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裴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原本還在裝瘋賣傻的曾大人臉上的神色也立刻淩厲了起來。前段時間剛剛發現懷德郡王在暗地裏鑄造兵器賣給胤安人,這會兒又發現這麽多胤安高手隱藏在一家小小的青樓裏,胤安這是想要幹什麽?


    胤安是東陵西北的一個大國,雖然國土遼闊不及東陵卻也相差不大。前朝的時候曾經是中原的第一強敵,國力雄厚。後來國內內亂導致國力下降,直到現在也不成恢復過來。雖然也時不時跟東陵打上幾架,但是都造不成什麽太大的影響。如今對東陵來說,最大的勁敵是與胤安接壤的西戎和正北方這些年國力日趨強盛的莫羅女國。


    但是,這並不代表說胤安就是他們的朋友。


    曾大人扯過身後一個侍衛,將一塊牌子丟了過去沉聲道:「立刻去調集京畿巡防營來此,將雲香閣附近給我團團圍住,一個也不許放走!」說完,還不忘狠狠地瞪了陸離一眼,這麽重要的事情這個混帳竟敢說得如此輕描淡寫!險些誤了大事。


    陸離淡定的接受曾大人刀光一般的眼神,這老頭完全不是個東西,用不著的人的時候就對他大肆貶低。用得著人的時候就一個勁兒的吹捧,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他以為他是神仙轉世麽?連這種事情都能猜得到?


    事實上,陸離還真的是猜錯了一些事情。之前他懷疑沈含雙應該是跟莫羅國有關,倒是沒想到竟然是跟胤安人有關。胤安跟莫羅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國家。莫羅以女子為尊,朝中高官無論文武多半都是女子,掌權的也都是皇女。但是胤安這個國家的人卻極為瞧不起女子,也不知道沈含雙跟他們到底是怎麽勾搭上的。


    另一邊的混亂中,謝安瀾和顏錦庭聯手已經解決掉了一個黑衣人,當然並沒有殺死隻是重傷躺在地上動不了罷了。顏錦庭和謝安瀾對視一眼,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在,畢竟前些日子兩人還打過一架鬧得不太愉快了。雖然懷德郡王叛亂的時候也有合作,但是他大多是時候是跟著蘇夢寒,並沒有跟謝無衣和解。謝安瀾也不在意,隻是對他點了下頭,轉身去幫蘇夢寒了。顏錦庭也深吸了一口氣,沖向了正在和柳浮雲交手的人。


    有了謝安瀾的牽製,蘇夢寒立刻感到壓力大減。冷笑一聲手中短刀快如閃電一般的刺向跟前的黑衣人。憋屈了這麽久,也該讓他發泄一下了!黑衣人被他突然爆發的戰力弄得一愣,不過立刻就回過神來連忙側首,蘇夢寒的刀光貼著他的臉劈了下來,若不是他反映的快隻怕就要當場被人將鼻子給削下來了。


    蘇夢寒手中連續劈出十幾刀,銀色的刀光仿佛一片絢麗奪目的銀花般令人心醉神迷,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其中的危險和可怕。那黑衣人被逼著連退了好幾步,再看看已經在高裴手下左支右絀的人,一咬牙飛身就想要離開此地。但是蘇夢寒怎麽會讓他離開,身形一閃已經到了他前麵。這黑衣人若是以命相博,對付蘇夢寒或許還有三分勝算。但是他一心想要逃跑,士氣一落千丈,論輕功他卻卻絕對不是蘇夢寒的對手。


    高裴與那黑衣人的打鬥顯然更有看頭一些,身為武將高裴的武功素來都是大開大合的戰場路線。但是在千軍萬馬中磨礪出來的武功,即便是大開大合也很難找出什麽破綻。這些黑衣人顯然都是走的敏捷的風格,一進入高裴的攻擊範圍幾乎就被淩厲的攻勢淹沒了。高裴既然看出了他的身份來歷,自然也不會留守。兩人交手不過兩三百招,那黑衣人已經黔驢技窮,被高裴一槍刺穿了心口,高裴一解決掉那黑衣人,看也不看一眼就轉身去幫謝安瀾。等到曾大人派去的人帶著巡防營過來的時候,院子裏所有的人都已經躺平了。


    巡防營的將領大晚上收到承天府的命令匆匆趕來,就看到整個院子一片狼藉不說,地上還躺著不少人頓時嚇了一跳。難不成是懷德郡王的餘孽?


