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現在是什麽情況了?”


    “人手嚴重不足,一些中毒不深的病患得救的同時也會有重病患者死亡,而且是不是還會有人被感染,人數一直在八萬左右徘徊,焦頭爛額呀…”


    曹操吐露實情之際,聞渡一直在觀察他的麵容,隱約可見的黑眼圈也從側麵說明了這事對他造成的壓力。


    “那病原體可查清了?”


    “從冀州那邊傳過來的。”還不等曹操回話,旁邊的袁紹忽然有些不開心的意思。“那群西涼蠻夷,死人的屍體不趕緊處理掉,把整個冀州都搞得烏煙瘴氣的!在我的治理下,冀州何曾出現過這種事情?”


    “如此來說,我所得到的情報確實不錯了,接下來我會留五千名醫師在這邊,幫著你們治療病人,剩下的我會帶著他們前往冀州,盡快將瘟疫平息。”


    “賢弟愛人敬德,真乃豪傑也,曹某多謝!”


    淡定接受過曹操和劉備的感謝,聞渡轉身向被特別借用的趙雲說:“子龍,這些大夫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監軍放心,趙雲定當不辱使命!”


    拍了拍大帥哥趙雲的肩頭,聞渡扭頭對著張仲景開口道:“張醫師,麻煩你等千裏迢迢的趕過來了,所需要的任何東西都不必擔心,盡管向曹操要就是了。”


    對於聞渡的歉意和交代,張仲景依舊是不鹹不淡的回複說:“治病救人是我們醫生該做的,我不會抱怨路程,反正和上次從南陽搬遷到長沙,又從長沙搬遷到建業比起來也差不多,早就習慣了。”


    “那就好…那就好…”對於張仲景的好記性,聞渡隻得尬笑兩聲,掩飾心虛。


    和曹操、劉備、袁紹三位關係或親或疏的大佬告別後,聞渡領著剩下的五千名大夫和八百陷陣、三千輕騎過奉告北門向冀州進發。


    “玄德老弟,看明白了嗎?這就是我收留本初的其中一個原因。”北城樓上,曹操望著遠走的聞渡軍,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備才疏學淺,不能參透話中真諦,還請曹公明示。”


    不管劉備是真不懂還是謙虛,曹操並不在乎,對其解釋稱:“我治下兩個州郡相加,大夫不過三千人,而瑟提老弟卻可以帶著一萬大夫從豫州而來,沒人知道其他州郡還有多少呐。


    而我一直在盡力對外封鎖內部消息,但他還是來了,足夠證明孫堅一直在監視著北方的情況,保不齊城中各處都是他的探子,這是其一。


    其二,我想老弟多多少少也聽說了西邊的事情,馬騰之子馬超和呂布來往密切,現在司州又出現了西涼大軍,估計他們已經暗地聯盟了,南方有孫堅、北邊有呂布,剩下的不過就是我治下的青、兗以及天子君臨的徐州,情形已經十分不妙了,想要不被他們其中一方吞噬,那就必須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袁本初此前雖然有軟禁天子之嫌,但畢竟沒有虧待過,無時無刻都以天子之禮對待陛下,他有錯不假,但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還希望玄德老弟看在我的薄麵上,暫且放下與本初的嫌隙,共同作戰吧。”興許是和荀氏叔侄、程昱、郭嘉等人呆的久了,曹操的腦子轉的越發快了,一大段憂患之詞不打磕磣的脫出了口,讓周圍的所有人眉頭都下壓了許多。


    一直望著聞渡的軍隊徹底消失之後,劉備先是望天輕歎,隨後才開口道:“曹公說的確實有理,如果這是可以保護天子和漢室的辦法,那我可以暫且不計較之前的事情…”頓了頓聲,劉備轉頭盯著曹操和袁紹。“但我有言在先,這不是妥協,而是合作,合作的根本在於你們會尊重天子、尊重漢廷!”


    不卑不亢,劉備的警告說出來以後,曹操自然是隨口答應,而袁紹對於劉備的態度有些不服的意思,別著臉抱著拳嘟囔道:“我知道了……”


    看著兩人雖然有火藥味但是沒有被點著之後,和事佬曹操坦言稱:“如今我們也是同一條戰線上的同僚了,對於現在的局麵二位可有什麽好辦法?”


    “我打算去汝南,那裏是我本家,我去求家族老人的支持。”


    隨著袁紹的發話,曹操撲閃著大眼睛反問稱:“本初,你和本家不是…”


    話並沒有說道盡頭,但袁紹明白他的意思。“我怎麽說也是子弟中的翹楚,大不了跪下去求他們唄。”


    袁紹百分百不想低頭,但是現在他已經到窮途末路了,他隻能努力說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東山再起,成與不成是後話,但確實可以讓他心裏邊好受一些。


    “能屈能伸、方為丈夫,本初兄真乃當世大丈夫也!”


