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夜裏又下了一場雪,不過隻是小雪,天卻更冷了。


    一般年前年後幾天該是最冷,也就是說這時還沒到最冷的時候,李業不想出門,聽雨樓已經好幾天沒去,天天在家裏教兩個丫頭數學。


    秋兒很好學,因為她理解能力很強,往往沉浸其中。月兒卻頭大得很,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這大概就是學霸和學渣的區別吧........


    倒是嚴昆雖沒交代他,可每隔幾天就會親自跑來跟他匯報那邊的情況。


    天再冷也阻擋不了士人的熱情,畢竟現在聽雨樓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名滿京都,能上三樓就能落下好名聲,雖比不上詠月閣魁首那麽有分量,但貴在更加容易啊。


    每月十五人說不定努力一下就能輪到自己呢?為此吸引眾多文人雅客,而在這個年代,名聲確實是可以當飯吃的。


    如謝臨江、曹宇這些才氣大的人,到一些酒樓青樓老板都不要錢的,而且逢年過節很多有錢人也會送禮,隻為沾點才氣,或者各種大商青樓也會請他們為自己花魁作詞之類的,表麵上是不收任何錢財,隻談風雅,但幾天後就會有人送禮上門,這已經是一種不成文的規矩。


    這是這個時代特有的現象,士農工商,商最有錢,卻被放在最下層,沒有話語權,誰有話語權呢?那自然是士人,所以商人有錢卻無話語權,這本身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態,有錢招人眼紅,沒話語權就不能保護自己。


    所以很奇特的現象就出現了,有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也有人說詩詞歌賦隻是無用之物,但不管怎樣,讀書人依舊地位很高。因為這背後本身就是掌握大量錢財資本的商人推動的,商人有錢就想要安全感,要有安全感就要讓自己沾上才氣,要沾才氣就討好和拉攏讀書人。


    在這種看不見內在動力推動下,如此獨特的社會層次下,詩詞歌賦也被賦予生命和活力。


    讀書人是清高的,但從時代的角度來說他們又是工具。


    李業現在已經成為那內在推力之一了,仔細想想何嚐不可,這本就是雙贏的買賣。


    ........


    這幾天李業依舊沒有忘記鍛煉,聽雨樓可以不去,晨煉不能停。


    秋兒月兒都勸他不差這幾天,可以等天氣回暖了再接上,要是染了風寒就不好了,理智的思考這個建議是好的。


    但聰明人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自以為聰明,很多事情並不是理智思考能得出最優解的,也有需要憋著一股勁,像一個愣頭青一樣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時候。


    早上月兒提著燈籠,秋兒為他整好著裝,然後一臉怨念的嘟著嘴看他。


    李業好笑的捏了捏兩個丫頭俏臉蛋,都學會生世子氣了,有進步啊。


    ......


    他現在心率能控製在四十五左右,而且肺也適應了劇烈的呼吸,這時候李星洲的天資根骨徹底顯露出來,他能夠很容易找到呼吸的節奏,控製身體平衡,同時每一次蹬地都爆發力十足,越跑越暢快。


    不一會他再次路過陳府。自從準許陳鈺上聽雨樓三樓之後,老人態度就好了很多。每天去早朝前都會等到李業跑過來,然後作揖,也不說話,這才離去。


    李業跑動中也不好說話,隻是點頭,這幾天來都是如此。


    隻是今早似乎有些不一樣,李業再次見到兩個人,一男一女,在跟陳鈺說什麽,根據身形輪廓,李業很能確定這兩人就是之前和也出現的那兩人。


    這似乎是第三次了吧,這麽早出現在陳鈺家門口,而且看老人家的態度似乎對兩人很好。


    本來想過去打招呼的,但打斷別人說話不禮貌,李業調了一下路線,隔著十幾米從他們麵前繞過了,距離最近的時候借著火光能隱約看清兩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一男一女。


    看陳鈺對他們的態度似乎是貴客,可貴客為何不進門呢?還有說話什麽時候不好非要這黑燈瞎火還冷死人的大早上?李業搞不懂,想必他們自有道理,也不多想。


    跑完之後趁著身體熱乎就開始蹲兩儀樁,現在李業咬牙能持續蹲五分鍾以上了,換在前世這可是蹲三四個月後的成績。


    按照這種成績,他估計再等十幾日就可以開始練拳了,也可以開始練鐵山靠,抖大槍。


    .....


    吃過早飯,陰鬱十幾天的京都天空放晴了,白花花的雪映著陽光格外怡人。


    “世子,今天能不能不學數學了.......”看著這麽好的天,月兒眼珠子一轉,抱著他的手臂撒嬌的道。


    李業好笑的捏了她的小鼻子,“好,今天不學,我們去挑塊地。”


    月兒被他的小動作鬧了個大紅臉:“世子挑地幹什麽。”


    “釀酒,快過年了總要有好酒吧。”李業一邊說一邊向嚴毢的院子走去。


    “世子,王府中有酒坊的。”秋兒道,釀酒她自然會,過程並不複雜,但及其需要經驗,好的釀酒師傅才能讓酒飯發酵得好,釀出的酒才香。


    “跟那個不一樣,本世子自有本世子的釀法。”李業揮揮手道。


    “不一樣?”一聽新奇的東西月兒就來興趣了,秋兒則十分不解,酒還能怎麽釀呢?


    ........


    “塚公子。”大將軍府中兩個看門護院低頭打招呼道。


    塚勵頭也不回,權當沒聽見,匆匆走出。


    “這人也太無禮了......”其中一個護院道。


    “小聲點,再怎麽說他也是塚家人,用得著理會你。”另一個護院插話。


    “鄉下來的土包子,還以為自己多不得了,這可是大將軍府。”


    “你閉嘴.......”


    “......”


    塚勵麵無表情穿過院落,向著府外走去,他來京都之後落腳叔父府中,大將軍府何等威風,曾經諸多昔日好友都來巴結示好,他雖全示以正色,但心中多少是高興暢快的,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


    可之後在聽雨樓中經曆的事情,那李星洲的折辱和欺壓,那蔑視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姿態,毫不將他放在眼中的作為,一想起就讓他咬牙切齒,憤懣不平,心中如同被刀割一般!


    終有一日他會讓李星洲好看的!


    很快,他走出府門,一位青衣小廝等在府外:“大將軍府塚勵公子?”


    “正是。”


    青衣小廝將手中信封交給他:“我家主人命我送來的,筆信已到,告辭了。”說完轉身走了。


    塚勵打開信封,信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幾行字:十八人眾,過武關,即日到京,安排落腳——方河。


    他看著簡單幾行字冷笑起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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