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葉帆就起來了,第一件事先把火添上,燒點水,然後去解決生理需求,簡單洗漱一下,然後趁著煮貓眼螺和螃蟹的時候,把行李都收拾好,塞進兩個大塑料桶裏。


    鞋子已經烤幹了,簡單吃過早飯,把火熄掉,先去搜集了幾塊破漁網,出發時天已經大亮。


    經過她昨晚在腦海繪製的地形圖,小河的位置應該是在她還未探索過的那個方向上,保險起見,她今天還是按原路線前進。


    由於趕路為主,速度就快了許多。昨天四個多小時的探索,今天隻用了三個小時左右就到了。當然,中途補充一頓番石榴的時間不能算。


    這個時間還沒有鴨子,河水靜靜流淌著顯得格外靜謐。


    小河並不大,三米寬的樣子,河水很清澈,兩邊長著水草,一派生機盎然的樣子。


    葉帆短暫休息片刻,洗了把臉,就順著河流往上遊走去。


    她越看越滿意,就這一會兒時間,她居然看到了三隻野雞打小河上空飛過去,時不時一隻海鳥掠過,好不熱鬧。


    這山雖然高,好在地勢平坦,一路上樹木不斷,也不算太難爬。


    又爬了半個小時,她聽到樹林裏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而且聲音還在逼近。


    葉帆汗毛都豎了起來,連忙把兩隻塑料桶放好,把唯一的武器擋在身前,躲到一旁的土堆後邊。


    不多時,哼哼唧唧的聲音變得更大了,她這才聽出來是一大兩小三個聲音,原來是野豬媽媽帶著它的兩隻小寶寶喝水來了。


    葉帆不敢放鬆,這頭野豬目測有她兩三個體重了,真來一下子,還不得當場掛掉。


    好在野豬媽媽沒有發現她,帶兩隻小豬在小河邊美美喝一頓後,又哼哧哼哧地原路返回了。


    葉帆悄悄的尾隨在後,野豬可不是獨居動物,她要做好標記,避開它們的地盤,沒有能力之前絕不下手。況且她很好奇野豬吃什麽,這要是一個族群,每天的消耗就是天文數字。


    兩隻小野豬到哪裏也不安分,時不時的掉隊,野豬媽媽耐心等著兩隻寶寶,時不時哼哼唧唧,像是在催促。


    走了不多遠,兩隻小豬停在一片隻有稀稀拉拉葉子的植被前,細長的樹幹,下半截光禿禿的,上半截才有葉子,在地上拱來拱去。


    地上的泥土一片狼藉,應該是它們來的時候活動過的地方,母豬哼唧的聲音更大了,見小豬不動,又折返回去,用鼻子把泥土拱起來,露出植物的粗大根莖,再讓到一邊去,兩隻小豬便哼哧哼哧吃起來。


    吃了沒一會兒,兩隻小豬就相繼停了下來,放著眼前現成的不吃,繼續去拱泥土,野豬媽媽生氣了,哼唧的聲音尖銳了許多,小豬這才戀戀不舍的跟著母豬離開。


    葉帆在後邊看的仔細,待野豬們走遠,她停在那一片狼藉上翻看剛才野豬吃的什麽,是一種類似紅薯的東西,不過比一般紅薯大許多。她看著有點眼熟,好像昨天就碰見過這種小樹,不過因為不認識,也沒仔細看。


    這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木薯?葉帆感覺自己被幸運之神砸中,整個腦袋都是暈暈乎乎的,跟著野豬一直往林子裏深入。


    一直到聽見其他野豬的聲音,她不敢再跟進去,遠遠躲著偷偷觀望,隻見一隻更大更健壯的野豬在前邊拱地麵進食,這一片應該是木薯較多,野豬們吃飯的地方,吃飽了去小河邊喝水,再深入應該就是它們的棲息地了。


    大致有個判斷,葉帆悄悄退了出來,先回去拿她的小鏟子,然後對著剛才小豬拱的地方一頓刨,刨了差不多十來根木薯,連忙住手,木薯還多,問題是她拿不了了,自己本來就撿了好幾塊漁網,還有兩瓶子涼白開壓著桶,再多就拿不動了。


