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鄒青睡得飽飽地起了床,把巧南喊進來伺候, 洗漱完,就往外走去。


    剛出自己的寢房, 鄒青愣了下,扭頭問巧南:“什麽時候就把這些紅綢掛上去的?”再往周圍瞄了幾眼,才讚道:“布置得也不錯,挺有過年的感覺。”


    今日是大年初一呢,對於琉朝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日子,畢竟這是劉頤柏建琉朝後的第一個春節。


    巧南笑了笑,沒回答鄒青的問題, 反而有些著急鄒青在這停著, 忙道:“是呀,小姐,快去飯廳吃早飯吧。”


    鄒青挑了挑眉,這巧南也有個二十出頭的年紀了, 平常也算是走穩重路線的, 此時她臉上寫著“興奮”兩個大字,一點收斂都沒有,怕是隻有文盲才看不出了。


    不過鄒青隨即便想,估計是劉頤柏也來這延春閣吃早飯了吧,又加上大年初一,巧南高興些也正常。


    於是鄒青就點了點頭,帶著巧南往飯廳走去。


    才剛進飯廳, 又見著與外邊一致的紅綢布置,見著劉頤柏已經坐到了飯桌上,鄒青笑著走近,劉頤柏也看見她了,站了起來,再走到鄒青身邊,握著她的手一同再往飯桌走去。


    還邊問:“昨晚睡得可好?”


    鄒青點了點頭,這延春閣的床又軟又暖,她哪能睡不好,不過被一個昨晚喝醉的人問這句話,角色似乎該換一下吧,於是鄒青便道:“你呢?今早起床有沒有宿醉?”


    “倒是沒有太嚴重,就是今天早上頭還有些疼,喝了杯參茶後就好了不少。”劉頤柏誠實地答道。


    鄒青撇了撇嘴,因為有人在場,鄒青也不好說他什麽,不好還是偷偷地在厚重的冬裝下捏了把劉頤柏,卻也因劉頤柏的衣服一樣厚重,盡管他不痛,卻還是抱歉地對鄒青笑了笑。


    鄒青當然是沒生氣的,昨晚那種情況,眾將領都在,劉頤柏又如何能全身而退,於是她也沒再繼續追究,和劉頤柏坐下後,便問:“其實你可以不用等我一同吃早飯的,要是真想和我一起吃,就讓巧南把我叫醒,我每日都睡得充足,又不似你那麽累。”


    鄒青是想著劉頤柏平常都這麽累了,今日竟還過來和她一同吃早飯,又不叫她起床,可想而知,要是她繼續睡下去或者再賴一下床,那劉頤柏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劉頤柏卻搖了搖頭:“今日大年初一,我把國事全都給推到明日再做,今日陪你。”


    鄒青不可置信地看著劉頤柏,可得知道,她進宮這麽久,每日都見著劉頤柏忙得不得了,今日聽著他說要休息,可真是天大的新聞……不過鄒青也是才剛睡醒,想了會,便猜到劉頤柏收複了明朝,剩下的瑣事可能也無需多急著去處理。


    這麽一想,鄒青就用著讚歎的眼神看著劉頤柏,“終於學會休息了,這才好。”


    說著,就開始給自己和劉頤柏裝起了滾燙的肉粥,她才剛拿起碗,就被劉頤柏給接了過去,“我來。”


    鄒青倒很是習慣地把手中的碗給他,看了看周圍正在偷笑的宮女太監,為了不讓劉頤柏這個皇帝的威信在她這盡失,於是她就揮了揮手,把她延春閣的宮人以及劉頤柏帶來的太監都給趕了出去……經過了昨晚,鄒青也把自己當成這皇宮的主人了,於是使喚起這些下人來,自然就沒多大的心理障礙了。


    等著那些宮人下去了,劉頤柏也把肉粥給盛好,鄒青就開始吃了起來。


    “青兒,我們成親吧?”劉頤柏突然道。


    “噗!”


    鄒青直接把口中的粥噴到了飯桌上。


    鄒青的這一反應讓劉頤柏怔住了,看著鄒青,道:“你……不願意麽?”


    搖了搖頭,鄒青道:“我噴完全是因為你對我的稱呼……要不你別叫我青兒了吧?換個別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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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頤柏聽後高興了,直接摟過鄒青的肩膀,動情地道:“那我叫你娘子?夫人?皇後?”


    鄒青:“……隨你便,別叫青兒就好了。”那會讓她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然後劉頤柏就真的認真地思索了起來,鄒青見他還摟著自己,這樣如何吃早飯?於是她便拍了拍劉頤柏的手,“繼續吃早飯。”


    劉頤柏卻不放手,看著鄒青,還有些不高興地道:“昨晚你讓我求婚,怎麽今日我求婚了,你卻好像不怎麽激動的樣子。”


    鄒青白了他一眼,“你求了,我答應了,還要怎麽激動,我都在這宮裏住了半年多了,你求婚是理所當然,你不求婚我才要激動呢。”


    劉頤柏才笑了:“也是,嗬嗬。”


    鄒青看著他那傻笑的模樣,又拍了拍他的手,劉頤柏才放開。


    看著桌麵,剛剛鄒青噴的那粥因為原本就燙,才吃很小一口,可到底還是噴到了其他菜,雖然也是一點,可鄒青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讓巧南去換一桌早飯吧,都給我弄髒了。”


    劉頤柏沒回話,而是直接把他的臉湊近,還親上了鄒青的嘴。


    ……鄒青呆住了,這劉頤柏怎麽親個嘴要這麽突然?