    「這…這是怎麽回事?」將領有些心驚膽戰的問道。


    曾大人輕哼一聲,沒好氣地道:「本官也想要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高將軍,這些人當真是……」


    高裴沉默地點了點頭,曾大人險些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鬍子,痛的嘶了一聲,頓時愁眉苦臉,「這可真是…」揮揮手吩咐道:「先將這些人全部關押起來,等到明天本官入宮稟告了陛下再來處置。還有這個雲香閣,給本官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本官倒要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簡直混帳!」


    「是,大人。」


    柳浮雲道:「曾大人,書房裏還有一個密道。」


    曾大人滿臉苦澀,「本官去看看,今晚有勞各位了,大家先自便吧。」


    眾人目送曾大人淒涼的背影離去,齊齊看向陸離,總覺得當陸少雍的上司,這老頭兒也不容易。


    對此,陸四少有不同的意見。他覺得這老頭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事情是他發現的,他安排的,現在功勞全給這老頭兒了,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百裏胤看看陸離等人,笑容可掬地道:「看來今晚的戲都看完了,果然是一齣好戲。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就先行告辭了?」


    孔聿之點頭道:「不錯,咱們先告辭了。今晚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刺激。」


    曹修文表示他家跟百裏胤家離得不遠,大家一起走。於是看戲三人組瀟灑而且,高小胖屁顛顛的奔到高裴麵前,「大哥,沒想到你也回來雲香閣啊。」高裴涼涼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覺得對他無話可說。高小胖興致勃勃,「本公子居然抓住了胤安的奸細,哦謔謔!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又要升官了?」


    高裴嘆了口氣,對顏錦庭道:「錦庭,你們先回去。」


    顏錦庭習慣性的想要反駁高裴,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卻隻是沉默地點了點頭,一把抓起高小胖就往外走。他拖著這麽一個龐然大悟有些困難,更何況高小胖還不忘手舞足蹈的掙紮。顏錦庭很想直接敲暈他算了,但是想想敲暈了自己更扛不回去隻得作罷,冷聲道:「你大哥在看你。」


    高小胖一看,他大哥果然在看他。隻是那眼神…看起來就跟每次想要收拾他的時候差不多。高小胖立刻頭皮一緊,也不用顏錦庭拽了快步飛奔而去,動作竟然十分的敏捷靈活。雖然,他也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麽事情讓老大這麽生氣,但是先跑了總是錯不了的。


    「多謝高將軍。」陸離拱手對高裴道。


    高裴微微挑眉看向眼前的陸離,問道:「陸大人知道這裏會有胤安的高手?」


    陸離搖頭道:「我隻是習慣多做準備,有備無患罷了。」


    高裴讚賞的點頭道:「陸大人高見。」


    陸離淡笑不語,看向謝安瀾。謝安瀾聳聳肩對蘇夢寒道:「蘇遠等人現在應該已經回去了,都是皮外傷,死不了。」蘇夢寒含笑點頭道:「辛苦無衣公子了。」


    謝安瀾擺擺手表示不用客氣。


    蘇夢寒蹙眉道:「沒想到,這雲香閣竟然跟胤安人有關。無衣公子,你最先進來可查出了什麽?」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道:「這個麽…你們真的要我說?」


    柳浮雲有些不解,「可有什麽為難之處?」


    謝安瀾道:「倒也沒什麽為難的,不過…我看到沈含雙在雲香閣。」


    眾人一片沉默,都沒有什麽特別震驚的表情。畢竟蘇夢寒本身就是知情的,柳浮雲多少也知道一些內情。至於高裴,高少將軍見慣了風雨,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實在是看不出來什麽。更何況,沈含雙跟他有什麽關係?


    好一會兒,柳浮雲方才道:「若真是如此,想要定她的罪隻怕是有些難了。」他們沒有當場抓住沈含雙,就隻能希望這雲香閣中有關於沈含雙的東西了。如果沒有,他們是很難定沈含雙的最的,沈尚書才剛剛為國捐軀,現在無憑無據的就去說他女兒與胤安人勾結,就算是昭平帝隻怕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謝安瀾道:「誰說一定要定她的罪呢?」謝安瀾覺得,以沈含雙的腦子隻怕是絕不會在雲香閣留下什麽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了。至於知道她身份的人,她抓了一個,那個老鴇和另一個管事卻在剛剛的混戰中死了。還不知道那剩下的一個人能不能用呢。


    蘇夢寒挑眉,道:「無衣公子的意思是……」


    謝安瀾笑而不語,「朝廷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你們說了算。不過…有些私人恩怨,還是我自己來解決比較好。」


    柳浮雲和蘇夢寒雙雙不解地看向她,沈含雙跟他有什麽私人恩怨麽?這兩位好像麵都沒見過幾次吧?


