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風揉了揉眉心,無奈的道:“哪裏是為了什麽啊?隻是想做正確的事情。名不名什麽的無所謂,做的更好的人,也還不是一堆人在潑髒水嗎?更何況,像我這樣本就做了不少齷齪事情的人。”


    許硯觀:“可要是以這來評判你的所有,對你而言也太委屈了。”


    柳扶風自己倒沒多大感受:“沒什麽好委屈的,我又不在意之後人的評價。不管怎麽說,我始終有愧於那部分人。可就算重新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樣做。”


    從楚夜樞找上她,她答應了開始,就是這樣的結果。


    許硯觀從她身後抱著她:“柳扶風,你心理裝了太多的人,天生悲憫世人,嚐盡疾苦。”


    愛上這樣一個人,對他而言,幸也不幸。可偏偏就是這樣,才讓他無法放手,不忍放手。


    柳扶風垂眸看著鏡子裏兩個年過半百蒼老的人,滿不是滋味。


    “硯觀,不,並不是天生的。我見了太多的苦難,有些,你完全無法想象,硯觀,任憑再厲害的人落入這樣一群人手裏,不死也得蛻層皮,我不想成為有一天隻能被欺負、侮辱,也不想看著你落到這一天,親人、朋友、老師,那些認真生活的人,都不應該有這樣的時候。”


    “傷在己身,會疼會痛,傷在我愛之人身上,一樣難受。傷在其他人身上,亦是不忍。”


    由己及人,是她堅持下來,一直沒有動搖的原因。


    “我家扶風,咋這麽好呢,想想還是我當年眼光好,早早的定下了半個名分。”


    有覺得傻,有人覺得裝。


    許硯觀覺得,這是很可貴的。


    過了一會兒,許硯觀才道:“扶風,我來時,夏國已經……”


    話未盡,但柳扶風知道他想說什麽。


    “沒關係,總有一天會清算的,他們得意不了多久,為之努力的人還有很多。當年留下的火種,一直沒有滅。有人將舉起火炬,傳遞下去。”


    她和許硯觀把能做的都做了。


    以柳扶風的心計,忍耐性,很多事情完全可以做得悄無聲息,可是,她沒有那麽做,她要的不是等來不及的一天,而是要提前讓更多人的感受到危機,越早才越好發展力量,讓魚兒浮出水麵,讓敵我分明,抓住一些把柄,等待收網的那一天,一網打盡。


    這就是她這一枚棋子的意義。


    “扶風,以後,我和你一起。這般境地,你再也不用一個人苦苦費心了。”


    許硯觀同樣很聰明,有他加入,柳扶風會輕鬆很多。


    來之前就想著,他和柳扶風已經五十歲了。


    一個人的一生,就拿百歲來講。


    從出生長到遇見她,已經過去了十六年的時間。


    日後睡覺,再怎麽也要去三分之一,更別提吃飯、學習,練習的時間,真正與愛的人相處時間是少之又少的。


    他要是能活到一百歲,後麵有十幾年完全和柳扶風在一起的日子都是非常奢望了。


    柳扶風摸了摸自己盤起來的頭發,笑了笑:“真漂亮,謝謝硯觀。”


    可惜,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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