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裏逛了一圈,買了些東西。白橖才回家。


    照例,東西讓纖凝給姨娘送過去了。


    白宗宇這個父親又找她了,白橖去了才發現姨娘也在。


    姨娘手裏拿著玉珠串,嘴唇一直上下翕動著,念著經。


    她看見白橖,下意識的移開眼,眼神閃躲。痛苦又內疚。


    白宗宇看見白橖,一個茶杯砸向她的頭:“混賬東西!我當初就該掐死你!”


    白橖非常果斷的接過杯子,從容不迫道:“父親何以如此生氣?”


    白宗宇氣的吹胡子瞪眼,想要大聲又把聲音壓了下來:“白橖啊白橖,你是想害死我們全家嗎?女扮男裝當官,這是欺君之罪!”


    白橖略微挑了一下眉,十分從容,手裏捏著那隻茶杯:“父親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義?白家的榮耀皆是我帶來的。怎麽,現在因為我是一個女子,就氣的想殺了我嗎?你應該做的是,把你的嘴巴管好了,別喝酒,不要被人套出話來了。”


    姨娘怯弱的開了口:“姥爺,是妾身之過。妾身沒能勸住子舒。”


    白宗宇揚起手要打向姨娘,白橖眼神一凝,大步跨過去,一把握住白宗宇的手,一甩:“父親這叫無能狂怒,欺辱一介手無寸鐵的女流,當真不配。你現在生氣,怎麽不想想,現在這情況,不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嗎?現在在這裏罵我,打姨娘,就能改變什麽嗎?不過是為了發泄你內心的恐懼罷了。”


    白宗宇在不知道白橖真正性別之前,對白橖是又愛又恨,這是他最有才能的一個兒子,偏生不會太順著他。現在知道了她的性別,恐懼和恨遠勝於愛。


    白宗宇這個時候知道了她的性別,隻能是姨娘說的。姨娘害怕了這麽多年,守了這麽久的秘密,怎麽就舍得開口告訴白宗宇了?


    白宗宇氣的把茶具掃在了地上,門外的下人聽見這“劈裏啪啦”的聲音都嚇的縮起了頭。


    不用想,肯定是公子和老爺又吵起來了,老爺吵不過又打不過,隻能這樣撒氣。


    白宗宇焦慮又恐懼的走過來走過去,然後道:“你你你……假死,換回女兒身,到時候,送到莊子上生活,就說是流落在外麵的白家女兒。”


    白橖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最年輕的狀元郎,最早進入官場,又做到了大理寺少卿一職,官至正四品,前途無量,假死?對的起我這麽多年的努力嗎?”


    白宗宇指著白橖罵,聲音壓的極低:“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哪天敗露了,白家會完了!你一個女人,要什麽前途?嫁人、相夫教子才是你的前途,官場是男人的天下,你去湊什麽熱鬧?”


    姨娘拉著白橖的手,哀求道:“子舒,姨娘求你了,找個合適的機會假死吧,到時候你爹再把你接回來,記在夫人名下,你就是嫡女了,也能尋一門好親事,你現在都十九歲了。再不嫁人就沒人要了。”


    白橖收回自己的手,反問姨娘:“姨娘,當我參加科舉,當我入朝為官的時候,你都沒有勸住我,現在更不能勸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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