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簡單講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他現在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麽讓人丟的。


    他和他那個倒黴大侄子說話的時候,視線倒是一直在周圍找人,可那侄媳婦到跟前,還是正式回家過的頭一個年,他對著人說話的時候,還真沒辦法心不在焉敷衍。


    可真就兩句話的功夫……


    他後來是一眼沒錯,可就是沒看到人在哪。


    裴宴寧和顧四雖然著急,但理智還在。


    這怪不到老黑頭上。


    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份,老黑能跑一趟已經是好意了,當時那種情況著實怪不著人家。


    裴宴寧繼續和老黑聊著,顧四後退幾步出神,實際上是用好不容易養回的些許精神力,鏈接光腦繼續給靈曦發信息。


    他這會兒真有些忍不住想要跑去找人。


    還有那收聲的耳貼,靈曦洗澡的時候,收進了空間,隻在沒人的時候他們語音通話,才會拿出來用,要不然,他還能時事監聽一下,還不至於現在這麽抓瞎。


    與此同時——


    靈曦聽說要砍柴火,著實愣了好一會兒,等到裴二叔他們都走了,風從開著的車門吹進來,她才稍稍清醒些,隨即就發現群係統空間中不住發來的信息。


    靈曦心裏咯噔一聲,要糟!


    她連忙給顧四回消息。


    【靈曦】:在。


    【靈曦】:四哥你別急,我睡著了,對不起。


    【靈曦】:我們現在在城郊路過一個山坡二叔說等我們過去了,還不一定能再出來,到時候柴火要是不夠用,就不好了,車就在這邊停下了,老爺子二叔和二哥,還有那個司機都跟著一起去背風的山坡砍柴火去了。


    【靈曦】:哦對了,那個司機以前是二哥的同事。


    ……


    靈曦劈裏啪啦一串兒信息發過去,瞬間將顧四給安撫下來了。


    他看裴宴寧和老黑聊的話題一時半會兒的,他不合適插嘴,索性回屋,裝模作樣,拎了個暖水瓶,拿了個搪瓷缸子出來,遞給老黑:“跑一趟怪冷的,喝杯熱水暖和一下。”


    老黑頓時不好意思。


    裴宴寧微微挑眉,顧四可沒這麽好心,他抬眼看過去,顧四已經開了口。


    “二叔向來妥帖,二哥這些年又是全國各地的跑,想來怕是也快回來了。”


    裴宴寧神色一鬆。


    他對顧四相當了解,能這麽說,怕是已經聯係上了。


    但他開口卻道:“這麽說也是,爸隻想著的就是一個小孩子帶著三個更小的孩子,根本就忘記你二叔還有二哥了。”


    顧四就笑:“您這是關心則亂……”


    顧四過來就是和裴宴寧打一聲招呼,消息給帶到了,他轉身就往廚房去。


    “爸你們聊,火車既然到站了他們一準兒也快來了,我看看有什麽能做的,給他們吃著。”


    老黑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裏麵還是挺愧疚,要不是他沒接到人哪需要他們這麽操心。


    不過——


    “你這姑爺不錯。”老黑對著裴宴寧誇。


    裴宴寧半點不謙虛。


    “那是當然。”他這會兒知道顧四和靈曦聯係上,嘴角揚起,心情很是不錯,跟著就誇:“也就比我差一點點,比你強多了,嗨,你這種連媳婦兒都還沒有的,是不會懂的。”


    老黑:“……”


    !!!


    他瞬間牙疼。


    這德行!


    寫了這麽些天的思想報告,怎麽就沒改改他這自戀勁兒。


    他連忙轉移話題,好似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我聽小軒說阿胭也要回來過年。”


    裴宴寧笑意就稍稍收起來了些,:“席胭啊!”


    他微微沉默了一下,才道:“回來好啊!她臉上的傷要是沒治好,我家有些藥膏你給拿去。”


    祛疤的藥膏還是顧四夏天那會兒調製的,當時阿昭寶寶在院子裏撿了一捆青菜,將腳底被路上的那些個青石板石塊兒什麽的劃傷了。


    顧四當時擔心留疤,就給做了藥膏。


    對顧四的醫術,裴宴寧有種迷之信任。


    老黑聽裴宴寧這話,哎的歎了聲。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還是等她回來再說吧!”沒再繼續轉移話題,“真不用我再去找大侄女?”


    裴宴寧就搖頭。


    “沒接到就沒接到了。


    就像是我家姑爺說的,有我侄子在,有地址,他能找上門的。


    我當時讓你幫忙去接也就圖省事兒圖方便,現在就這樣先。”


    老黑這麽一聽,想起裴家二哥和幾個大侄子,個頂個的都能頂事兒,他索性不再糾結。


    現在天已經蒙蒙亮,他索性和裴宴寧擺擺手。


    “大師傅說今兒早上有油條,我去給你們打幾根回來,這會兒去剛剛好……”嗨,現在日子過的難,吃根油條都得看食堂情況,一個月至多能炸個一兩回……


    裴宴寧也沒說不要。


    現在雖然全國上下都缺糧,可隔壁的大院,還是更從容些。


    一是那邊的配給原本就是最好的,再有就是因著那邊工作性質的特殊性,他們是會固定有半年的存糧的。


    畢竟,時常一出任務就幾月大半年的,這些口糧後勤總要給先備上。


    是以,那邊這會兒還有油條,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思緒有些飄遠。


    守著院子的一隊人見老黑已經開著車沒影兒了,裴宴寧在那裏還沒有動靜,一個小青年喊了一聲,“裴哥?”


    裴宴寧回神,笑了聲,有些感慨道:“我都這處境了,老黑還幫我忙前忙後的,怪讓人感動的。”


    眾人:“……”


    他這麽說了句,把眾人噎的不輕。


    探險隊的事情大家心裏都有數,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欠了裴宴寧幾條命。


    他們那關係鐵的,跑個腿就感動……


    他隨便說說,他們就隨便聽聽,隻點著頭附和。


    老虎就算是被關起來一樣還是老虎一樣還能吃人,更何況裴宴寧這被關到底是怎麽回事,別人不知道,他們還不清楚嗎?


    因此他們可沒膽兒捋虎須。


    “誰說不是呢!”


    裴宴寧有些遺憾對方太識趣,他連嘴毒懟幾句都不行,他轉身就往回走,忽然間想到了什麽他又停下了腳步。


    “我閨女他們可能快要到了,你們看著和我長一樣兒的大姑娘過來可別給攔著。”


    眾守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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