    鄒青還沒回過神,劉頤柏就又發動“攻擊”,鄒青明顯感覺到了劉頤柏的舌頭卷了下她的嘴角,正待她回神了,準備大方地享受這個吻的時候,劉頤柏的嘴唇卻突然從她嘴上離開。


    鄒青又呆住了……看著劉頤柏,很明顯,她對於劉頤柏突然親她嘴又突然離開的舉動很是不解。


    劉頤柏沒感受到鄒青的疑問,反而是吐了吐舌頭,上麵剛好有一顆……米粒,然後再吞下那粒米,才道:“我們都這種關係了,你嘴角的米粒我都能吃下去,這又沒掉到地上,哪就髒了?”


    邊說,還邊夾了筷子被鄒青噴到的小菜,然後淡定地吃了下去。


    鄒青腦子有些遲鈍地回放著劉頤柏的動作……好吧,他這是要說明她噴的粥他不嫌髒所以親了她?


    反應過來後,鄒青也開始無力地和劉頤柏吃起了早飯。


    在宮裏籌備婚禮是很快速的,畢竟也不用他們親自操心,也有一大堆人可以使喚,於是劉頤柏就和往常一樣,來陪鄒青吃飯,吃完飯後繼續去大琉殿處理國事。


    而鄒青也很是悠閑,偶爾有做喜服的繡娘來幫她量一下身形,再有負責準備各種物品的官員來問了下她的喜好,她就和以前沒什麽不一樣,偶爾在宮裏亂逛,無聊了就出宮去走走。


    很快地,劉頤柏和鄒青商量過的大婚之日也來到了,就在年宵的第二天,也就是元月十六。


    當天,鄒青早早地就被巧南給喚醒,由著幾個宮女給她化妝,換衣,鄒青都在打瞌睡中度過。


    等她一身行頭都搞定後,鄒青才照了照鏡子,看著水銀鏡裏的她那滿臉胭脂的模樣,不由噴了一鏡子水。


    在鄒青的再三堅持下,她終於是能把臉上的那些胭脂水粉給洗掉,然後再按著她穿越前學的化妝技術,慢慢地給自己描著眉,再畫上眼線,她的眼睫毛本來就很長,也稍稍上翹著,所以不用睫毛膏也沒事,再用著淺色的胭脂給自己暈了下眼影,眼部的化妝就完成了。


    一旁的巧南和幾個負責妝發的宮女看得目瞪口呆。


    鄒青又用水粉給自己化了個淡淡的底妝,起碼不再像之前那般白得嚇人,然後再用淺粉紅的胭脂化了下腮邊,再描了描唇,鄒青抿了下嘴,滿意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巧南和一旁的宮女都很是讚歎鄒青的化妝技術,她們之前都不知道這胭脂水粉還能這麽用,而且用的量還這麽小,但卻比之前化得好看太多。


    不過巧南還是有些擔心地問:“皇後娘娘,剛剛那妝容才是大婚該化的,你這再如此化,會不會不太好?”


    自從宮裏開始準備劉頤柏和她的婚禮,宮人們也很自覺地開始稱呼鄒青為“皇後”了。


    而此時鄒青聽著巧南的擔憂,不在意地道:“好看就成了,哪有這麽多規矩,況且我出去見人還得蒙著塊紅布,別人也看不出我化的是什麽妝。”


    巧南想著也是,就又高高興興地繼續為鄒青準備著待會大婚需要用的東西。


    這婚禮不像現代的傳統婚禮,通常現代的婚禮都在晚上舉行,而鄒青卻被通知是中午就得開始行禮,於是在中午的時候,鄒青快速地吃了點東西墊了下肚子之後,就用紅布蓋著頭由人帶著出了自己的寢房。


    也不用走幾步,因為婚禮的場地就設在延春閣,而在房間裏的鄒青就能聽到那傳統的樂器吹奏的喜慶音樂也越來越大聲。


    這感覺無疑是熟悉的,她剛穿越過來也是穿著紅衣蓋著紅頭巾,周圍也有這樣的音樂,可鄒青的心情是不同的,那次和張無忌的婚禮,鄒青心中的高興更多是來源於死後能穿越,可以繼續活著,對於新郎,鄒青也隻是聽著那是一教之主而有些許對江湖的憧憬,至於新郎到底是誰,那時的鄒青是不太在意的,隻要對方是那個什麽教主,能讓自己在這古代江湖好好地玩一把。