    「不早了,該走了。」陸離沉聲道。


    蘇夢寒點頭道:「確實不早了,你們明天肯定會很忙,大家不如各自回去休息?」


    眾人也沒有意見,出了雲香閣各自告辭離去,渾然忘了曾大人還在裏麵忙得團團轉呢。


    從花街出來,謝安瀾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雖然逛青樓看美人如畫是個美好的享受,但是這濃濃的脂粉味道,其實還是不那麽好聞的。驟然聞到夜裏的新鮮空氣,謝安瀾第一反應竟然不熟覺得舒服,而是打了個噴嚏。


    陸離蹙眉,「小心受涼了。」


    謝安瀾無語,現在是七月。


    被陸離拉著往前走,謝安瀾有些疑惑地道:「這不是回家的路啊。」無論是陸家還是謝府都是同一個方向,顯然不是這條路。


    陸離道:「你不是想要報仇麽?走吧。」


    「報仇?」謝安瀾疑惑地眨眨眼睛,陸離提醒道,「沈含雙。」


    謝安瀾道:「這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不用這麽著急。」


    陸離不以為然,「你不是君子,走吧,看下一場戲。」


    居然還有安排?陸四少顯然也有成為夜貓族的潛質啊。謝安瀾想想時間確實是還早,於是興致勃勃地跟著陸離去了。


    被陸離帶著來到靠近內城的一個不起眼的街道旁邊,一處小閣樓裏穆翎正坐在窗口喝茶。跟前的桌上還擺著不少精緻的菜餚,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見到兩人上樓,穆翎挑眉笑道:「你們可算是來了。」


    謝安瀾不解,「穆兄,你怎麽會在這裏?」


    穆翎無奈,「雲香閣我如今不方便去,隻好在這裏另演一處戲了。餓了麽,坐下來一起吃一點?」謝安瀾確實是有點餓了,之前在雲香閣盡是喝酒喝水了,又那麽一場劇烈運動,不餓才怪。也不跟穆翎客氣,謝安瀾拉著陸離過去坐下來,直接開動。


    陸離問道:「如何了?」


    穆翎有些無奈地嘆氣道:「我倒是有些好奇,這些消息連我們穆家都沒有掌握,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消息。」


    謝安瀾一邊吃東西,一邊在心中暗暗道:「多活了一次,總會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麽。沒什麽奇怪的。」


    陸離自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穆翎指了指窗外。謝安瀾抬頭看過去,從窗口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隔著一條街的斜角出的一座不起眼的院子。此時附近的院子大多都已經沉入了黑暗中,這個院子雖然算不得燈火通明但是從他們這個角度卻還是能看得出燈火明亮的。


    穆翎有些不死心地問答:「你怎麽知道沈含雙回來這裏?」


    沈含雙在這裏?謝安瀾立刻豎起了耳朵聽。


    陸離道:「我們選的時間正好,如果雲香閣真的是沈含雙的,而沈含雙又確實會過去的話。這個時間點就正好是她可以出城卻趕不上回去的時間。等她從雲香閣出來,內城的城門早就鎖了。」


    「那她為什麽會選擇這裏?」穆翎問道。


    陸離道:「這座宅子是東方靖的。」


    「東方靖在外城弄這麽一個宅子幹什麽?看起來也沒多精緻。」就是一個普通到一般人看都不會多看的宅子而已,難道東方靖在這裏麵隱藏了什麽秘密?那沈含雙可以隨意到這裏來借宿,可見東方靖對她的信任。


    陸離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這裏是東方靖和沈含雙從前見麵的地方。」東方靖也不是生下來就那麽老練的,最初跟沈含雙勾搭在一起的時候絕對不敢做出在高陽郡王府花園裏偷情的事情,礙事規規矩矩的如一般男人置了個宅子養個外室什麽的。畢竟自己的院子重要安全一些。再往後兩人的膽子越發的大了,東方靖手裏的勢力沈含雙手裏的產業也多了,也就不怎麽看得上這麽一個小院子裏,不過偶爾也還是會來一次。大概是懷舊什麽的吧?


    穆翎幽幽地瞥了陸離一眼,他總覺得陸少雍說這話是在嘲弄他。


    謝安瀾道:「就算這樣,我們來這裏看什麽戲?東方靖又不在這裏,哪怕東方靖在這裏,捉姦這種事情也輪不到咱們做啊。現在內城門都關了,想要進城去找理王妃也不容易。」而且她懷疑,理王妃到底會不會管這件事。


