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的雙眸明明剛才還是半睜不睜的狀態,現在就好像豁然開朗了一般,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她看著餐桌前穿戴整齊的父子倆正優雅的吃著麵前的早餐,一旁的祁昀琛也乖巧的捧著牛奶喝著。


    而自己…


    她低頭一看,身上還是昨天晚上睡覺前穿的睡衣,睡衣上衣的前擺還半紮在睡褲裏,下麵的睡褲則是一隻長,一隻短…


    而短的那隻半卷在腿腕處…


    應該是昨天晚上自己睡覺不老實,半夜自己把它給卷上去了。


    沒關係,又活了一天,已經很棒了,多尷尬幾次也就沒逝了。


    她麵無表情的將那隻短的給扒拉下去,最後將自己淩亂的頭發給稍稍整理柔順,可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絲尊嚴和體麵了吧。


    祁昀琛好像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雲歲,驚訝的小表情毫不遮掩,就連奶圈掛在自己的嘴角都沒有注意到。


    今天的媽媽好像有些不一樣誒。


    氣質格外的柔和,整個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陰鷙,以至於祁昀琛都敢鼓起勇氣怯生生的看向她了。


    雲歲微眯雙眼,用眼神抓住他的視線:“小孩,抬頭。”


    本想要躲避開她視線的祁昀琛在聽到這話後瞬間僵硬在原地,也不敢挪動自己的脖頸,漆黑的瞳孔裏立刻帶著點點淚珠。


    祁聿川握住杯子的手頓了頓,但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時不時用餘光觀察他們倆的互動。


    祁昀琛帶著求救性的眼神望向祁聿川,害怕的情緒到了極點,仿佛下一秒淚珠就要滑落出眼眶了。


    雲歲忽然抬手的那一瞬間,祁昀琛下意識的閉上雙眼,那盈滿眼眶的淚珠終究還是隨著眨眼落下了。


    可落在身上的好像和之前…不一樣!怎麽感覺軟軟的?


    一旁祁聿川緊握的手也驟然鬆開,整個人緊繃的肌肉也跟著鬆懈了。


    祁昀琛不可思議的睜開雙眼,麵前的人是和他距離超近的媽媽哎!


    而且…媽媽這是在給他擦嘴嗎?!


    他眨巴眨巴雙眼,死死的盯著麵前的人,緊繃著的呼吸根本不敢大口喘息,生怕麵前的一切又是一場幻覺。


    雲歲一臉嫌棄的將手中的紙巾扔到祁昀琛手裏,看似粗魯,實則隻是看準了力度扔的:“你兒子還真愛哭。”


    祁聿川放下手中的餐具,淡淡的回應道:“也是你兒子。”


    雲歲沒有理會祁聿川,而是看向祁昀琛,不停的仔細端詳著:“你…今天幾點回來的?”


    “媽…姐姐,我剛剛被爺爺送回來的。”


    雲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好笑的問道:“這孩子還挺好玩的,媽姐姐,這是什麽最近流行的新稱謂嗎?”


    祁聿川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以至於雲歲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你之前要求他這樣叫的。”


    ……


    這一次笑容沒有轉移,而是直接消失了,剛剛本來還麵帶笑意的雲歲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她突然想起祁聿川給她說過,“她”好像不喜歡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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