    而現在,鄒青心中更多的不是高興,而是更深於高興,那叫幸福,對於新郎,鄒青在乎的也不是對方是什麽身份,而是對方是不是劉頤柏,她知道,就算她今天要嫁的隻是一介山野村夫,隻要對方是劉頤柏,她的心情也依然會是一樣。


    帶著這樣的心情,鄒青在紅布下笑了笑,同時還深吸了口氣……是的,她緊張了,這是她人生真正的婚禮,麵對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事,鄒青和一般女子並無異。


    盡管這裏沒有她的爸媽,沒有她從小玩到大的死黨,這無疑會是個遺憾,但這遺憾卻不能填補,不過鄒青相信,她要結婚了,還是嫁了個自己愛著的男子,她爸媽、她的那幾個死黨,會替她高興,她也會用以後的生活來證明,她鄒青在這古代過得很好,她有個很疼愛她的男人,他們不用擔心她。


    ……


    一年後,鄒青生了她與劉頤柏的第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叫劉奇。


    這無疑是件普天同慶的事,畢竟這是大琉朝的第一個皇子,而這個孩子的降生,也讓劉頤柏和鄒青同時鬆了口氣,在這之前,盡管鄒青已經懷孕了,但對於劉頤柏和鄒青來說,他們壓力很大。


    自從鄒青懷孕開始,就有不少的官員進諫,讓劉頤柏開始選妃,壯大皇室,可劉頤柏一直不肯鬆口,盡管他收複了明朝,扶桑那個小島更是沒用兩個月就收歸到大琉朝的版圖裏,而整個大琉朝的最高權利也緊握在他手中。


    可國人長遠以來的思想又怎麽可能輕易地屈服,特別是一些思想可以說有些迂腐的老官員,他們的反應更是激烈,不過都讓劉頤柏給死死地壓著,依然不肯鬆口。


    而現在,鄒青生了孩子,還是個男孩,如此,就算不能堵住那些官員的口,起碼也能讓一些真心替他皇室著想的官員的反應不再那麽激烈。


    不過鄒青都懷胎十月了,那些進諫的官員們也不可能連著十個月都一直這麽激動。


    就在鄒青懷上了第二胎,並順利地又把一個男孩生下的時候,基本上就沒什麽人對劉頤柏的後宮多說什麽了。


    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劉頤柏聽了鄒青的話,在宮外秘密地科普了“一夫一妻製”,鄒青也不是想要改變國人的想法,畢竟要想改變傳統思想,又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所以劉頤柏也並不沒有下什麽聖旨禁止三妻四妾,他們隻是想讓這種思想進入一些人的腦中,就算沒人接受,起碼有人了解並不排斥就好。


    也就在鄒青生下了第二個皇子之後,反對的聲音就更小了,而劉頤柏依然為二皇子舉行了個極大的慶典,在慶典上,還開口說感謝鄒青,雖然眾人早知道當今皇上和皇後極其相愛,隻是這又讓京城內不少貴婦太太震撼,還在私下偷偷地討論起了“要是我家那個隻娶我一個,像皇上皇後一樣多好”之類的話題……他們儼然成了那部分人的楷模。


    在那之後成親的人,也有小部分的人開始推崇起了一夫一妻製,當然,那也必須是雙方父母和他們夫妻之間同意才行。


    對於這一改變,鄒青很是滿意,起碼她不用再擔心她老公被人逼著娶小老婆而壓力過大。


    “母後,你又走神了!”


    鄒青一愣,回神,對著床上躺著的兩個小包子尷尬地笑了笑,才道:“母後不是走神,是在想等下給你們講什麽故事才好。”


    床上兩個小包子擺出一臉不信的模樣,不過鄒青口中的故事又是極吸引人的,於是就又抓著鄒青的衣袖晃著,同時道:“那母後給我們講個沒講過的故事。”


    鄒青笑著點頭,正要開口,身後就傳來一聲輕咳。


    床上兩個小包子就立即高興地喊:“父皇!”


    劉頤柏趕緊走近,一手一個地抱住了他們,還佯裝生氣道:“都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不睡覺?你們母後也困了。”


    大點的包子已經懂得“嚴父”是什麽意思,扁了扁嘴沒回話,小點的包子就嘟著嘴巴用著稚氣的童音道:“母後答應給我們講故事的,聽了故事我們就睡覺!”


    鄒青確實也有些困了……生了娃之後,她的體力真的不如以前了,不過答應了給這兩個小包子講故事,她還是不能食言。


    於是就對劉頤柏道:“放下他們,我來給他們講故事了。”


    兩個小包子立即在床上歡呼了起來,等他們躺好後,鄒青就開口講起了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兩個和尚……”


    如此重複了兩遍,還是小孩體質的兩個小包子就受不住睡著了。


    一旁的劉頤柏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對著鄒青豎起了大拇指。


    鄒青下巴一抬,劉頤柏再無聲地笑了笑,然後,兩人再輕手輕腳地走出了這兩個小包子的房間,輕聲吩咐著守門的宮女看好兩個小包子後,再手牽手地往他們自己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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