子蹲到了小賽爾的眼前。


    “兩,兩天沒吃東西。我真的餓的受不了了。要不我不會到您的店裏偷東西的,請不要把我送到治安官那裏,被送到那裏的小孩子,沒有幾個能完好無損的回來的。”小賽爾可憐兮兮的說到。


    “嗯,我也不喜歡安東尼那肥豬,總是到我店裏拿東西。”說著老瘸子將那結滿老繭的大手伸了過來。“我店裏麵正缺少一個學徒工,每天管吃管住,一個月給你五個第納爾的零花錢,你要不要做?”


    小賽爾一下懵了,本來以為自己不但要再餓一宿肚子,然後還要被毒打一頓的。結果沒想到,會是這樣。難道這個老瘸子是一個好人?難道自己以後再也不用睡在大街上了?難道以後餐餐都能吃飽,再也不用餓肚子了?自己沒做夢吧。小賽爾一邊想著,一邊在仔細的觀察老瘸子,他那靈動的大眼睛撲哧撲哧一閃一閃的,好像能看穿人心似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觀察了半天,發現老瘸子貌似並沒有什麽別的不好的企圖。即使有的話,那麽他也隱藏的很好。


    “好了,臭小子,別看了!要不是老瘸子我看重你那聰明機靈勁兒,和利落的手腳,我才懶得理你,那些傻孩子們就算求我我也不收。你以為,你們這些天天在大街上混的孩子我沒注意過嗎?我早就想找一個當自己的學徒了。”老瘸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老了,可能再過幾年就幹不動了。總是需要一個人來繼承我的店鋪,幫我打理生意的。”


    於是當晚,小賽爾就住到老瘸子的家裏去了。反正他也沒有什麽好準備的。一個人一身衣服就是全部的家當了。


    “給,今天晚上你就先將就吃這些東西吧,家裏也沒有太多吃的了。”剛到老瘸子家,老瘸子就塞給小賽爾一塊麵包和一小碗熱湯,接著說道“從明天開始,隻要天一亮,你就必須起床,在店裏給我幫忙,晚上天黑吃完飯的時候,便是你的自由活動時間。你可以出去透透氣,至於安全問題我就不提醒你了,在這裏混大的孩子,隻要有吃的,都死不了的。”


    小賽爾拿著麵包一點一點的啃著,仿佛在一點一點品嚐著這世界上最好的美味。而老瘸子也坐在他的旁邊和他聊天,主要是在了解他的過往,當老瘸子聽到了他居然是落魄的貴族的時候,不禁唏噓不已。當年的科西羅家族是何等的風光,後來漸漸的這個家族似乎一點點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直到現在,這個家族最後的男丁,竟然在自己的鐵匠鋪裏當學徒,當真是世道無常。


    就這樣,小賽爾便開始了他的學徒生涯。第一天,老瘸子並沒有直接傳授他如何打鐵,而是先讓他學習劈柴,幹累了可以休息一下,先慢慢的打熬力氣。用老瘸子的話講,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也想打鐵,先讓你的肱二頭肌學會跳舞再說吧。於是小賽爾的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兒,便是劈柴,然後再把這些柴火按照老瘸子的需要扔到他那個打鐵用的火爐裏麵。枯燥的生活並沒有讓小賽爾感到無聊,反而幹的津津有味。因為每天隻要能夠按老瘸子的規定,把這些幹柴劈好,就能夠有足夠的食物夠他享用。老瘸子每天準備的夥食都異常豐盛,豐盛到他都不曾敢想象。每餐的主餐幾乎都是以牛肉為主,蔬菜和麵包為輔,豐富的營養,合理的搭配,好像老瘸子以前就是個專業的營養師一樣,而且老瘸子的手藝也太好了,每次看他做飯,就是那麽隨意的把牛排放在鐵板上來回那麽幾下,再灑一點調料,接著誘人的香氣就散發出來了。“這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麽好吃的東西。”每每到吃飯的時候,小賽爾都不由得發出如此感歎,因為在小賽爾的記憶力,似乎就從來不知道牛肉的口感和味道。而此時的老瘸子便都會在旁邊一邊喝酒,一邊吧嗒嘴道,“這算什麽,想當年我……。”而此時的小賽爾隻顧得埋頭大吃,老瘸子說的什麽也從來沒有注意聽過。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每天小賽爾的生活便是劈柴,吃飯,劈柴,吃飯,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隨著夥食的改善,適量的體力勞動,小賽爾再也不是以前那麵帶菜色的瘦弱摸樣了,雖然沒有看到身體有明顯的變化,但是精氣神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的他,每天早上起來就生龍活虎,再也沒有以前萎靡不振的神情。除了每天固定的勞作,晚上的時候小賽爾還會向老瘸子討教一些問題,而老瘸子似乎也非常樂意教他。從一開如何能少用力氣多幹活開始,到打鐵時錘擊所用的技巧,爐火的控製方法,再到後來的天文、地理、曆史各類雜學。小賽爾這時才發現,原來這個老瘸子竟然是學識如此淵博的一個人,從四王國聯盟與千年帝國的戰爭,到米麗達王國光明神教一些肮髒的內幕,甚至連王國中哪個王妃出過軌都知道,仿佛這個老瘸子無所不通,不管什麽方麵的知識都能說出一些門道來。於是每天晚上小賽爾也不出去玩了,天天和老瘸子學習各種知識,討教一些問題。一開始先是讀書寫字,然後就是一些雜學典故,實用的技術等等。小賽爾似乎有著出色的學習能力,這些知識不管是哪一門哪一類,他都能很快的學會。後來連老瘸子看他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種讚賞。又過了一個月,老瘸子開始教他如何打鐵和控製爐火,什麽樣的爐火能打出鋒利堅硬的刀刃,什麽樣的工序能做出堅韌的鋼材。就這樣小賽爾也能夠慢慢的幫著老瘸子做一些鐵匠鋪的簡單工作了。


    在這樣每天固定的勞作和學習中,日子又過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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