    饒是如此,葉帆拎著兩隻桶也感覺有點重量,但人的潛力總是無限的,她已經決定要尋找新的庇護所,這些家當是必須帶上的,而且附近有野豬出沒,放在這裏也不放心。


    她把防身棍插在桶裏,左手拎一隻桶,右手拎一隻桶,順著小河往上遊走去。


    一路上可以看到野豬在水邊踩過的腳印,這會兒大中午的,太陽正毒,野豬們都吃完飯回家睡覺去了,野雞來的路上還看見飛了一隻,這會兒也不見蹤影。


    走了一個小時左右,她隻得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腿還受得了,胳膊受不了,關鍵也熱了。她外套早上就脫了,問題裏邊衣服也是長袖,褲子還是加了層絨的,在這種天氣裏沒熱死就算好的了。


    咕咚咕咚灌進去半瓶水,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從這段開始就不見野豬的痕跡了,她稍稍放心,一邊留心附近的環境,一邊揉揉胳膊解乏。


    休息了十來分鍾,她繼續趕路,島內垃圾被棕櫚樹林擋住,明顯少了很多。單叢景色來說,還是很秀麗的,她跑過城市馬拉鬆,越野賽,個人還是更喜歡越野賽,在大自然中接觸各種花花草草,呼吸新鮮空氣,整個人的狀態也會更好。


    耳邊不時傳來啁啾聲,走著走著,僅挨小河的路走起來變得費勁,沒奈何,她隻能從一旁繞遠路。


    繞了有大半個小時,隱隱約約又能聽見水流聲。葉帆感覺有點詫異,這條小河裏的水很平緩,怎麽會發出這種聲音呢?


    係統總是很會掐點,等待閃亮登場,攻破世界網絡,獲取玩家好感兩手抓。


    “恭喜玩家,解鎖最新庇護所!這裏是最適合玩家的庇護所,也是本係統為玩家精心挑選的天然庇護所!”


    天然?


    “沒錯!玩家,請不要驚訝,收起你質疑的表情!本係統為玩家提供1v1全心專業的服務,所選位置也絕對是全服第一的!甚至連庇護所都不用玩家費心建造。”


    葉帆半信半疑,再往上爬了有五分鍾,走不動了,眼前是一大片的枯藤,把路擋的死死的。


    說好的庇護所呢?天然呢?


    係統已經深藏功與名的開溜了,無論怎麽呼叫都沒有反應。


    係統如果不出聲的話,葉帆肯定是要繞路走的,畢竟這種不認識的枯藤上邊可都是帶刺的,比棗樹上的刺可要長多了,而且這麽一大片,棍子也挑不動。不過係統也從來沒有無的放矢,如果真是最佳庇護所的話,放棄也太可惜了。


    葉帆從枯藤邊緣繞著走,打算尋找一個突破口,進入看看,但是一直走到小河邊,都沒找到合適的入口。


    “係統!係統!快點出來!係統係統!快點出來!”


    係統毫無反應。


    葉帆罵人的心情都有了。


    要不要賭一把?


    一咬牙,葉帆把兩隻桶都放下,熱熱身,把防身棍拿出來,戴上兩隻手套,埋頭苦幹起來。


    最好清理的地方就是小河邊的藤蔓了,沒有生命後,又被河水浸泡,使勁敲打敲打,刺就掉落在小河裏。然後用手拽住小指粗細的一根藤,使勁往一邊拽。


    外圍枯藤還是相對好清理一點的,基本拽個幾根,小河邊就能露出來一條勉強夠一人通過的小路。清理了五六米的距離後,枯藤變得厚了許多,再不是剛沒腳踝的高度了。


    不過葉帆忙著清理,也沒注意變化,反正就是一頓敲打,能敲斷的就敲斷,敲不斷的就拉著藤使勁往一邊扯,盡量扯的遠一點,因為如果像她一開始那樣偷懶扔一邊的話,一回頭說不定又被震動的位移回來了。


    幹了有一個多小時,葉帆汗珠子就沒停下過,咕咚咕咚半瓶水下肚,一點感覺都沒有。想了想,從小瓶子裏倒出來一點鹽巴進嘴裏,再喝口水衝衝,一股子塵土味。


    休息時間,她這才看見前麵的藤蔓已經不是腳踝高了,這都快到膝蓋了好嗎?如果一開始知道會是這個高度的話,葉帆說不定就放棄了,這會兒已經幹了好一會兒,回頭看看十來米的勞動成果,放棄的念頭怎麽也浮現不出來。