    雖然不想承認,但對於曹操的彩虹屁,袁紹聽著還是很爽的。“行了,這邊也沒我啥事可做,我即可就出發前往汝南。


    孟德,我想帶著我的兩個兒子一起去,不置可否?”


    “當然可以,這是應該的。”曹操非常爽快的將請求應下,而後又在後麵跟了一嘴說:“對於你的三子我表示抱歉,但是你同時有兩個不畏死、有謀斷的好兒子,本初應當高興才是。”


    盡管隻是提了一句,但是袁紹可知道曹操的意思,二兒子冒充大兒子的名號欺騙他,得虧曹操不多計較,不然怕是要再死一個兒子了。


    ……


    …………


    ………………


    “喂!城上守門的!快叫你們將軍出來!”南皮城下,高順扯著大嗓門朝城樓上喊叫,很快便吸引到了士兵通傳的動靜。


    “你們是什麽人?來我家幹什麽?”城樓之上,一個麵貌皎好、身子曼妙的少女側坐在牆頭,踮著腳尖望向下麵的來人。


    “好漂亮的小姑娘。”


    待在後麵的聞渡聽見李肅發出了對於美的感歎聲後,瞥了他一眼提醒道:“大帥哥,別忘了您老人家已經成婚了…”


    “哎呀,我發表一句感言不行嗎?”


    看著重裝之下扭動身軀的李肅,聞渡產生了一個奇妙的念頭:這家夥怎麽也開始近墨者黑了………


    正當聞渡、李肅嘮嗑時,前去喊話的高順來到了二人身邊。“她要求見領軍將領。”


    “得,那我上前去唄…”讓二將在後麵壓陣,聞渡打馬向前來到了剛才高順圈定的地盤。“小妹妹,你找我啊?”


    “你是領軍?這麽年輕?”少女上下來回打量了一遍,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這年紀都能把偌大的南皮城當家,那我當個領軍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少女轉動著閃亮的大眼睛,側目思考道:“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小妹妹,你和呂布是什麽關係?”


    “啊?”對於聞渡這一聲沒來由的詢問,少女愣了一秒鍾後才回答說:“他是我爹。你是怎麽察覺到的?”


    隨著聞渡的手指方向,少女身邊看了看,赭石才明白是自己的方天畫戟出賣了自己。“你這家夥還挺有眼力勁兒,我叫呂玲綺,你叫什麽?”


    “聞渡。”


    “說說你來我家的目的吧?”


    “我聽說冀州這邊發生了瘟疫,我主孫堅心寬仁厚,不願看見百姓受苦受難,所以特地讓我帶著五千名醫師過來幫幫忙的。”


    “嘿~消息怪靈通的。”呂玲綺頗有深意的盯著聞渡,發出嬌音回複說:“不過你算是白跑了一趟,病患都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聞渡有些吃驚,畢竟作為發病源,安利來講應該是重災區來著,怎麽反而是第一個解決的呢?


    將聞渡的疑惑盡收眼底,呂玲綺輕聲解釋道:“很簡單啊,一把火下去也就結束了。”


    “嗯…這辦法是誰教你的?”聞渡有些汗顏,隻能說真不愧是呂布的女兒啊,殺伐決斷跟他老爹一模一樣。


    “無可奉告,叔叔對我說過不能向外人透露太多消息。”呂玲綺徹底堵住聞渡的嘴後便下達了逐客令。“問題已經解決了,你請回吧。”


    “行吧,先告辭了……”對方已經發話,那自己也不會死皮賴臉的呆著,掉馬回轉帶著一臉懵逼的軍隊開始返程。


    眼盯著對方離開,沒有留下暗哨、探子一類的家夥,呂玲綺轉頭看向旁邊不知何時過來的董昭笑問:“公仁叔叔,我做的對嗎?”


    “今日這番言論足以證明小姐的聰慧睿智,我想這樣一來溫候也就不會再對小姐過分擔心了。”


    收到董昭誇獎的呂玲綺像是充氣一般,輕哼一聲,挺起了有些傲人的胸線,但還是糾正了一句說:“公仁叔,別叫我小姐了,要喊我將軍!”


    “行行行,將軍,在下見過將軍。”就如同陪同自己的女兒玩耍一樣,董昭微微俯身,向呂玲綺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和這邊的快活空氣不同,返程的李肅可是有些難受。“誒,計劃沒能成功呐,探子沒能進去…”


    聽見牢騷後,聞渡擺手示意道:“沒事,不用急在一時,反正冀州也就渤海這邊沒有眼線,以後總會有機會的,現在還是先回青州跟張醫師匯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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