    穆翎嘆了口氣道:「無衣,沈含雙出現在這裏本身就是一件大事了。無論她是為了什麽原因。」


    一個本該在家裏為父親守孝的女人,大晚上的出現在外城的院子裏,這種事情本身就足夠引人詬病了。


    謝安瀾這才想起來這個世道對女子的苛刻。


    「那你們想要怎麽做?」


    穆翎看向陸離,一副別問我,我就是看看的表情。


    陸離道:「放把火怎麽樣?」


    謝安瀾一愣,「不好吧,燒到別人家怎麽辦?」


    陸離道:「自然會讓人小心一點。何況這院子左右都沒人住。」左右兩個院子同樣也是東方靖的。


    能看到沈含雙出醜,謝安瀾覺得她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幽暗的夜色下,京城裏的一處院子突然火光沖天而起。這個時候雖然內城的城門已經關閉了,但是畢竟還沒到宵禁的時候,隻是這邊比較偏僻所以人少罷了。一看到火光起,立刻就有人叫了起來,「起火了,起火了!」


    聲音在幽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的響亮清晰。


    起火的時候,沈含雙並沒有睡著。事實上她現在也睡不著,她在擔心雲香閣的事情。承天府的人怎麽會突然搜查雲香閣?真的是有匪徒闖入?這也未免太巧了一些。她想到了雲香閣老鴇派人來找她的時候提起的,陸離等人突然出現在雲香閣…難道跟他們有關?


    但是無論她再怎麽著急也沒用,現在天色已晚內城城門已關,就算她想要找人幫忙也不可能了。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幸好,雲香閣知道她的人並不多。


    坐在梳妝鏡前,沈含雙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自己的秀髮。剛剛沐浴過後隻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色衣衫,脂粉未施,猶如出水芙蓉還帶著氤氳的水汽。


    「小姐。」一個灰衣男子閃身而入,看到沈含雙的模樣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暗芒。沈含雙回頭問道:「怎麽了?」


    灰衣男子道:「雲香閣被巡防營圍起來了,一個人都沒逃出來。」


    聞言,沈含雙臉色一沉,手中的玉梳啪的一聲放回了桌上,「一個都沒回來?」


    「是。」灰衣男子道:「有人看到,高裴也去了。」


    聞言,沈含雙閉了閉眼,「蘇夢寒,高裴,柳浮雲,有他們在,難怪…這些人,都要跟我作對麽?」灰衣男子道:「小姐息怒,還是保重身體為要。」


    沈含雙張開眼睛,輕哼一聲道:「他們以為這樣就能對付我了?柳浮雲…柳家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去理會,來摻和這些事情!傳我的話,再給柳貴妃和皇後那裏加點料!還有那個蘇夢寒,流雲會那邊還沒有消息?」


    灰衣男子低頭道:「蘇夢寒在流雲會積威甚重,那幾家人根本不敢背叛他。」


    沈含雙冷笑道:「這世上沒有什麽不能背叛的,不敢…隻是因為得到的好處還不夠。流雲會那邊繼續盯緊,一定要想辦法給我撬開!」


    「是,小姐。」


    沈含雙正要回退男子,之間窗外一道火光乍現。


    「怎麽回事?!」沈含雙沉聲道。


    很快外麵就傳來了嘈雜的人聲,「起火了!起火了!」這院子裏平時也有人看著,這會兒全都跑出來救火。


    灰衣男子連忙拉起沈含雙道:「小姐,我們先出去。」


    沈含雙想要換衣服根本來不及了,這大夏天的也沒有什麽披風可用。房子都是木頭的,有事七月天見火就著,迎風便長。火就是在沈含雙窗外不遠的房間燃起來的,此時已經蔓延到了窗口,濃烈的煙霧從外麵湧了進來。


    灰衣男子一把抓住沈含雙就朝著門外掠了過去。


    他們自然不會心疼這個宅子,出了門兩人避開了救火的人們直接朝著外麵走去。打開院子的一處側門,剛要出門就被人迎麵一桶冷水潑了過來,躲避不及,兩人被直接潑了一身一頭。外麵跟著一大群穿著各異的人,這些人都各自拎著桶端著盆顯然是來救火的,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畢竟如果火勢一直蔓延,他們的家也要倒黴的。


    站在最前麵的人發現自己淋了別人一聲,有些無措地道:「那個…誰,誰在後麵推我?」


    後麵有人沒好氣地道:「先別管這些,先救火啊。大熱天的,淋了就淋了吧。快走快走!」


    「對!對!快走!」


    眾人連忙推開了兩人匆匆而入,走在後麵一些的一個中年男人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被灰衣男子護在懷裏的沈含雙,忍不住嘴賤了一句,「咦,這種地方竟然還有身段這麽好的妞兒?」


    原來,沈含雙本來就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此時被水一潑,頓時曲線畢露,連下麵的膚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男子的話清楚的傳進了沈含雙的耳中,沈含雙氣得渾身發抖。


    「小姐,我們快走!」灰衣男子沉聲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沈含雙深吸了一口,「走!」


    兩人快步出了門,才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一個冷厲的聲音厲聲道:「站住!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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