    水流聲越來越清晰,這一片也沒什麽樹,放眼望去烏泱泱都是這種枯藤。葉帆看看日頭,不敢多休息,憑著自己一根木棍,和一腔孤勇,玩命似的敲打枯藤。


    及膝的高度可能就是最厚的地方了吧,她也沒多注意,反正熟練了以後,除了一腦門子的幹勁,啥也不想,害怕辛苦磨出來的防身棍被弄壞,她還專門去樹林裏又找了一根枯死的小樹,比她的防身棍還要粗一半,樹根位置幾個大樹杈,別說,還更好使了。


    昏頭昏腦的不知道幹了多久,再抬頭時,太陽已經偏西,落日的餘暉打在身上,讓人生出一陣的恍惚。


    葉帆此刻精疲力盡,她又渴又餓,但是她不敢停下來,害怕一鬆氣,就再也幹不動。前方的枯藤已經是稀稀拉拉的淺淺一層,她把幾根主要的砸斷,拉扯開,其他不要緊的一腳跨過,映入眼簾的是中心的一片灌木叢。


    葉帆沒有停留,把防身的尖木棍拿在手裏在地上撥來撥去,沒有動物跳出來。又往前走了幾分鍾,一直指引她的水聲清晰可聞。


    眼前是一個一人多高的山洞,僅剩兩米寬的小河水嘩啦啦從洞中流淌出來,洞口也掛滿了枯藤。


    葉帆試著往裏邊扔了塊石頭,戒備地躲在一邊抓緊防身棍,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除了石頭落水的聲音,什麽動靜也沒有。


    她又把洞口的枯藤敲一敲,敲斷其中兩根,裏邊依舊沒有動靜。她這才有點放心,看樣子,應該是被某種動物遺棄的洞穴。


    她撥開枯藤,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光線有些暗,待眼睛適應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條小河,這麽看也隻能叫小溪了。


    小溪兩邊各有一塊三十平米左右的空地,地上扔著各種雜物,有石塊,木頭,有塑料瓶子,有塑料玩具,還有破漁網,一次性餐盒,還有一些貝殼。難不成是有同胞居住過?


    光線不是特別好,不過再往深處,一個水花四濺的小水潭卻能看的清清楚楚。這正是一路上聽到的聲音來源。水潭上邊透著光亮,掛著長短不一的鍾乳石,不斷有水流下來,散成一朵朵花落在水潭上。


    葉帆大致檢查了一遍,確定確實沒什麽動物在裏邊,就匆匆返回,把她的家當都提了進來。


    此時用玻璃瓶當放大鏡已經有點晚了,她撿了一堆柴禾,堆在一堆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她已經太累了,身體的累逼進了眼睛裏,讓視線都有一點模糊。


    她應該先點火的,她應該先點火的,剛才為什麽不先做這件事?


    猛然她想起來自己還有幾個撿來的打火機,裏邊還有氣,當時試了試打不著,就收起來了。


    她拿出一個打火機,對著引火的木屑哆嗦著打一次,打十次,打三十次,沒有著。


    她拿出第二個打火機,對著引火的木屑打一次,打十次,打三十次,沒有著。


    她拿出第三個打火機,對著引火的木屑打一次,打十次,打十一次,然後,打著了。


    手忙腳亂保護火苗的時候,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她抱來石塊,把火圍起來,搭成一個簡易灶台,然後把鐵盆接上水,放在灶台上,再取出三根木薯,在小溪裏洗幹淨,用小鏟子簡單去個皮,掰成幾段放進盆裏煮。


    然後就趕緊趁著天還沒黑透,去附近再多撿一些柴火備用,回來的時候用丟在路邊的樹根把最外圍的枯藤撥回來一片,就是天然的院門。


    做好這一切,她才能鬆口氣,把眼淚擦幹淨,這會兒已經不想哭了,喝幾口涼白開,坐在地上看著火堆發呆。


    柴火燃燒的劈啪聲,和水流聲充斥在洞穴裏,已經是一個很溫暖安心的小窩了,她還有什麽可難過的?隻是在這一刻,無比想念她的爸爸媽媽,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好在有幹不完的活在等著她,哪有那麽多時間讓她東想西想?趁著飯還沒好,她得先把胳膊腿都使勁揉一揉,防止明天成了僵屍腿,僵屍胳膊,然後簡單清理出來一片地方,地上鋪上塑料布當床,再給自己好好的洗一洗手臉。


    今天太累了,幹完這些,她已經沒有力氣動了,隻想靜靜地等待吃飯,然後睡覺,好在一切辛苦都是有用的,她終於有了自己像樣的庇護所,水源問題,食物問題都得到了解決,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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